村長的手快要挨到我脖子的時候,我直接把毛筆抽了出來,對着村長快速的畫了一張鎮煞符,村長立即不動了,手伸在半空中。
那邊鬼娃已經把那個男人踢到在地,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隻會被動挨打的馬中元了,顯然鬼娃也不是原來的鬼娃了。雖然我們現在依舊不會功夫,半年的實戰中,我們的反應速度可以說非常的快了。
就在這時,那十幾個漢子朝着我們這邊沖了過來,就在我準備跟那些漢子打一架的時候,一個人影在我們上空飛過,然後停在我的跟前。
停在我前面的是一個老頭,這個老頭我不認識,從來沒有見過,我不知道他是敵是友。
手裏握着毛筆,眼睛盯着前面,說實話,我現在心裏非常的緊張,這裏就隻要我和鬼娃,蔣德又是一個厲害的,萬一這個人再是跟蔣德一夥的,我跟鬼娃今天恐怕就得折在這裏了。
那個老頭瞥了我一眼,他也沒有開口說什麽,突然從懷裏摸出了三根香。
那香通體都是白色的,他咬破了中指,在香頭上一抹。
香頭上立即出現了殷紅之色,白色的香體,殷紅色的香頭,顯得異常的瘆人。
轉眼間,老頭已經把香點燃了,三柱青煙随着風缭繞而起,同時他又摸出來兩根白色的蠟燭,點燃之後,插在大柳樹的樹幹之上,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的,那蠟燭居然穩穩的插在大柳樹上邊,紋絲不動。
老頭的聲音變得尖細了起來,他吆喝道,“天地玄黃,祖先賞飯,五鬼樹,點香燭,今宵天寒,請百鬼吃香。”
這一切發生的非常的迅速,那老頭來到我跟前,再點香,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原本那十幾個漢子是朝着我們撲過來的,作勢是要打殺我們的模樣。結果那個老頭在柳樹上點了香燭,那些村民臉上的兇厲之色消失了,轉而變成了貪婪的神情,他們貪婪的沖到香前面,鼻頭猛地吸着香氣。
不僅如此,坑邊上那些懷裏抱着娃子的婦人也動了起來,他們也朝着這邊趕了過來。
村民們開始動起了手,我原本是松了一口氣,現在反而心裏更加沉重了。
那些村民頃刻間就打的頭破血流了,這要是時間一長,肯定的死人。
鬼娃朝着村民們看了幾眼,“放心,他們都不是短命之人。”
“二師兄,别來無恙呀,咱們幾十年沒有見面了,二師兄這是準備給我來一個下馬威。”蔣德高聲的說道。
聽到蔣德稱呼二師兄,我一下愣住了,眼前的這個老頭是蔣德的二師兄。皮木匠曾經說過,他們是師兄三人,他是大師兄,蔣德是最小的師弟,中間還有一個二師弟好像叫彭順喜。
“師弟,你現在做的是傷天害理,害人性命的事情,我是過來幫你的。”彭順喜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蔣德的跟前。
蔣德看了一眼彭順喜,嘴角抽了抽,“二師兄,這件事跟你沒關系,這是我跟大師兄的
恩怨,我希望你不要多管閑事。”
“咱們師兄弟一場,我不能眼看着你陷入萬劫不複,師弟,現在收手還來的及。大師兄那邊,我去幫你說,他會原諒你的。”彭順喜苦口婆心的勸道。
聽完彭順喜的一番話,蔣德冷冷的笑了起來,“二師兄,原諒我,這麽多年要不是因爲他,我能成爲現在這個鬼樣子嗎。”
“你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你是執意要管這事了,那好,我就不客氣了。”
“這麽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咱們師兄弟在這樣的場合見面。”蔣德的神情裏露出了一絲嘲弄。
蔣德說話的功夫,手裏的魯班尺朝着彭順喜砸了下來,他的動作非常的淩厲。
彭順喜的速度也非常敏捷,身體陡然往旁邊一躲,輕輕松松的避開了蔣德手裏的尺子,同時他手裏亮出了一把鑿子。反身朝着彭順喜的腿上戳了過去。
蔣德手裏的尺子劈空,身體猛地朝前邊躍出,然後朝着彭順喜一腳踢了過去。
那些村名此刻已經互相扭打在一起,我看了一眼鬼娃,“鬼娃,不幹掉蔣德,估摸着破不掉這些人的撞祟。”
剛剛彭順喜雖然吸引了村民去吃香,但是并沒有破了他的撞祟。村子裏男男女女撞祟的将近一百人,不知道蔣德用的什麽秘術,萬一弄不好再傷了人性命,我的罪過就大了,所以此刻隻有制服了蔣德才能讓村民恢複過來。
我提着棍子準備沖過去幫助彭順喜,我剛要過去,突然呼哧一聲破空聲傳來。
水裏突然冒出了一個人,這個人年紀有四十多歲的樣子,穿着一身藏藍色的衣服,他的臉是鐵青色的,面容跟蔣德長得有幾分的相似。
他從水裏出來後,然後一躍而起,直接踩在了彭順喜點在大柳樹上的三柱香上邊。
他踩滅了三炷香後,我眼皮不由的狂跳了起來,因爲那些村民臉色一怔,同時看向了我和鬼娃。
那人獰笑了一聲,朝着我和鬼娃走了兩步,那些村民也跟在他的後邊,朝着我們靠近過來。
我心頭惡寒不已,眼前的這個人不用說,應該是蔣德的兒子,這個蔣德居然還留了這個後手。
月光清冷帶着森森的寒意,照射在那“人”的臉上。
他皮膚透着青色,他臉上的青,不是青白色的死人膚色,而是泛着青色。
他泛起青色的臉上,透出的是幽冷死寂的氣息。他身上的那種氣息,讓我感覺有一股冰冷的氣體從腳底鑽入了我的全身,迅速的滲透到了四肢百骸。
我甚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我覺得在多看一眼,就會被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氣凍住一般。我現在也明白了,爲什麽那些村民都撞祟了,有這麽厲害的青屍在此處,他們不被撞祟就奇怪了。
月光之下,那些村民也是額頭上鮮血淋漓,猙獰無比的看着我和鬼娃。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忍着身上的雞皮疙瘩,手裏的雷擊木棍子準備朝
着青屍砸下去。那邊彭順喜和蔣德打的如火如荼,兩個人不分上下。我們這邊必須拖住青屍,不然的話,彭順喜那邊馬上就會亂起來。
此刻,我也有了孤注一擲的打算,今天必須把蔣德滅了,蔣德這人做事跟王陰陽一樣,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人留着隻會害更多的人。
青屍并沒有着急動手,而是看着我笑,他的笑容裏透着陰冷森寒。讓我不覺得有些怯步了,他僵硬的扭動了一下脖子,空洞呆滞的眼神變得清明了起來,胸口微微的起伏着,這昭示着他還有一口氣在。
看到他,我想到了羅易,羅易跟他的情況其實差不多,隻是羅易心裏是善,是大義,而眼前的這個青屍臉上透出的都是邪惡之相。
我心裏此刻說不害怕是假的,這青屍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養出來的,最起碼也是一個龍氣彙聚,生氣沖煞的地方。同時這青屍還是一個鬼匠,這就更加的難對付了。
呼哧一聲,青屍在腰間摸出一把斧子,那斧子跟普通木工用的斧子要大上幾号。
“柳爲陰,束生魂,今辰出,亡魂出,屍鬼惡,助我昌,逆我亡!”
青屍幽冷的話音,響徹在整個小河邊,他的話讓我心頭惡寒,頭皮乍起。
無意中,我看到鬼娃的臉色也不好看,他正在定定的看着我的臉。我心裏翻了一個個,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冒了出來。
還沒等我問,那青屍手裏的斧頭突然朝着柳樹砍了下去,柳樹的樹幹被砍了一個口子,從裏邊冒出了黑褐色的血液,同時那液體散發着一股子又腥又臭的味道。
看着柳樹樹幹裏冒出來的黑褐色,身上的汗毛一下豎了起來。
柳樹是五鬼樹之下,自古就有冢樹一說,同時柳樹還有束魂魄的能力,剛剛青屍念得我不懂,應該給鬼匠有關,不過,就算我不懂。其中的意思我還是能明白一個,他這是在召喚被柳樹束縛的魂魄出來。
柳樹裏流出來的難道是死人的血液。
現在我已經不敢松懈再多想了,強壓住所有的思緒,一手拿着雷擊木的棍子,一手拿出了毛筆,此刻毛筆上已經蘸滿了朱砂和黑狗血的混合液體,順着筆尖往下滴落到地上。
就在我也豁出去了,一咬牙,看來現在我隻能用殺術了,把眼前的這個青屍滅了。
就在我提着筆想沖過去的時候,青屍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竟然直接跳進了河裏,河裏立即濺起無數的水花。
這一波操作給我看愣了,青屍沒有跟我打,居然跳回了河裏。他這是要幹什麽。
就在我心裏疑惑的時候,一角紅色的東西露出了水面,然後慢慢的從水裏浮了出來,那個東西整個浮出水面後,那是一口大紅色的棺材。棺材是那種鮮豔的紅色。
這口棺材浮出水面的一瞬間,天上原本森冷的月亮,突然好像染上了一圈紅色,月亮照在棺材上,讓人心頭壓抑不止,越發的詭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