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完全籠罩了一切,我也不知道多了多久,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那種臉透着蒼白,憔悴。甚至于他的眼睛了還有幾分的水霧。
“你總算是醒過來了。”米線兒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他的聲音都帶着幾分的顫音。
“我這是在哪,張小北沒事吧?”我幾乎是同時開口道。
其實我心裏想問我昏迷了多久了,她守了我多長時間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麽,話到嘴邊,還是脫口而出說了别的。
“張小北剛剛醒過來了,我外公他們正在給他檢查身體,我現在就去喊他們過來。”米線兒的眼睛泛紅了,沖着客廳走去。
幾秒鍾的時間,沖進來幾個老頭,瞎子爺爺沖在最前邊,我看到他紅白的眼珠都有些發紅,不由的哽咽的喊了一聲,“爺爺。”
瞎子爺爺來到我的跟前,貓下腰,拍了拍我的手,喃喃的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中元,你感覺有哪裏不舒服嗎?”張國棟問道。
他這麽一問,我這才感覺我的腳傳來了一陣疼痛。疼痛感雖然不是墳地那般的忍受不了,但是那種隐隐的疼痛仍然讓我皺起了眉頭。
“是不是很疼?”看我皺眉,米線兒立即緊張的問了我一句。
“線兒,他腿能感覺到疼,說明沒事了,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趕緊回去休息,等你睡醒了,這小子就沒事了。”張國棟心疼的看了米線兒一眼。
聽到張國棟的話,我心裏有些覺得對不起米線兒,我剛剛答應他照顧好自己,現在又讓他照顧我,還一天一夜沒有合眼,讓他擔心。
“米線兒,你……”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米線兒在大家的勸說下,終于回去休息了。
她走了之後,張乾龍說了一下那天發生的事情。原來那天,我們前腳走,幾個老頭後腳跟了上來。
我和張小北還有鬼娃挖開墳土,他們一直都靜悄悄的在暗地看着,一方面,他們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引出來蔣德。假如所有人一起過來,蔣德勢必不會出現的。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蔣德居然在墳土裏做了手腳,就在我和張小北中毒後,幾個老頭立即沖了出來,我和張小北被他們帶了回來。
我問墳裏是怎麽回事,我當時好像踩在針上一般的疼痛。
“你說的也對,也不對。”皮木匠看了我一眼說道。
聽他這麽說,我不僅皺了一下眉頭,他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也對也不對。
皮木匠解釋道,“你說的對,是因爲你們腳下的是針,說的不對,是你們沒真的踩到針上,你們隻是踩在了針的上邊,并沒有挨到針,你們要是挨到針了,這會已經去見閻王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不僅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九骨針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厲害。
九骨針,但是聽這個名子,就讓人覺得透着一股子的森冷之意。
“所謂的九骨針,是從九個屍煞的身上,分别取下一塊頭骨,兩塊手骨,一塊肋骨,一塊胸骨,兩塊腿骨,兩塊腳骨。把九塊骨頭放在黑貓的血裏邊浸泡,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後,在把針放在裏邊繼續浸泡,再泡上七七十四九天,針的顔色變成白色的,就說明成功了。這個術法的要求極高,沒次最多能練出一根九骨針,而且九個屍煞的屍體也都沒有用了。”
聽皮木匠說我,我心裏升起一股子寒意,九個屍煞的怨氣都集中到一根小小的針上,這要是真的踩上,可不是要當場暴斃。
“幸虧,我們趕到的及時,你們兩個才保住了小命,不過,你們的魂魄也傷了,需要慢慢的調養。”皮木匠繼續說道。
聽皮木匠這麽一說,我這才感覺到自己确實有些提不起精神。不過,讓我不解的時候,蔣德爲什麽要把九骨針埋在老太太的墳裏,難道他算出我們會去挖老太太的墳。
皮木匠看出我的心思,“我那師弟并不是猜出咱們去挖墳,才在墳裏放了九骨針,他把九骨針放到墳裏,是爲了增強老太太的煞氣。”
“我師父,他老人家當年說過,九骨針因爲是九個屍煞的煞氣凝結而成,所以每一根九骨針上的煞氣重的很。”
皮木匠說道這裏歎了一口氣,“我這師弟看來是對我恨之入骨,才把這個陰毒的東西都用上了。”
我也算是明白了,爲什麽我們來的那天,家具都被弄走了,孕婦還能撞祟。
不過,我好些不明白了,蔣德爲什麽找一個老太太。一般的老人都是因爲壽終正寝而死,所以基本上是沒有什麽怨氣的,自然也沒有煞氣。相反那些橫死的人,怨氣應該是最重的。蔣德爲什麽偏偏要利用這個老太太。
我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瞎子爺爺在一旁說道,“中元,你說的沒錯,我們經過這兩天的打探,打聽出了老太太的死因。”
“你知道那老太太怎麽死的嗎,他是被六個兒女活活的餓死的。那個老太太年紀輕輕的時候,死了丈夫,後來辛辛苦苦的把六個子女養大成人,可是他的幾個子女都不願意贍養他。”
“他們互相推脫,最後老太太被活活的餓死在大街上。就是這樣,他的幾個子女也根本沒有一點悔改之心,隻是簡單的埋了。甚至都不在給親娘上墳。”
聽完這話,我心裏一陣的酸楚,那個老太太當真的可憐,一輩子受苦,死了還要被蔣德利用,恐怕他都不能投胎轉世了。
張乾龍把話頭接了過去,“單單是這樣的話,也好說,那老太太的煞氣也不會如此之大。”
“蔣德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釘墳,他重新給老太太用九葬歸煞釘墳的方法下葬。老太太才變得如此的兇悍,恐怕那墳我們是沒有辦法挖開了。”
張乾龍歎了一口氣,眼神裏明顯有些失落,原本以爲找到老太太的墳墓,就可以把這件事解決了,沒想到居然會變成現在這樣。
“看來,我們之間的戰争是不死不休了。隻是沒想到連累了你們。”皮木匠有些愧疚的說道,“要不是爲了我那孫子和重孫子,我豁出去了跟他拼了,我死就死了。”
“老皮,你不要這麽說,蔣德現在可以說有些喪心病狂了,他已經不僅僅是針對你了。那個老太太隻能是跟他硬拼了,咱們這麽多人,怎麽能把他打個魂飛魄散的。”張國棟說道。
我想了一下,看向瞎子爺爺,“幾位爺爺,我們是不是可以想個辦法化解老太太的怨恨,然後給他找一個風水之地,重新埋葬,他還有投胎的機會。”我心裏生出了憐憫之心,這一切都不是老太太的錯,他也是被利用了。我們要是真的把他打個魂飛魄散,也會有因果的。
同時,剛剛皮木匠說的九骨釘和張乾龍說的九煞歸葬釘墳,可以看的出蔣德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了,那個老太太絕對不是我們想的那麽好對付的,幾個老頭雖然各有本事,但是未必能除掉那老太太。看他們的樣子,也是沒有萬分的把握,我現在魂魄不全,用殺術也根本用不了,就算是能用,恐怕瞎子爺爺也會攔住我的。畢竟殺術符咒的後遺症太厲害,現在屍丹也沒有了。
聽我這麽說,幾個老頭互相看了一眼,張乾龍說道,“小子,你太善良了,有時候未必是好事。”
我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說了,末了,我問他們是不是有把握能制服那老太太,幾個老頭都沉默了。
沉默了一會,瞎子爺爺道,“要想化解那老太太的仇恨,其實到不是完全沒有方法。”
聽到瞎子爺爺這樣說,大家都看向了他,瞎子爺爺灰白的眼珠子動了動,“兒女是父母最大的羁絆,雖然那老太太心裏也怨恨他的兒女,但是,從來都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老太太就算是心裏有怨氣,也從來沒有找過兒女們的麻煩,。”
瞎子爺爺沉默了一會,又說道,“要是他的兒女能給那老太太遷墳立碑,也說不定能化解老太太心裏的怨氣。”
“不過,這件事不好辦,他的那些兒女要是當成孝順,也不會出現今天的事了。”
瞎子爺爺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老太太的兒女要是講道理的人,孝順的人,老太太也不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不過,有辦法總比沒有辦法強,現在隻要想辦法讓老太太的兒女到老太太的墳前認錯,老太太的怨氣可能也就化解了。隻要老太太自身的怨氣化解了,九骨釘和九葬歸煞釘墳法也就沒有什麽用了。
對付老太太的兒女得想一個辦法,直接去找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麽用的。
我讓幾個老頭給我兩天的時間,我想辦法讓老太太的兒女給老太太認錯。
幾個老頭自然也都同意,畢竟他們也沒有把握,弄不好可能都活不了。
米線兒給我和張小北頓了雞湯,他特意買了六年以上的公雞熬的湯。
我跟張下北其實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魂魄有些受損。魂魄受損最大的危害就是容易撞祟,所麽我們兩個在身上都帶了好幾張鎮煞符。
幾個老頭研究怎麽對付蔣德,我們四個人湊到一起商量怎麽讓老太太的兒女給老太太認錯。
“就那幾個癟犢子,要想讓他們認錯,我看不如直接教訓他們一頓。”張小北直接說道。
張小北向來一切事情都堅決用拳頭解決問題。
“不行,那怎麽行,你就算打的他們當時認錯了,他們心裏也不服氣。而且現在是法治社會。你這辦法行不通。”鬼娃說道。
這個時候,我和米線兒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鬼娃,鬼娃被我們兩個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和米線兒也同時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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