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居然是破軍星照射之處,破軍星屬癸水,屬陰,是北鬥的第七星,在天爲殺氣,《陰宅經》上有一句話是這樣寫的,“地勢爲兇,破軍所照,必出惡煞。”
我趕緊擡手制止了衆人,這個地方本是兇地,這些屍體基本上都是怨屍,要不是被符咒鎮壓,早就成爲化煞之屍。
我也明白了爲什麽氐元勳已經同意遷墳了,他的棺材爲什麽還會變成大紅色的原因了。恐怕氐元勳殘存在屍體裏的魂魄已經變成了惡屍了,而那天跟我說話的恐怕是因爲什麽原因,氐元勳身體裏殘留的一點善念被喚醒了,才會去跟我說那番話。
還有那天氐元勳的說話了也是帶着恨意的,并不是一點都沒有,還有他警告我墳并不好遷,他應該就是說的這一點了。
我不僅眯起了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緒,讓衆人先不要開棺。在場至少有三十多人,沒有一個人說話的,周圍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所有多人都看着墳地裏的大紅棺材。
那口棺材就那麽靜靜的待在那裏,我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現在愈發的平靜,可能一會就會愈發的驚變。
我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此刻棺材已經挖開了,是不可能在埋回去的,正所謂墳開口,陰不走。
這個時候氐遠歸也有些忍不住了,過來問我什麽時候開棺。
我出了一口氣,對他說,“氐祭司,我希望你不要騙我,你可有對付屍煞的手段?”
我之所以這樣問并不是空穴來風,而是那些惡屍既然能被鎮住,他們絕對有自己的手段。
聽我如此的問,氐遠歸朝我走了一步,小聲的說道,“小先生不瞞您說,氐族确實有對付屍煞的手段,但是不能用于對于氐元勳。”
聽到這話,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跟他說,“此地爲大兇之地,又被破軍星照射,屍體已經是大兇之屍。我恐怕能以應付,你是有什麽擔心嗎?”
“并非如此,氐元勳本身也是氐族的祭司,氐族對付屍煞的本事,他把我還懂得多,所以……”氐遠歸有些爲難的說道。
他這話一出,我心裏一驚,我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氐元勳本身就是氐族的祭司,不僅如此在他的筆劄中,他還跟王守山學了陰陽術,我頭上的冷汗不由的冒了出來。
之前我沒有考慮這一點,完全是因爲那天晚上氐元勳過來告訴我,他同意遷墳,現在看來,我有一種感覺,他這是在算計我。
我朝着氐遠歸點了一下頭,事到如今隻能是見招拆招了,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把握的,之前我們每次遇到的都是之前沒有講過的,每次也都化險爲夷了。
雖然這次張小北和鬼娃都沒有在,但是我現在比之前的我,懂得東西也多了,所以兇險之處尤有勝之。
想到這裏,我對着等着開棺的幾個人喊了一聲開棺。
聽到我的喊聲,立馬有幾個人開始撬棺材釘,很快棺材釘撬了下來,我過來看了看棺材釘,棺材釘是沉香木做的。
我點點頭,沉香木做的棺材釘有鎮煞的作用,看來有些東西是共同的。
棺材釘撬下來後,随着嘎吱的聲音,棺材蓋被打開了。
棺材蓋打開的一瞬間,一股冷風從裏邊蹿了出來,在場所有的人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我隻是朝着棺材裏看了一眼,就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壓抑了起來,心也在不規律的跳動。
棺材裏的屍體通體都是黑色的,并不是如同我以前見過的黑煞是那種黑色的絨毛,而是從皮膚的底部透出來的黑色。
棺材裏人跟我之前看到的雕像幾乎相差無比,一張甲字臉,雙目緊閉。隐約間在他的眼皮下邊好像長了黑色的絨羽,就好像我看到的那些善屍長得白色的絨羽一般,隻不過他的師黑色的。
那些絨羽完全的貼合在皮膚上,好像被什麽東西壓過一般,看着非常的規整。
他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衣服的造型很奇特,應該是氐族的祭司特有的衣服。
他的雙手合十放在胸口上,他的胸口好像微微有所起伏,幾乎是看不見的,但是的确存在。
我不僅看了一眼站在我邊上的氐遠歸,這氐元勳是活着下葬的事情,他爲什麽沒有跟我說。
“他是活着下葬的?”我問了一句。
氐遠歸的臉上就是一愣,好像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呆呆的說道,“我們族裏沒有活着下葬的規矩,都是死後下葬的。”
氐遠歸對于葬經應該是不懂的,我大概說了一下,活着下葬的人如果埋葬的地方生氣比較充沛的話,便可有羽化的機會。
地遠歸皺起了眉頭,說羽化他也是聽說過的,羽化紙人不都是身長白羽嗎,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長黑羽的。
我說這事等以後我再給你解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氐元勳百分百是留着一口氣下葬的。可能他用了什麽術法遮掩了生機,才讓族人以爲他死了,把他下葬了。
氐遠歸不知道乘生氣下葬的事情,但是氐元勳跟往手上學過陰陽術,他必定是知道的。
棺材裏透出來的是冰冷和陰翳,好似他随時會睜開眼睛,而他一旦睜開眼睛,我就死了……
這念頭讓我不由的打了一個寒噤,不敢再停頓,摸出了手套帶上。這具屍體盡管我不知道他爲什麽會生出黑色的絨羽,但是在絕對不是善屍,現在隻有盡快把他移到另一個棺材裏,然後埋了。
至于爲什麽要移棺,因爲他現在的棺材是大紅色的,如果不換棺材的話,就算是換了地方煞氣也是依然存在的。
爲了盡快的把事情辦完,我沒有讓他們把棺材擡出墳坑,我直接跳到墳坑裏,棺材周圍的土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
來到棺材的側邊,伸手摸着屍體的一瞬間,那種冰冷的感覺一下傳遍我的全身,冷的我身體都要僵硬了。
我硬着頭皮,一隻手抓住了屍體的腰,另一手則是準備伸到他的脖子下邊。隔着手套,我感覺了冰冷到麻木。
忍着心髒的快速跳動,我盡量的彎下腰想把屍體從裏邊抱出來,就在這時,我卻覺得一陣意識中有一種火辣辣的刺痛感,就好像被一雙眼睛盯着一樣……
我猛地看向了棺材裏的臉,氐元勳的雙眼……詭異的睜開了……
那一瞬間,他的雙眼就如同有些死不瞑目的屍體詐屍了一般的把眼睛睜開了。
四目相對之下,後脊背的冷汗一下冒了出來。
我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那是怎麽樣的眼神,出了尋常兇屍的怨毒外,好像還帶着幾分的詭異的笑,就好像他在嘲笑我落入了他的算計之中一般。
我覺得呼吸忽然停止了,好像氐元勳忽然坐了起來,他臉上的笑格外的陰翳。
突然,氐元勳猛地一伸手,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朝着棺材之中拉去!
我的意識陡然模糊了起來,身體也不由的控制不住自己。
就在這時,一陣鈴聲傳了過來,我驟然間清醒了過來,此刻我的頭幾乎完全探入了棺材裏頭,上半身也傾斜進去了。
氐元勳竟然是好端端的躺在棺材裏。
此刻他的臉上不再是剛剛的陰翳,還有着猙獰之色。我心裏一冷,剛剛的一幕讓我心驚。
“小先生,是不是有什麽不對,你先上來。”氐遠歸在上邊喊了起來。
我恢複了一下心神,意識到剛剛的鈴聲是氐遠歸拐杖上的鈴聲,我發現他拐杖上的鈴铛平常的時候是不發聲的,遇到鬼煞才會發出聲音,能夠鎮退惡鬼。
氐遠歸讓人把我拉了上來,回到上邊,我不住的喘着氣。
剛剛我肯定是被氐元勳撞祟了,還是我大意了。
氐遠歸問我怎麽辦,我說我先畫符鎮住他,我想這樣應該能夠鎮住他。我最先想到的符咒是周清風傳授給我的符咒,在對于王陰陽媳婦陰屍的時候用過,效果還不錯,我覺得用它應該能鎮住氐元勳的屍體。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想用殺術符咒的,畢竟我身體裏現在已經沒有屍丹了,用殺術的話,對我的身體會造成極大的傷害。
想到這裏,我把筆從腰上拿了下來,然後借了一把刀子,直接在手指頭上劃了一道,我之所以沒有用朱砂,是我覺得朱砂的作用跟我的血相比要差很多。能一下鎮住是最好了,不然可能會麻煩。
二次跳到墳坑裏,再次來到棺材的跟前,手裏的筆蘸滿了殷紅的鮮血,我提筆在棺材上空畫了起來。
起筆倒是很順利,但是畫到半截的時候,不管我怎麽用力,我都沒有辦法在畫下去。同時,我感覺到我的手竟然在朝着我自己的身體彎曲了過來。
就在兩邊的力量争執的事情,遠處傳來了一聲貓叫的聲音,我身上的雞皮疙瘩一下起來了,我朝着上邊大喊了一聲,“千萬不能讓貓靠近。”
貓會引起詐屍鬧祟,要是有貓靠近了氐元勳的屍體,他會更厲害。
我聽到上邊氐遠歸吩咐人把墳圍起來,不能讓貓進來。
我的手再次的用力的時候,手就像是被什麽握住了一般,根本動不來分毫,就如同那日周清風對付侏儒母親的時候,手怎麽都動不了,符咒根本沒有辦法畫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上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我不由的朝上看去,看到氐遠歸帶着人朝那些惡屍的亂葬崗而去,我立即意識到那邊應該是出現什麽問題了。
遷墳之前我已經想到了,可能我們動氐元勳墳地的時候,埋惡屍的亂葬崗肯定不會安甯的。沒想到那邊這麽快異動了起來。
此刻,我也顧不上他們了,隻要把氐元勳鎮住,那些惡屍對付起來就簡單了。
就在我腦子裏想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手居然動了,不是能畫下去了,而是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握住我的手,讓毛筆的筆尖對着我的身體,同時毛筆再次動了起來,這次我看到筆尖是朝着我畫的,畫的什麽東西,我根本看不懂。我心裏頓時一陣的惡寒,想停止下來,但是根本沒有辦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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