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北說我小心翼翼的從梯子上下來,順着房梁,直接爬到了中間的橫梁之前。
然後謹慎的從上邊拖出來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這口棺材不是很大,長有一米左右,寬也就五六十厘米的樣子。
“要不要拿下去。”張小北在上邊問道。
我想了一下,這棺材裏可能有我們想知道的東西,讓張小北把棺材弄下來。
張小北點頭,棺材比較小,在我們兩個努力下,棺材從上邊弄了下來。
這口棺材黑漆漆的,入手感覺到一股涼氣,不知道是什麽木材做的。棺材的前頭貼了一張有些泛黃的紙,“陽宅陰棺,棺中衣冠冢。”
看到衣冠冢三個人,我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起來。所謂的衣冠冢是用死者的衣服或者是物品代替屍體下葬,一般修建衣冠冢的都是因爲屍體找不到。
白生的家裏居然有一個衣冠冢,那這衣冠冢白生留下的,還是那個想害他的人留下的。
極力讓呼吸平穩了下來,這口棺材并沒有封棺,想了一下,伸手把棺材的蓋子推開了,我心裏還是有些砰砰的跳。
棺材蓋打開之後,一股發黴的味道直接從裏邊沖了出來,直沖鼻子,我和張小北都咳嗦了幾聲,這應該是常年沒有通風,才會有這種氣味的。
棺材裏放着一套疊的整整齊齊的灰色的長袍,一頂帽子,以及一個小型的木頭箱子。
張小北伸手想把箱子從裏邊拿出來,被我攔住了,這裏邊的東西畢竟是不知道是誰放的,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
我拿出開棺用的紅色的手套,然後把木箱子從裏邊拿出來。
木箱子上有淡淡的木頭的香味,從外觀看應該是上等的木料,依我的眼力我是看不出來的。
“這箱子是楠木做的。”張小北在一旁說道。
楠木可是很名貴的木材,我隻是聽說過,還從來都沒有見過。
從白生的房子可以看的出來,他一生窮苦,我覺得這東西不是他放的。
伸手把箱子打開,裏頭放着摞厚厚的信紙,最上方還壓着一本冊子,冊子是背面朝上的。不過從發黃的紙張看,這裏的東西時間不短了。
我正想把冊子拿出來,翻開的時候,外邊村長的聲音傳了過來,“馬先生,人請來了。”
我把東西收進了棺材裏,把東西搬進了屋子裏,這個東西還是不要讓他們看到了,畢竟這是一口棺材,誰家屋子裏放一口棺材,哪怕隻是衣冠冢,也挺人的。
鬼娃被幾個婦女拉走看面相了,瞎子也帶着唐軍他們看着白生的棺材,以防發生什麽意外的事情,畢竟現在我們在明處,那個害白生的人在暗處。
村長在外邊喊,并沒有進來,顯然他也是不願意進來,畢竟這院子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讓人心裏壓抑,不舒服的感覺。
我和張小北來到外邊,村長身邊站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老頭的年紀看樣子不小了,滿臉的褶子,臉上都是老年斑,他手裏拄着拐杖,身體都有些顫顫巍巍的。
“二大伯,這就是咱們村子裏來的先生,他們可厲害了。”村長給老頭介紹着。
老頭睜開一雙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然後點了點頭。
我過去跟老頭打了招呼,告訴他我們想問一些關于白生的事情,希望他能如實告訴我們。
我用的聲音很大,老頭讓我小點聲,告訴我他耳朵不聾。我頓時有些尴尬了。
“馬先生,您别看我二大伯九十多歲了,但是這耳朵一點都不聾。”村長笑着說道。村長化解了我的尴尬,我朝他感激的點了點頭。
老頭讓我們跟他到外邊說,他說這裏的陰氣太重,他受不了。
院子裏此刻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讓他們都出去,把門重新關上。這個院子裏的陰氣不可能一下就散去的,在裏邊待得時間長了,對身體有影響。
衆人來到外邊,此刻眼光很是溫暖,找了一處牆根的地方,這裏放着幾塊大石頭,應該是村子裏的人坐着唠嗑的地方。
村長扶着老頭坐下,我也坐在一邊,有些感興趣的村民也圍了過來。
老頭咳嗦了一聲,這才說了起來,白生祖籍不是這個村子子,他們這個村子叫大魯村,村子裏人都姓魯。
白生是後來搬過來的,他跟他妻子跟村子裏的人相處的也不錯,他也經常幫村子裏人看風水,給村子也幫了一些好事。
但是他們搬過來沒有多長時間,就有人找過來了,那人據說也是一個陰陽先生,本事也挺大的,兩個人也不知道幹了什麽,他也不明白。
“當時,村子裏莫名的死了好幾個後生。”老頭說我歎了一口氣,“後來,白生走了,留她媳婦一個人住在這裏。”
沒過多長時間,有人給我們傳來消息,說是村子裏的後生是白生害死的。
聽到這裏,我明白了過來,白生不知道跟王陰陽發生了什麽矛盾,白生躲到了這個地方,後來王陰陽找了過來。他們兩個應該是用風水術争鬥的過程中,害死了幾條無辜的性命。
王陰陽不在乎,但是白生擔心會有更多的人因他而死,他離開了這裏。照這麽說的話,這裏并不算白生真正的故鄉。
“他媳婦呢?”我追問道。
老頭告訴我,但是他媳婦懷有身孕,後來生了一個兒子。村子裏的人開始的時候在他們背後說三道四的,後來幹脆當着面說,那幾戶死了人的人家,更是時不時來他們家鬧事,他媳婦實在受不了,帶着孩子離開了,不知道去什麽地方了。
再後來,這房子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聽老頭講完,在場的人都沉默不語。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白生的媳婦給他生了兒子,按照時間推算,他兒子現在應該有六七十歲了,也是一個老人了,隻是不知道他兒子現在在什麽地方。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人世間。
還有白生的老家到底在什麽地方,不知道能不能打聽出來,或許他妻子帶着孩子回了老家也有這個可能。
後來,我打破了沉默,讓村長找幾個人幫忙把棺材先擡到院子裏。要找白生的祖籍,也隻能先把這裏的事情辦完再說了。
在大家的幫忙下,把白生的棺材擡進了村子,放到了院子裏。
一切都忙完了,唐路也回來了,帶了挖掘機和一些必要的工具。忙完了這些一上午的時間也就過去了,村長讓人準備了豐盛的午飯。
吃完了午飯,村子裏的壯勞力都聚了過來,我給大家分派了一些任務,然後我們重新來到山頭之上。
這個村子裏的山原本是一座垅山,這個村子原本在這座垅山的龍脈生機外溢之處,可以收益無窮。結果村外被人設計,弄了一個穿心煞,讓這個村子被窮風日夜的吹拂,反倒是讓村子失去了福緣,以至于變得凄苦。就算是那些外出打工的,也不會過上好日子的,畢竟這裏有他們的房子,是他們的根。
要想破解這裏的風水,就得先削弱煞氣,風水這個東西是看不到,摸不着的,會殺人于無形的刀。
單純把路毀了沒有用,路是人修的,我們毀了或許還有有人重新修,所以要找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昨天的時候,我已經仔細的觀察了這裏,和瞎子爺爺也商量了一下,要想破那條路帶來的煞氣,把山裏的暗河開鑿出來,讓水流出來,跟村子裏的小河彙聚到一起,這樣把周圍的生機連了起來,那條路帶來的煞氣也就擋在了外邊。
唐路帶着人在山腳下指揮挖掘機挖河道,我們則上山找山中的暗河,這座山屬于五吉山的燕巢,所以我斷定這裏又地下暗河。
我們走到山背之處,這裏也是垅山,但是這裏的山勢太多陡峭飽滿,龍氣比一般的地方要強很多,這個地方是适合開穴出水的地方。
我讓人順着我指的方向開始挖掘,由于山上都是石頭,大型機器上不來,隻能用電鑽一類的小工具,挖起來很是費力。
足足花費了半天的功夫,也才開鑿出一個小坑。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村長問我是不是先收工,等明天再繼續。我點頭說了一個好字。
衆人收拾了東西,村子裏的人走在前邊,我跟張小北走在後邊。恍惚間,我看到一個老頭站在半山腰的一處位置。
那個身影枯瘦如柴,穿着一身唐裝,那身影漆黑如墨,孤單悲涼,讓人從心裏發涼,我額頭上的冷汗不由的冒了出來,這身影不是白生又是誰。
他爲什麽站在那裏,他的意圖是什麽,我往前走了兩步,人一下消失不見了。
我幾步來到剛剛白生站的地方,駐足四下望了望,我心裏冒出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我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葬穴開金,坐煞。
瞎子爺爺給我的那本書上,講的最多的就是葬法和穴位的風水。很多有錢人在尋找墓穴的時候,都是想着尋找龍脈安葬。但是有的龍脈并不适合安葬。
龍脈要是太過強大,強至極點就形成了金氣,金變成煞,尋常的風水師根本沒有辦法在這個地方選穴位,就算是他看出這是一塊龍氣很強的風水寶地,尋找穴位的時候也找不到适合安葬的穴位。
但若是風水師或是陰陽先生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便可以在煞氣最強的地方擺一個陣眼,把風水改了,這就是奇門遁甲改風水的方法。
同時這裏安葬的人也會跟我挖掘的那條河形成互相牽制的關系,一旦關系不平衡了,墳墓裏人會直接化煞。
剛剛白生站在這裏,他難道是想讓我把他葬在這裏,他擔心就算是我給村子改了風水,也會被人破壞,他的墳墓要是葬在這個地方,就可以和我們挖出的河形成牽制的關系,一旦有人打那條河的主意,一個厲害的陰陽先生化煞,相信沒有幾個人能對付的。
我心裏不由的沉重了幾分,這裏并不是白生的祖籍,他在這裏不僅沒有受到村子裏人的關照,妻兒更是被村子裏的排擠走。就算是這樣,他還是爲了村子裏的着想,這該是怎樣的胸懷。以我現在的境界我是做不到的。
想到這裏,我不由的對白生更加的敬佩,張小北看我出神,拍了我一下,問我怎麽了,我把自己事情給他說了一遍,張小北也沉默了,爲了白生白先生的高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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