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氐遠歸,讓他在外邊給我守着,我進去看看。氐遠歸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把手裏的手電筒遞給了我。
我手裏拿着手電筒從洞口鑽了進去,說真的,狹小的環境,本身就會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尤其是在這麽一個地方,這裏頭還很黑,胳膊也沒有辦法伸展開,隻能夠用胳膊肘撐着往裏爬。
同時我心裏還有一個擔心,這上邊萬一要塌下來,我可能會被砸死在裏邊。
身體隻能是匍匐前進,地上的石頭和周圍的石頭咯的我的身體那裏都疼。
手電筒的照射下,這裏頭的石頭,竟然透着一股子青黑色。
我爬着爬着,冷不丁的,耳邊傳來了一聲笑聲……
那聲音還形成了回音……
我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朝着前邊用力的爬去,速度也比剛剛快了很多,我心裏默默的算了一下時間,我起碼爬了有半個小時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爬多久,就在我想打退堂鼓的時候,忽而,前頭傳來了一陣陣的冷風。
我的腦袋和受,一下子就探空了出去,手電筒的光也瞬間擴散開了,下方傳來陣陣的反光。
我心頭不由的跳了起來,往下看去,下面居然是一條河,河岸之上是樹,那些樹不僅長的形狀很奇怪,顔色也是那種黝黑色,同時樹上竟然挂着幹屍。
看到這一幕,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并不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得,而是這個地方我很熟悉,下邊那條河居然是地獄冥河。我怎麽都沒有想到這個山洞,居然通到了這裏。
一隻黑漆漆的老鼠,就趴在一棵樹下邊,一雙滴溜溜的小眼睛蔑視的看着我,他的眼神裏滿是不屑。
下一刻,他朝着王陰陽所在的地獄谷跑去,很快消失不見了……
我心都有從嗓子眼裏迸出來了,哪裏還有心思去追那隻老鼠,這要是被王陰陽看到我,我現在身上除了毛筆什麽都沒有,别說是王陰陽了,就是這滿山的幹屍,我都沒有辦法對付。
我趕緊的退回了洞裏,緩慢的倒退身體,現在隻能是倒着往後爬了。前邊的洞壁一片的光滑,根本不容許我出去在返回來。
進來的時候,雖然也是爬着,但是好歹是往前爬,容易一些,後退的時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了,等我爬出去的時候,身上已經是滿身的大汗了。
等我出去的時候,山風一吹,渾身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會是凍得。
身體在山洞裏拘禁的時間太久了,出來手,我活動了一下胳膊腿還有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同時太陽穴的位置也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來。
身上不少的地方傳來刺痛感,都是剛剛在洞裏磕碰導緻的,我估計身上肯定有不少的傷。
氐遠歸看我出來了,問我抓到那隻老鼠了嗎,我搖了搖頭,把看到的都跟他說了一遍,既然他許諾幫助我對付王陰陽,我覺得沒有必要瞞着他,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地方。
氐遠歸點了點頭,問我現在幹什麽,我說回去再看看墳地那邊。
重新回到亂葬崗,我們重新把那個屍體埋葬了,埋葬的時候,氐遠歸說屍體的魂魄已經沒有了。
我知道他的魂魄應該是趁着我們挖墳的時候,上了那個老鼠的身體。我心裏不由的有些後悔。
我又看了一下氐元勳的墳,心裏有數了,兩個人這才回去。
回到祠堂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氐遠歸讓我回去休息,他也回家了。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我躺在床上,回憶山洞外的情景,好像有那裏不對。
雖然我當時應爲擔心被王陰陽發現,隻是匆匆的看了幾眼,然後就回來了,但是我還是覺得哪裏好像不對。
突然,我想了起來,之前我去那個地方的時候,樹上的屍體比現在的屍體要多,現在樹上也挂着屍體,但是明顯少了一些。
不對,不是屍體少了,我心裏陡然一動,剛剛我把側重點都放在屍體上邊,感覺屍體燒了,其實不是屍體少了,而是樹少了。
屍體是挂在樹上的,樹少了屍體自然也就少了。難道是蔣德用了什麽咒法,要真是這樣,那蔣德确實不簡單。
想到這裏,我心裏突然擔心起米線兒他們,氐遠歸說過,蔣德已經跟那兩個人回去了,他回去後會不會對米線兒他們繼續不利。
越是想這些,我越是睡不着,一直睜眼快到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剛剛睡着,就開始做噩夢。
夢裏頭,米線兒被困在樹林裏,那裏到處都是我之前遇到的綠色的怪人,他們追着米線兒跑,米線兒一邊跑,一邊大喊我的名字。
我一下從夢裏驚醒了過來,一下坐了起來,腦門上汗珠子滾落了下來,呼吸也變得急促了。
我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重新躺了回去,心裏對于米線兒更加的記挂了。
我決定明天就讓氐遠歸準備東西,明天晚上就遷墳,趕緊把這邊的事情辦完,趕緊回去。
一晚上幾乎沒有怎麽合眼,以至于早上氐遠歸過來的時候,問我昨天晚上發生什麽事了,怎麽眼睛裏都是紅血絲。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遞給他一張單子,這是連夜寫的,然他照着單子上的東西,趕緊去準備。
氐遠歸看了一樣單子,立即讓人去準備了。
白天的時候,我沒事可幹,窩在祠堂裏睡覺。
下午,氐遠歸來了,他告訴我東西都準備齊了,問我什麽時候遷墳,看他的樣子比我還要着急,他應該是想着趕緊把墳遷走,他們族裏的人好趕緊好起來。
我說今天晚上行動,讓他在村裏找點小夥子,最後是有點功夫的。
氐遠歸去準備了,我拿出氐遠歸給我買來的符紙和朱砂,開始畫符咒。那麽多的惡屍,爲了以防萬一,還是需要多準備一些才是。
一直畫到天完全黑了下來,我畫了差不過有一百多張。
把符咒收到一個地方,氐遠歸正好派人送來了飯菜,他也跟着過來了,問我什麽時候出發,他好去集結人手。
我想了一下,從村子裏道那個地方,需要的時間不是很長,應該有二十多分鍾就差不多了。
對他說道,“八點半出發,到那裏準備一下,咱們九點開始。”
氐遠歸答應了一聲,下去準備了,我吃完了飯,把東西整理了一下。
一般的遷墳都應該去找新的墳地的,但是這個家族有自己固定的墳地,氐遠歸也說要把氐元勳的墳,遷到家族固定的墳地,那裏原本給他留了位置的。所以也就不需要我去找了,這倒是省了我一些事。
到了晚上臨近八點的時候,祠堂外邊開始熱鬧了起來,傳了說話的聲音。
我也從祠堂了走了出去,來到門口,果然外邊有很多人。有些人帶着面具,有的人則是沒有帶着面具。
那些沒有戴着面具的看樣子都比較年輕,有的甚至看樣子才十七八歲,有的甚至才十五六歲。
我心裏不由的暗歎一聲,怪不得氐遠歸想着遷墳,這要是不遷墳的話,恐怕他們這個族群早晚得滅絕了。
氐遠歸來到我的跟前,對我說道,“小先生,村子裏能來的年輕人都來了。”
我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衆人拿着東西出發。
隊伍很快出了村子,直接到了那處亂葬崗。
今天晚上,是一個陰天的晚上,烏雲把月亮和星星都遮住了。周圍甚至還起了霧氣,可能是我們要動這裏風水的原因引起的。
氐遠歸揮動了一下手裏的拐杖,那拐杖上的鈴铛發出了悅耳的鈴聲,鈴聲過後,山上的霧氣竟然散了。
這不僅讓我對氐遠歸有了一個新的認識,看到他是有些手段的。
遷墳儀式開始,氐元勳沒有後人,自然是家族裏出了幾個人。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很順利,等到棺材被挖出來後,發現了變故。
氐元勳的棺材露出來後,氐遠歸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原來氐元勳的棺材是大紅色的。
一般葬人的時候,不會用大紅色的,氐元勳葬在這裏,肯定也不會用大紅色的棺材,那麽就隻要一種可能了,就是氐元勳變煞了。
不過,他那天晚上還告訴我,他同意遷墳的,怎麽突然會變成這樣,這養我的心裏非常的感覺到一股壓抑。
我手心裏的汗也冒了出來,氐遠歸在旁邊定定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手裏的拐杖都在微微的顫抖着,上邊的鈴铛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小先生,現在該怎麽辦,我們是繼續開棺,還是等等再說……”氐遠歸問道。
我想了一下說道,“既然已經挖開了,沒有在埋回去的道理,現在開棺。”
我把事先準備的符咒給了氐遠歸,讓他給大家發一下,等一會萬一出現什麽事情,大家也能有些防護。
氐遠歸感激的看了我一樣,把東西給大家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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