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我們才從宋家出來,張小北負責開車。
夜空中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烏雲把一切都遮蔽了。夜晚的武城市,路上的車輛已經不是很多了,陳家的放在在郊區,我們約莫在路上行駛了四十多分鍾才出了武城市,來到北城區的郊區。
陳家在郊區的宅子很大,修建的也古色古香的。
我們從後門下的車,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接待了我們,他年齡看上去比我們小上幾歲,他喊我們堂哥。
我們跟着他進去,走過幾條長廊小徑。
長廊上挂着一個燈籠,這些燈籠也都是仿古的油燈形式。
因爲天比較黑的緣故,我也沒有太看出來這陳家布置的風水格局。
幾分鍾之後,那人把我們領到一間寬敞的堂屋,讓我們在這休息一下。他對我們一直都是淡淡的,既不熱情也不冷淡,我猜想這可能就是有錢人家的相處模式吧。
我們在屋子裏做了一會,陳東平走了進來,同時把門關上。
他告訴我們,我們現在是他大哥家的孩子,讓我們稱呼他爲二叔。
三個人自然是點頭,事先已經商量好了,也就沒有什麽再說的了。
之後,那個年輕人又來了,這次他的語氣有些不好了,抱怨的說道,“你們還來幹什麽,大伯都已經死了,你們也跟着大伯母改嫁了,真不知道我爹爲什麽把你們找來。”
沒想到他們家竟然是這種關系,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鬼娃倒是反應很快,“表哥,我媽雖然改嫁了,但是我們不是還姓陳呢嗎,家裏遷墳這麽大的事情,我們作爲陳家的子孫怎麽能不到場。”
鬼娃的這話,倒是把他給嗆到了,他好半天才說道,“來就來,我告訴你們,休想在我們家得到一點的好處。”
他說完不在離我們,直接朝前走去。
他把我們領進一個院子,然後也沒有告訴我們具體住在哪個屋子裏,就自行離開了。
三個人進了院子,這所院子倒是很不錯,聽寬敞的,屋檐下挂着那種古色古香的燈籠。
各自找了一間屋子,我進去洗漱了一下就躺下了,雖然沒有多少的困意,但是爲了明天能有精神,我還是強迫自己睡覺。
腦子裏想着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對付王陰陽我們三個都是沒有把握的,王陰陽的陰陽術厲害,同時他還有别的手段。
我想了一下坐起來,把閻王陰陽筆拿在手裏,又拿住了那本劉伯罡給我的書,一邊看一邊用筆模仿上邊的符。
“大不了再用一次殺術。”我心裏暗想。
畫了一會符,困意上來了我,我才上床睡覺。
夢中,我看到自己來到了一片墳地,那裏到處都是墳墓,密密麻麻的。突然,一口白色的棺材出現在遠處,那口棺材好像會飛一樣,竟然朝着我過來了,雖然我心裏很是害怕,但還是想看看那口棺材。
棺材在離我不到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我看清了那棺材後,身上的冷汗一下就下來了,因爲那就棺材居然是一口紙糊的棺材。
同時,棺材被人打開,一個詭異無比的紙人咧着嘴從裏邊邁步走了進來。
那紙人從棺材裏出來,伸着雙手朝着我走來,一邊走一邊喊,“爲什麽要掘我的墳……”
那聲音陰森恐怖的回蕩着……
我一下從夢中驚醒了過來,待我睜開眼睛後,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了,這個夢實在是過于詭異了。
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到了淩晨一點半。
就在這時,有人在院子裏喊了起來,“怎麽回事兒,不是說過了麽,一點四十出發嗎,都一點半了怎麽還不起來。”
一個漢子在院子裏喊着,他的聲音倒是有些陌生。
我翻身下床,船上了鞋,船上黑色的衣服。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這才來到外邊。
張小北和鬼娃也都打着哈欠從屋子裏出來了,院子裏的大漢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三位爺,今天是多重要的日子,你們到是快點。我們家的規矩可是很大的,就算是少爺們犯了錯也一樣會被罰的。”
三個人誰也沒有理他,跟着他去了前邊的院子,那漢子一邊走,還一邊碎碎念的說道,“陳家大爺也是可憐,早早的去了。留下三兒子,被娘都帶走了,每一個留下的。”
聽着他的話,我們也都沒有說話,反正這跟我們也沒有關系。很快,跟着他來到前院,此刻剛剛一點多,外邊的天很黑。有些睡的晚的人,現在恐怕還沒有睡覺。
堂屋裏站着不少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疲倦的神情,有的跟我們年紀差不多,有的則是大上很多,這些人應該都是陳家的子孫,想不到這陳家這麽多的人。
不知道這王陰陽爲什麽會選擇這麽一個時間遷墳,我心裏有些不解,正常的遷墳的話,一把都是選在早上的。隻有一些及其特别的會選在别的時間,但是一般也都是在晚上,在淩晨遷墳的作爲遷墳師的我,都沒有聽瞎子爺爺講過。
這時候,有人對我們說了一些注意事項,這些注意事項倒是跟我遷墳的時候差不多。
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有人在前邊帶走,衆人簇擁着出了陳家的大門。
到了大門口也沒有坐車,步行朝着不遠處的一座山走去。
約莫走了半個小時的路程,從大路上了一條小路。最後上了一座山,由于是晚上,今天又沒有月亮,烏雲蔽日,所以也看不到山形是什麽養的,隻能是模糊的看出來一些影子。
一路走到上山體的半山腰,我聽到有水聲流過,但是卻沒有看到水,不僅心裏有些奇怪,明明聽着水聲就在附近,但是怎麽就看不到。
過了半山腰約莫又往上走了大概幾百米,前邊的人停了下來,透出人群的縫隙,我看到了一大片墳地。
墳地密密麻麻的,還真是不少,突然我想到自己夢裏夢到的那一幕,當時也是密密麻麻的墳地,這跟眼前不正好貼切了嗎,我心頭不由的就是一驚,這是巧合還是陳家祖先給我托夢,告誡我不能遷墳。
想到這裏,我不僅皺了一下眉頭,馮家祖先就算是托夢也不應該把夢托道我這裏,我既不是陳家的子孫,又不是要遷他們墳的人,他們應該找王陰陽才對。
我心裏正想着的時候,前邊有聲音傳來過來。
“王大師,您過來了,您看我們準備的這些東西可行。”陳東平問問道。
聽到陳東平喊王大師,我不由的朝前湊了湊。果然站在人群前邊的就是王陰陽,此刻王陰陽穿了一套唐裝,風一吹,唐裝動了起來。
王陰陽環顧四周一圈,這才說道,“嗯,不錯,都挺好的。看來陳家主很重視這次遷墳,您能聽我的就對了,我必然會讓陳家重新聚攏錢财,同時還能讓陳家更上一個台階的。”
此刻,墳地周圍亮起了幾盞照明燈,把周圍照的很亮。我總算能看清周圍的情形了。
這裏是一處垅山,雖然我沒有看到明台,但是周圍有案台祭拜,這裏居然是一處攏龍脈。
看到這裏,我的眼睛不由得看向了一座墳頭,因爲那個墳頭所處的位置正好是攏龍穴的穴中心。
我心裏不由的跳了起來,不由的朝前邁了一步,要是那裏的人入葬的時候,有陰陽師加以指點,那是足可以羽化成仙的。
“中元,你幹什麽,再往前走,就暴露了。”張小北在後邊拉了我一把。
我這才緩過神來,剛剛看的太認真了,以至于都沒有發現自己馬上走到人群的最前邊了。
葬者,乘生氣者也。
龍脈之中,生氣凝聚,山垅或者是支頂,都是彙聚之地,其餘地方就是各處的生氣所在,也就是安葬之處,那些地方都是吉穴。葬在那裏,就是乘了生氣的。
同時人秉承是二五精氣,二五附陰則爲骨,有神有骨,氣息就會不斷。下葬的時候,隻有人還有一口氣,進入穴―眼之後,就會讓龍脈中的陰氣和陽氣相互調和,屍身就會得到溫存,生氣得萬氣,必成羽化之屍。
想到這裏,我心髒砰砰的跳了起來,沒想到既然在這裏看到羽化之屍,怪不得陳家這麽有錢,有祖宗庇護,子孫能得到大氣運的加持,人生自然就坦蕩。
破壞生氣的墳,隻要讓親屬來,才不會讓已經羽化的屍體鬧祟,不然的話,羽化的屍煞一旦鬧起來,兇狠的程度誰也不知道。
我也就想明白了,爲什麽王陰陽要找什麽了,他過去進大墓裏,找的應該是屍丹。隻要羽化的屍體才會有屍丹,他之所以沒有擅自挖陳家的墳地,應該也是覺得自己的本事不到家,羽化的屍體他也沒有把握對付,這才想了這麽一個招數。
陳家近期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可能都是王陰陽暗中搞出來的,目的就是爲了讓陳東平心慌,從而聽從他的安排,給祖先遷墳。趁着遷墳的機會,他好奪取羽化屍體的屍丹。
王陰陽狠毒自私的性格暴露無遺,我不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也平靜了下來,接下來,就看着王陰陽怎麽表演了。
陳家祖先既然已經有話,不能遷墳,想必他們可能想到會有人惦記他們身體裏的屍丹,才會想到這一點。他們既然想到了,就不會沒有算計的。
昨天晚上的夢再一次出現在我的腦海裏,白色的紙棺材,紙棺材裏的詭異紙人,這一切又清晰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心頭一陣的發緊,喉嚨不由自主的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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