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棺木此刻透着的都是陰翳,風中我聽到傳來一聲細碎的聲音,“陰陽有數,癸水位,山澤崩,指斷,骨裂,眼疾,耳聾!”
随着這聲音到來,莫名之間,一陣風吹了過來,風中還混在這泥沙,頓時入眼,眼睛火辣辣的刺痛感傳來。
我壓根便睜不開眼睛了,與此同時,我感覺腳下一空,墳坑裏竟然出現了一道開裂的口子,我的一直叫完全的陷入其中。
這墳坑裏的口子我根本不知道是剛剛忽然出現的,還是說之前墳地裏就有的,隻是剛剛才顯露出來的。
我根本聽不到那句話的内容,我猜測應該是先天十六卦的卦象和卦顯,我以前聽鬼娃提起過。
眼睛的刺痛感勉強緩解了一些,此刻我又覺自己握着毛筆的手指頭,傳來刺痛的感覺,我不由的悶哼一聲,朝着手指頭看了過去,手指頭居然青紫一片,好像是剛剛被用力握出來的一般,而且把手指頭都握斷了一樣……
此刻踏入裂縫中的左腳也是劇烈的疼痛了起來,我強忍着劇痛,身上已經都是冷汗了,至于耳朵則是傳來一陣陣的聲音,就想好有人在耳邊放炮一般。
我沒有想到這氐元勳有如此的本事,竟然将符和卦象結合在一起。陰陽先生竟然能夠通過符咒,指鹿爲馬,直接讓卦象顯露出來。
我鉚足了所有的力氣,我想把腳拔出來,就在我悶哼一聲,好不容易把腿拔出來,身體往前動了一下,本來要落腳的同時,手裏的毛筆竟然好像又被人握到了。
我心裏不由的一驚,難道他算好了,我要站在什麽位置,對于卦象我根本就是知道的少之又少,先天十六卦也隻是聽說過,根本不知道什麽方位對應的什麽。
心髒砰砰的跳了起來,一時間腳都不知道該落到何處了,我看了一眼棺材裏的氐元勳,他此刻的臉上竟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好像告訴我,不管我怎麽動,都逃不過。
頃刻的思緒過後,我強行止住了自己的動作,而是朝着旁邊動了動,墳坑裏的空間本就小,我隻能是朝着側面動了。
就在我腳落下的瞬間,我的手動了起來,與此同時,一道聲音響了起來,“離于崩,後背駝,鼻塌,腎衰。”
那道聲音落下,身後傳來了一陣破空的聲音,我趕忙回頭看過,兩塊石頭竟然同時朝着我滾了過來,要說也寸的很,一塊石頭原本是要滾落到墳坑裏的,但是就在到了邊上的時候,忽然莫名的被什麽東西彈了起來,直接砸到我的鼻子上,同時另一塊屍體直接撞到我的腰間。
悶哼一聲,我險些跪倒在地上,顫抖的擡手去摸鼻子,鮮血已經布滿了整個手掌,鼻子已經塌了。
此刻我是貓着腰的,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塊石頭砸了下來,正好砸在我的後背上,後背一下駝了,想站直都站不直了。
額頭上的冷汗不由的冒了出來,眼睛驚疑不定的看着棺材裏的氐元勳,心裏莫名的一陣恐懼,這“人”都沒有起來,也沒有撞祟,我就受了這麽多傷,簡直是恐怖如斯。
我艱難而又本能的望了一眼氐族那些族人,此刻他們還在跟那些惡屍打鬥在一起。
這石頭,應該是打鬥之間彈射過來的東西。
我不能再任由他的擺布了,現在隻能用殺術了,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隻要能滅了氐元勳也是值得的。
我動作給的迅速了起來,已經忘記了身體上疼痛了。這一刻,我理解了什麽是意志力,爲什麽有的人在受傷十分嚴重的情況下,還能做出驚人的舉動。
有些事情不身臨其境是感覺不到的,現在我感受的清楚而又明白了。
手裏的筆快速的畫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麽剛剛畫周清風傳授的符咒的時候,我的筆被攔住了,我根本動不了,但是現在我竟然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我心裏明白可能這就是殺術符咒的厲害之處。
嘴裏喃喃的念着符咒,“殺術至,魂魄斷,陰陽間,一切無。”
我看到棺材裏的氐元勳的臉色變了,不再是陰翳的表情,而是變成了一種恐懼。
氐元勳的确是很厲害,但是他應該是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所以都不惜的去撞祟那些村名來對付我,也或許是因爲他太自負了,這才給了我下手的功夫。
我仿佛能聽到耳邊傳來的勁風,同時我能感覺到身體有一股熱氣直接從身體裏傳到我的手上,然後朝着毛筆流淌而去。
看看這下一瞬間,我的符咒就要畫完了。
忽而,一個亮閃閃又很細小的東西飛了過來,直接紮在我的手腕之上。手裏的筆不由的抖了一下,畫出來的符咒一下歪了。
我擡眼朝着墳坑上望去,嚴謹不由的眯了起來,站在墳坑之上的居然是王陰陽,他此刻笑眯眯的望着我。
王陰陽的臉比我之前見到他的任何時候都要年輕的多,面色紅潤而帶有光澤,甚至原本全白的頭皮也幾乎都變成了黑色,還有嘴裏的牙齒甚至都重新長了出來。
王陰陽在上邊笑眯眯的看着我,“馬中元,想不到你還沒有離開這裏?”
我身體不由的後退一步,一下靠在了棺材上。
“馬中元,你是怕了嗎,我是來感謝你的,感謝你把屍丹給我送回來,讓我返老還童。”王陰陽的嘴角勾了勾,看了棺材裏的氐元勳一眼,“我還要謝謝你幫我父親遷墳,不過,遷墳不經親人同意,你應該犯了遷墳的禁忌。”
聽到王陰陽這話,我心裏不由的一驚,腦袋頓時感覺有些不夠用了,王陰陽剛剛說什麽,謝謝我幫他父親遷墳。氐元勳難道是王陰陽的父親,這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不過,轉念一想,氐元勳的手劄上寫的是王守山的妹妹王香兒跟氐元勳相好,他還懷了氐元勳的骨肉。
王守山的雜記上記得是王陰陽是他的親戚的孩子,這不就對上了嗎。這王陰陽居然是王守山的親外甥,是氐元勳的兒子。
這一切看似十分的複雜,不過,隻要細想想又合情合理。王陰陽能來到這個地方絕對不是偶然,應該他查到了自己父親是誰,才會來這個地方。
之前氐遠歸說過,王陰陽說可以幫他遷氐元勳的墳,不過要他答應一個條件,他沒有答應。
王陰陽提出的那個條件對于氐族來說應該是非常的刻康的,氐遠歸才沒有答應他。
一切都串起來,我心裏也是一陣的唏噓,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的。此刻的王陰陽臉上神情雖然帶着的是不屑一顧,但是看的出,他的臉上還藏着另外的一種表情,那就是仇恨。
“王陰陽,你想幹什麽?”我不由的問道。
王陰陽陰恻恻的笑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手,“幹什麽,殺人報仇,殺母之仇不共戴天,這也應該聽過吧。”
“你手裏粘的鮮血已經夠多了,就……”
我的話還沒有說話,王陰陽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我從小被寄養在親戚家裏,受盡了白眼,我自己的親舅舅都看不上我,收我當徒弟,還是記名的徒弟,我隻不過犯了一點的小錯,他就把我逐出師門。”
“我王陰陽爲什麽要受這些罪,還不都是因爲他還有他們。”王陰陽的眼睛一下紅了起來,如同饑餓的惡狼一般,聲音裏透着無比的陰狠。
“今天,我終于可以跟他們算這筆總賬了,馬中元,我還要好好的感謝你。”
王陰陽看了我一眼說道,“要不是你幫他們遷墳,我還沒有這個機會把村子裏這麽多的人聚到這個墳頭跟前。”
“還有他當年不是想着懲罰自己,同時懲罰村子裏人,以此給我母親謝罪嗎,今天我給他一個機會,讓我給我母親賠罪的機會。”王陰陽看了一眼棺材裏人。
我身體不由的一顫,王陰陽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讓氐元勳去殺村子裏人,王陰陽真的又那麽大的本事嗎。
就在我腦子一愣的時候,腰間被什麽東西纏住了,與此同時,我身體突然騰空了,而後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我被王陰陽從墳坑了拉了出來,直接落到他的面前,王陰陽看了我一眼,“看來我這父親的陰陽術學的不錯,他的先天十六卦居然讓你變成這幅鬼樣子。”
王陰陽于此同時冷哼了一聲,“就算是再有本事,沒有辦法保護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也不算男人。”
我心裏長歎一聲,對王陰陽有些同情了起來,王陰陽也的确挺可憐的,剛剛生下來母親大出血死了,父親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長大後娶了妻子,妻子又背叛了他,他變成今天的樣子,可能跟這些都有關系。
不過,這一切都不能成爲他殺害别人的借口。
“王陰陽,我知道這些人你受了很多苦,也經曆了背叛,他們辜負了你,但是對不起你的人已經都死了,你現在在殺人就是王殺無辜了,是會受到老天的懲罰的,天道是又循環的。”我瞪着眼睛看向了王陰陽這個此刻如同魔鬼一般的人。
“馬中元,用不着你在這教訓我,我現在不殺你是想讓你看一出好戲。讓你感覺一下殺戮的痛感。”王陰陽伸手薅住我的衣服冷冷的說道,“小子,你不是有本事嗎,今天就讓你感受什麽叫做無能爲力。”
“還有,他們不是向來看中族規嗎,族規不是規定不能自相殘殺嗎?”王陰陽陰恻恻的聲音了透出了猙獰。
王陰陽說完,朝着棺材裏的氐元勳喊道,“父親大人,該你出手了。”
他的話剛剛喊完,不遠處正在打鬥的所有人和屍都停了下來,那些屍體快速的站在一邊。
氐族裏的人先是站在一起,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氐遠歸還看向了我這邊,看到我被王陰陽抓了起來,他朝着我這邊走了過去。
“氐祭司,你趕緊帶着人離開這裏,不要管我。”我大聲的朝着他喊着。
我已經意識到王陰陽我做什麽了,他是想讓氐族來的這些人撞祟,從而讓他們自相殘殺,他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
氐遠歸聽到我的話,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我現在已經來不及跟他仔細的解釋了,直接朝着他說道,“你聽我的,快帶着人離開這裏,否則的話,咱們今天都得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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