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而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着的時候,腦子裏快速的盤算着,這蔣德故意把我叫過來,應該不是爲了剖腹取丹的,他要真想剖腹取丹,也用不着這麽麻煩,他應該是想試探我的。
“你笑什麽?”蔣德看我笑的很大聲的樣子,不僅眯起了眼睛。
“你開玩笑,我怎麽也要配合一下。”我停止了大笑。
“什麽意思,你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蔣德的眼睛又重新眯了起來。
我沒有說話,直接把上衣解開,把小腹露了出來,“您要是覺得刨開肚子能把屍丹取出來的話,現在剖吧。”
蔣德應該是沒有想到我是這個反應,神色不由的僵硬了一下。
看到蔣德的反應,我知道自己賭對了,蔣德剛剛是在故意試探我,他是鬼匠,對于屍丹這樣的東西肯定懂得不多。
他剛才就是想看看我什麽反應,我要是表現出驚慌的表情,可能他就真的動刀了。
看蔣德沒有說話,我說道,“屍丹彌補壽元的時候,可以短暫的消耗掉他外溢出來的生氣,但是壽元補足以後,生氣遲早會洩露出來,我年紀小,沒有多少壽元需要補,體魄也不足,早晚會承受不住的,實話說,我現在小腹已經開始疼痛了。”
“要是能剖腹取出來,我早就去醫院取出來了,何必還受這個苦呢,冒着随時喪命的危險?”
果然,蔣德聽了我這番話後,終止了沉默,他開口道,“你确定王陰陽能把你身體裏的屍丹取出來?”
我點頭,非常肯定的說道,“确定,你應該也打聽出來了,他是非常厲害的陰陽師,這世上隻有陰陽師有辦法。”
蔣德想了一下,開口說道,“那行,既然這樣,咱們現在就出發,王陰陽藏身之處,我已經查出來了。”
我沒有想到這蔣德這麽有本事,僅僅用了一天的時間久把王陰陽藏身之處查了出來,陳家和宋家那邊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你愣着幹什麽,貓有貓道,狗有狗道,都是一個圈子裏混的,雖然幹的活不一樣,但是人脈總是有共通的。”蔣德看我這幅表情,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跟着老頭來到外邊,這次老頭沒有再讓人給我蒙上眼罩,果然跟我猜測的一樣,這裏是一個存放垃圾的倉庫。
外邊除了堆積成山的垃圾堆和荒草,再也看不見什麽其他的東西了。沒想到蔣德居然住在這個地方。怪不得皮木匠找他找不到呢,誰能想到他會住在這麽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上了車子,蔣德看我挺配合的,也就沒有再捆我了,一路上,我們還閑聊了起來。不過聊得都是王陰陽的一些事情,我也沒有瞞着,把我知道的都跟蔣德說了。
蔣德點頭說,等王陰陽把屍丹從我身體裏逼出來後,他拿到屍丹後會放了我的。
蔣德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他既然能查出王陰陽住的地方,應該也知道王陰陽現在很虛弱。
很快,車子在一處谷地停了下來,從車子上下來,蔣德讓兩個人把車子開到一處隐蔽的地方,然後再車子裏等我們。
我心裏不由的暗歎,這蔣德辦事還真是小心。
此刻,我們面前是一座有些陡峭的山峰,但是不是很高。蔣德告訴我,王陰陽藏在這座山峰後邊的一處峽谷裏。
蔣德自己拿了一個登山棍,也遞給我一根,然後我們兩個人開始爬山。今天晚上的月亮還是比較的亮的,山路照的很清晰。
兩個人差不多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終于登上了山峰。登上山峰,一樣望過去,就看見光秃秃的平原上,一條銀光閃爍的長河穿起一顆顆碎鑽似的湖泊,好像一把利劍一般的插入了遠處的谷地深處。
“沿着這條河走,我們就能進入地獄谷了。”蔣德抹掉了臉上的汗水,指着山下那條河說道,“你看到那條河了嗎,那條河被當地人稱爲“地獄冥河”。”
地獄谷,地獄冥河,我在心裏默念着這兩個地名,不知道這裏的人爲什麽會起這麽兩人不吉祥的名字,還是裏邊另有隐情。不管怎麽說,進入這兩個地方都得小心謹慎了。王陰陽能隐藏在這樣的地方,可能也有他的目的,總之,我告訴自己萬事小心。
蔣德直接走在前邊,我們很快下了山,順着河流的方向朝前走。湍急洶湧的河水不斷的撞擊着水裏突起的褐色岩石,砸起一片片雪白晶瑩的水花,月光皎潔,星光燦爛,迎面吹過來的風也不是很冷,給人一種舒适的感覺。
要不是知道這裏的地名是地獄冥河,我都想停下來好好的欣賞一下這裏的風景。
往前走着走着,也不知道爲什麽,突然一股強烈的眩暈感撲面而來,我身體不由的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
我拿出羅盤,羅盤的指針一動不動,而且周圍的空氣并沒有那種陰冷的感覺,我覺得可能是我身體産生的錯覺。
可是越是深入谷地,那種惡心眩暈的感覺就變得越來越強烈了,腿上好像被綁上了及時斤重的大石頭一般,腳步越來越重,直到後來,我連邁出步子都感覺到十分的困難了。
明顯,這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問題,走在我前邊的蔣德此刻每邁出一步都十分的艱難。
同時周圍的景色也漸漸變得可怕了起來,甚至有些詭異。
面前的樹一顆顆全部都變得彎曲了起來,而且樹幹是那種跟黑墨一樣的顔色,烏漆墨黑,老太龍鍾,所有的樹都彎着腰,甚至給人一種卑躬屈膝的的感覺,這些樹好像在畏懼什麽……
一根根幹枯焦黑的樹枝,在夜空中伸展着,就像是死屍的手一般。天上原本皎潔的月亮,此刻也變得暗淡了起來。
手裏原本平靜的羅盤,指針突然瘋狂的轉動了起來。呼吸一下變得急促了,這是有惡陰介入,羅盤才會變成這樣。
我立即意識到危險的倒了,眼睛不由的照着周圍看了過去,這一看不要緊,身上的汗毛一下豎了起來。
因爲眼睛所到之處,我竟然看到了無數的屍體,這些屍體就像是風幹的臘腸一般挂在樹上,随着風吹過來,不斷的搖晃着。不僅是我們前邊有屍體,就是我們走過的地方,也都挂着屍體。
那些屍體給人一種心頭不适的感覺,心裏透着壓抑。
離我不遠處的一具屍體,身上的皮已經完全的風幹了,他頭頂是幹枯的短發,臉上皮緊緊的貼着臉上的骨頭,他睜開的雙眼,眼球早已經因爲脫水的原先凹陷了下去。
鐵青色的皮膚,透着一股子濃郁的死氣。屍體的表面雖然沒有化煞的絨毛,但是我幹肯定的時候,這具屍體必定是化煞屍。同時,他身上的衣服上,寫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爲了能看清楚,我咽了一口唾沫,走了上去,接着月亮的光,看過去,那些符文我并不認識。
不知道這些鬼東西是不是王陰陽弄出來,這些人看着年紀都不是很大,他們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這裏。要真是都是王陰陽殺的,王陰陽也太狠毒了。
仔細看之下,我發現了一個問題,這些屍體年齡都不大,同時,從他們身上的衣服可以看的出,這是屍體也不是同一個年代的人。
他們身上有的穿的是現代人的衣服,有的是七八十年代那會的衣服,還有更往前的是民國時期的服裝。
蔣德此刻也已經注意到了這些屍體,他臉上的神情很是嚴肅,甚至還有一絲的凝重,跟之前的輕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小聲的說道,“看來這個王陰陽不簡單。”
王陰陽這人一向是精于算計的,他能藏身在這個地方,不會沒有準備。
地獄谷,地獄冥河,都是死人才去的地方,想到這裏,心裏更加的緊張了起來。
蔣德把魯班尺已經拿在了手裏,我此刻也把雷擊木的棍子緊緊的握住了。
蔣德在來的時候,把雷擊木的棍子和羅盤給了我,别的沒有給,照他的話說,就是兩個我這樣的拿棍子對付他,他也會輕松的把我打趴下。不過,那筆卻是不能給,我猜想應該是我用符咒對付他,他感覺到了符咒的厲害,擔心我會轉過來對付他,所以隻給了我棍子和羅盤。
兩個人小心的朝着前邊,慢慢的一步步的超前邊邁着步子。
不是我們故意走的很慢,是根本走不快,隻能是慢慢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路邊樹上挂着的那些屍體并沒有動,這也讓我心裏松了一口氣。
很快,前邊出現了一塊大石頭,石頭上刻着三個紅色的大字,“地獄谷”。
看到三個大字的時候,我心裏一顫,那三個大字讓人有種壓抑,出不來氣的感覺。
進入道地獄谷之後,我不僅把身上的衣服用力的裹了裹,這裏的氣溫跟進谷之前的氣溫,完全就是天差地别。就好像我們那次去陰山鎮的時候,進入鎮子前是一個溫度,進入鎮子後又是一個溫度,所不同的是,這裏的溫度顯得異常的陰冷,不是那種天氣的冷。
腦門上汗已經冒了出來,我現在突然有些後悔來這個地方了。這裏起名地獄谷應該是又原因的。
蔣德此刻一句話不說,手裏握着魯班尺,不住的東張西望,小心的戒備着。
我跟他一樣,眼睛不住的掃向四周。
沒走多遠,前邊出現了一個石洞。
蔣德朝着我擺了擺手,示意我進去。他這事讓我做前頭兵,雖然心裏不樂意,但是也沒有辦法。
我隻能率先鑽進了地洞,地洞裏很黑,蔣德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手電筒,他剛剛要把手電筒打開,我制止了他。
“等一下。”因爲我看到前邊好像隐隐約約的閃爍着一點點的光,那光忽明忽滅,好像在無聲的呼喚着我們,趕緊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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