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平點頭說一切全憑王大師做主,他說我這話,朝着人群這邊随意的看了一眼,我覺得他應該是在看我們。
王陰陽讓人把帶來的貢品擺放在墳頭的跟前的桌子上,同時點燃了三根香,把香插在桌子上的香爐裏,
“陳先生,請過來給祖先送錢。”王陰陽用桃木劍在墳墓跟前畫了一個圈,“您把遷墳的原因跟祖先說清楚,這樣,你家地下的祖先就不會怪罪後人了。”
陳東平點了點頭,開始點冥紙,冥紙點了起來,陳大平嘴裏念念叨叨的小聲的喃喃着。
開始的時候,那些冥紙和桌案上香燭都很正常,但是慢慢的那些冥紙的火苗和香燭開始變成了幽綠色……
我心頭不僅一驚,難道是墳墓裏的陳家祖先要鬧祟了。
也就在這時,王陰陽拿出了一張符咒快速的貼在了墳頭之上,但是那符紙并沒有沾上,而是落下下來。
忽然,王陰陽後退了三步。
這一幕發生的很突然,王陰陽此刻臉色陰翳,他似乎全神貫注的看着棺材,我站的位置正好看到是他的側臉,他的神色變得陰冷警惕了許多。
我心裏就是一緊,難道王陰陽是發現了什麽破綻。
陳東平也發現了不對勁,他的神色略微變了幾分,有些擔心的問道,“王大師,有什麽問題麽?”
王陰陽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沒事,您祖上聽說要遷新居有些激動,我安撫一下就沒事。”
我心裏想想就覺得可笑,明明是陳東平的祖上不願意遷墳,王陰陽長了一張善辨的嘴。
此刻,我的腦海裏有了一個計劃,王陰陽實在比我們強過太多了,論風水,論符咒,還是伸手,我們三個綁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我們現在出去的話,王陰陽抓不住,恐怕我們三個也好不到哪裏去。
莫若等他開棺之後,跟羽化屍體鬥的差不多了,我們再抓他,或許就容易很多了。
還有陳家的祖先既然有算計,應該暫時不用我們出手,今天要是被王陰陽跑了,陳家祖先的墳墓恐怕是保不住的,他早晚都能得手,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嗎。
除非把王陰陽除了,不然被他惦記上的墳墓他肯定不會放過的。
王陰陽讓陳東平先閃到一邊,他拿出一把冥紙錢撒到半空中,然後大喝一聲,“陳家先祖,吾今動土,情非得已,子孫受苦,你得遭殃,今日遷墳,千秋萬歲,富貴永昌。”
王陰陽念完之後,把手裏的青銅劍一下紮在墳頭的上頂。
看他這一下,我心裏就是一顫,這王陰陽真夠狠的,他這一下要是普通的鬼祟,立即魂飛魄散了。
不知道下邊的羽化屍體會怎麽樣。
果然,這一下過後,香燭的火焰都變成了原來的橘黃色。
王陰陽的臉色緩和了一下,他看了一下時間,告訴陳東平時間到了,準備開始。
王陰陽開始朗聲念遷墳時的說辭,跟我們的遷墳模式大概也差不了多少。
一切都準備好了,王陰陽讓人開始挖墳。立即有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過去挖墳。
燈光下的王陰陽臉上竟然也透出了幾分的緊張神情,他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墳墓。
随着那幾個大漢的鐵鍬不斷的上下翻飛,我心裏也十分的緊張,夢裏的白紙棺材一直出現在我的腦海了。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墳堆被挖開,一具紅館露了出來。棺材上行有龍鳳的雕刻,看上去頗有幾分精貴之相。
這口棺材最少也得一百多年了,但是棺材沒有任何的破損之處,甚至上邊刷的油漆都是油光透亮的。
我原本想着白棺的事情,看到紅色的棺材心裏不知道怎麽的竟然有一點小失望。
也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棺木蓋子發出了咔嚓一聲脆響。
整口棺材,卻忽然斷裂崩開了!
墳地上臨時搭建的燈也一下都滅了,原本天上就沒有星星和月亮,被烏雲遮蓋着,墳地裏所有的燈又突然滅了,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現場一下亂了起來,陳家那些人哪裏經過這樣的事情,一個個吓得大叫了起來。
因爲天一下黑了下來,眼睛一時有些不适應,一時間竟然是什麽都看不見了,可以說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等眼睛适應了後,模糊中,我看到墳墓的空地前邊停了一口棺材。
就在這時,那些臨時的照明設備突然亮了起來,電燈亮起來的一瞬間,我不僅頭皮發炸。
挖開的墳墓旁邊此時停放着一口棺材,那口棺材是一口白色的棺材,仔細看過去的時候,居然真的是紙糊的棺材,不過這口棺材跟我夢裏看到的還有些不一樣,我夢裏夢到的是一口白色的跟普通棺材形狀差不多的棺材。
而眼前這口棺材,形狀跟普通的棺材有些出入,一般的棺材都是前邊大,後邊稍微小一些,而這口棺材的後邊幾乎變成了尖的。
我瞳孔緊縮,直勾勾的盯着那口白色的棺材。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名字,五鬼化灰棺。
五鬼化灰棺是在瞎子爺爺給我的那本書上看到的棺材形狀的一種,這種棺材及其罕見,不是用來裝人的,而是用來裝死人的魂魄的。
據說以前的時候,我些克死在異鄉的人,因爲屍體運送不會來,就會把魂魄附在他的衣服上,被家人帶回家中,然後再放進這樣的棺材裏。不過,一般也很少有人家用這個東西。
第一是因爲打制這樣的棺材對于打制棺材的工匠要求很高,一旦發生了一點的偏差,打制棺材的工匠可能就會沒命了。
第二點是對其死者的家人也不利,輕則家屬纏綿病榻之上,重者會跟着一命嗚呼的,所以這種棺材慢慢的沒有人用了,也沒有工匠打制而來。
沒想到今天居然從這裏見到了,而且還是一口紙棺材。
陳家人頓時都蜷縮在一起,我也被他們裹挾在中間。
陳東平也被吓壞了,他聲音哆嗦的問王陰陽那裏怎麽會有一口白色的棺材,還是那個形狀的。
王陰陽此刻神情嚴肅,手裏拿着青銅劍,故作輕松的告訴陳東平沒事,不用擔心。
不過,從他的臉色看的出,此刻他應該也是有些慌了,他應該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王大師,要不這墳還是不遷了吧,我跟您說過,祖上留下過不能遷墳的祖訓。”陳東平的聲音有些發抖。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可以現在墳土已經動了,想不遷都難了。”王陰陽道。
聽完這話,陳東平頓時一張臉變成了苦瓜臉。
陳家有幾個上了年紀的,都來到陳東平的跟前,他們說話聲音雖然小,但好像是在斥責他,陳東平不斷的擦着頭上的冷汗。
偏偏就在這時,忽而天上一道驚雷炸響了,緊跟着劃過了一道閃電,閃電刺目,但是閃電的光裏邊,竟然透着一點兒的幽綠。
忽然一切都變得極度的安靜了,在場的人應該都被突然而來的閃電吓到了我,誰也不說話了。
墳地點的香燭重新變成了幽綠……
一陣風吹了過來,風聲穿過墓地兩邊的樹杈,樹葉發出了“嗚嗚”的呼嘯聲,就好像是萬鬼恸哭一般,撕心裂肺。
而遠處的山上,更有點點的幽幽綠火在瑩瑩的閃着,異常的詭異……
就在這個時候,那口白色的棺材啪的一下竟然炸裂了,無數的碎紙片在半空中飛舞着,一個詭異無比的人皮紙人從破裂的棺材裏站了起來。
我緊張的直吞口水,紙人,跟我夢裏看到的又重疊了。
此刻這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陳家的那些過來幫忙的已經跑了個七七八八了,還沒有跑的,就隻要陳家的那些親戚了,其中女人和孩子數量也不少。
他們此刻全都圍着陳東平,陳東平也被吓得不輕,強作鎮定。
“中元,怎麽辦。”張小北壓低了聲音道。
我眯起了眼睛,對他說道,“那個紙人最先對付的應該是王陰陽,我們現在先坐山觀虎鬥,看情況。”
張小北也點了點頭,但是他的手依然扶在了腰間,我知道那是他放着雷擊木棍子的地方。
人皮紙紮瞪着一雙大而空洞的眼睛,比我看到過的任何一具人皮紙紮都要空洞。
那空洞給人的恐懼更多,仿佛能直接鑽進人的意識深處。
心裏的恐懼感從來沒有如此過深過,那人皮紙紮的皮膚剛剛還是暗紅色的,現在已經變成能了青色。
我心裏有一種感覺,那具青屍紙紮比之前老衛用來對付我們的紙紮要厲害的多。
王陰陽雖然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應該沒有想到陳家的墳地會出現這麽兇的人皮紙紮。
下一刻,那人皮紙紮忽然擡起了手。雖然他看似有些僵硬的擡手,忽然間,給人一種殺機四伏的感覺。
王陰陽也不含糊,他猛地朝前踏出了一步,抽出來的是一把青銅劍,狠狠的朝着前方一劈。同時一手按壓住腰間,用力往外一甩,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接别他抛飛了出去。
但是那個人皮紙紮顯然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他身體往旁邊動了動,看似簡單,但是王陰陽的青銅劍砍空了。同時的腳步先前,往前一躍而起。王陰陽那邊匕首頓時被抛飛了出去,直接紮穿了後方的一顆大樹的樹幹,穩穩的刺入了進去。
王陰陽的并沒有停滞,他的動作也算是靈活,直接把青銅劍放入腰間,伸手摸出了兩張黃符,左右手同時伸出,食指和中指剛好直接按在那人皮紙紮額頂端。
“斬!”王陰陽一聲大喝,“嗤”的一聲發了出來,瞬間兩道血光閃過,王陰陽的兩道黃符竟然直接裂開成了兩半。
皮子紙紮卻是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臉色隻是被燒掉了一點皮,人皮紙紮伸手在腿上撕下來一塊,然後直接貼在了臉上,這一幕當真的是詭異無比。
同時那人皮紙紮的嘴裏竟然傳來了嗡嗡的笑聲,那笑聲還那樣的陰森恐怖,不過,我看的清楚,那人皮紙紮并沒有張嘴,那聲音好像是從他的身體裏傳出來的。
符紙碎裂的同時,人皮紙紮突然上前,胳膊直接朝着王陰陽脖子而去,那樣子他是想摟住王陰陽的脖子。
我知道人皮紙紮的身上很多地方都是鐵絲做成了,這要是把王陰陽摟上,可是夠他喝一壺的了。
王陰陽也不含糊,愣了片刻之後,很快反應了過來,又從腰間摸出了兩道符紙。
兩道符紙直接貼在人皮紙紮的胳膊上,人皮紙紮的胳膊冒起了一大串的白色煙霧。
頓時那人皮的身體萎靡了兩分,不過,他并沒有倒下,倒是一伸手把王陰陽的脖子給摟住了,摟住王陰陽的脖子之後,他往懷裏一帶,王陰陽馬上咳嗦了起來。
王陰陽不愧是厲害的陰陽師,他并沒有停頓,這次直接摸出來幾張符咒,嘴裏喊着,“去死吧。”
這一次他幾乎是腰裏的符紙都拽了出來,看來王陰陽也是急了。
呼哧一聲,那紙紮的身上忽然憑空燃燒了起來。
火光中透着幽綠色,顯得格外的死寂,同時還透着冰寒,然人身上不由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王陰陽也受了重傷,原來剛剛那紙紮人在控制住他脖子的同時一隻手直接抓在他的甲闆上,王陰陽的肩膀出留下了幾個小洞洞。
“中元,你看。”張小北忽然對我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