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麽,有我在有什麽可怕的。”張小北說我拉開車門下了車,我也跟着下來了。
拍門的原來是唐家的司機,此刻他臉色煞白,臉上的神情都是恐懼,聲音顫抖着說道,“馬先生,不好了,棺材蓋不知道怎麽……從車上掉了下來。”
聽到這話,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因爲棺材是臨時的,同時我考慮到等找到白生的家人,他們可能還需要看看遺體,所以棺材隻是蓋上了,并沒有釘棺材釘。
但是就算棺材沒有釘棺材釘,一般情況下棺材蓋也不可能掉下來。
“走過去看看。”我朝着拉棺材的車走去。
還沒有到跟前,傳來砰的一聲響,車上的棺材竟然豎立了起來。幹癟如皮包骨的屍體,此刻正對着村子裏白生家的方向。
白生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睜開了,幹癟的眼珠子裏,竟然有幾分的猩紅,給人的感覺是好像有血淚露出來一般。
我看了看四周,此刻村子裏的路上已經沒有人了,那些玩耍的孩子也被家裏大人拎回家了。看到周圍沒有人,我心裏多少放心了一些,這要是被人給看到了,恐怕我們再進村就麻煩了。
瞎子爺爺此刻也跟了過來,他在後邊沉聲說道,“他這事回歸故土,看到自己的家鄉傷感了,同時另一個原因可能是他的家被人設了那麽惡毒的風水局,他心裏有怨吧。”
“他現在不願意走,恐怕我們現在是帶不走了。”
聽了瞎子爺爺的話,我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白生會不會因爲看到自己的家變成這樣兒化煞,陰陽先生化煞會變成什麽東西,我不曉的,但是絕對不容小觑,就像楊柳青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但是畢竟楊柳青還有一個羅易能制住他。
“要不我先鎮住他。”張小北拿出一張符紙。
瞎子爺爺急忙擺手,“不可,你手裏的符紙别說一張,就是一百張對他也沒有用,陰陽先生的屍體豈是你能制住的。”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看了棺材一眼,我面色不僅大變,棺材裏的屍體竟然憑空消失了。
心髒一下子差點從嗓子眼裏跳了出來,也就在這時,有一股力量牽着我朝着一個方向望去。
恍惚間,我看到一個枯瘦如柴的身影,穿着一身唐裝,正伫立在坑坑窪窪的泥土路中間。
那道身影在夜幕下,顯得如柴的孤單悲涼。此時,刮起了風,而且很是猛烈的風。路口站的那人身上的唐裝被吹得獵獵作響。
悲傷的情緒,貫穿了我的整個心髒,一股壓抑感,幾乎讓我的心髒都要爆炸了一般。
我用力的捂住心口,呼吸變得粗重了起來,目次欲裂,身體也不自覺的蜷縮了起來。
還沒有恢複的身體,腿有些發軟,就要失去全身的力量癱倒到地上的時候,一雙粗糙帶着溫度的大手扶住我的胳膊,“中元,閉上眼睛,定定神。”
瞎子爺爺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趕緊把眼睛閉上,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忽然周圍的風突然消失了一樣。
我額頭上的冷汗不是的滴落下來,眼睛裏進了汗水,很是發澀難受,我再睜開眼睛看向路中間的時候,已經是空無一人……
再看向棺材,白生的屍體好好的在棺材裏……
瞎子爺爺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他沒有撞祟你。”
聽瞎子爺爺這麽說,我這心裏多少放下一些來。白生沒有撞祟我,足可以說明他并沒有因爲怨氣兒化煞。
現在車子動不了,我們也沒有辦法離開,看來今天晚上隻能在車上湊合一晚上了。
唐軍問我是不是去村子裏找一戶人家住一休息一晚上,可以多給些錢。我想了一下,跟他說還是算了吧,一是車上有白生的屍體,我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萬一有人發壞,觸怒了白生,他真的化煞了,就麻煩了。其二是看着村子裏人好像對我們帶着敵意,恐怕不會有人願意招待我們。
聽了我的話,唐軍點了點頭,他說幸虧來的時候買了很多吃的,不然大家要餓肚子了。
我笑着讓他給大家把吃的東西分分,告訴他們辛苦一晚上,等明白辦完了事情就回去。
這些人都是唐家的人,他們自然知道我是唐三通的座上客,一個個都沒有什麽怨言。
吃了東西,我讓瞎子爺爺在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們到車子下邊待會。
我的目的是希望瞎子爺爺能好好的休息一會,我們坐的車子不是房車,就算比一般的車子大一些,我們都在車上的話根本沒有辦法躺。
瞎子爺爺上了年紀了,跟着我們奔波了一路,他肯定已經很疲倦了。
張小北和鬼娃也都下了車,瞎子爺爺也沒有客氣,囑咐我們小心。
唐軍讓人去撿了一些柴火,我們在村口燃起了一堆篝火,坐在那裏一邊烤火一邊聊天,雖然天氣有些冷,但是烤着火感覺也不錯。
這期間,我看到有幾乎人家的門打開了一條縫,他們應該是朝我們這邊看,發現我們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立即把門緊緊的閉上了。
到了子時的時候,衆人的困意都上來了,不由的都打起了盹。就在迷迷糊糊的時候,我感覺有人拍了我後背一下,一個激靈,我睜開了眼睛。腦袋朝着身後轉過去。
腦袋轉過去的一瞬間,我立即後悔了,瞎子爺爺說過,晚上的時候被人拍了千萬不能回頭,人的身上有三盞燈,頭頂一盞,兩個肩膀各一盞,這三盞燈是人的生魂,可以保佑人在走夜路的時候不被不幹淨的東西附身,如果晚上在夜裏十二點以後,突然回頭的話,就會導緻肩膀上的燈熄滅,自然就會容易沾染上不幹淨的東西了。
這是我從小瞎子爺爺就告訴我的,我其實剛剛也是有些困了,迷迷糊糊中做出的反應。
不過,既然已經回頭了,也就直接看了過去,我看到不遠處一個人朝我招手,那意思好像是讓我過去一般。
不知道爲什麽我竟然鬼使神差的過去了,而且沒有跟任何一個人打招呼。
那人看我過來了,直接朝着村子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直接跟了過去。
很快,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我這才發現,這裏居然有一條小河。河水嘩嘩的流着。
河上搭着一座橋,那人上了橋,我也跟着上去了,走到河中間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看了河面一眼,頓時我身上的汗毛炸了起來。
河面上竟然浮着一個人的腦袋,那腦袋隻有頭頂露在外邊,濕漉漉的頭發在水面上飄着,在月光和霧氣的夾在之下,顯得格外的陰森恐怖。
“中元,你幹什麽?”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随着聲音,有人在我後背用力的拍了一下。
頓時我感覺有些迷迷糊糊的腦袋一下變得清明了起來,此刻我才發現我自己竟然一條腿跨在橋的外側,頭上不僅驚出了冷汗。再往前看去,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瞎子爺爺沉聲說道,“這河裏有淹死鬼,他是引你過來當替身的。”
“爺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跟了過來,我以前好像也沒有……”我想說自己以前不容易撞祟的,怎麽就被一個淹死鬼給糊弄過來了。
瞎子爺爺扶着我,讓我從橋的欄杆上把腿收了回來,這才說道,“你被陰胎吸了陽氣,身體比較虛弱,容易招惹上不幹淨的東西,最近你都要小心一些,等下爺爺給你畫幾張符,你随身戴在身上。”
我點頭。
瞎子爺爺站在橋上,對着河水厲聲喝道,“河裏的東西,我不管你是什麽東西,都給我聽清了,再有下次,别怪我老瞎子心狠。”
瞎子爺爺說我,從身上拿出幾個銅錢,以不同的方位扔了下去。頓時河裏的水就像是開了鍋一般的沸騰了起來,
我看到一顆腦袋浮了出來,對着我們不住的點頭,好像在鞠躬一般,然後朝着遠處遊走了。
“行了,我們回去吧。”瞎子爺爺朝着前邊走去。
看着瞎子爺爺有些佝偻的背影,我的喉嚨裏一陣的難受,想說什麽,嗓子發幹,又說不出來。
我們默默的回到了村口,張小北和鬼娃還有唐軍都呼呼的睡了過去,瞎子爺爺讓我去車上睡,他負責巡邏。
我看瞎子爺爺态度堅決,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縷陽光從車窗裏透了進來,暖暖的眼光照在人的身上很是舒服。
我伸了一個懶腰,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一股飯的香味飄了過來,我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昨天晚上湊合着吃了些面包之類的,根本不足以果腹,此刻我的肚子不争氣的咕噜咕噜的叫了起來。
唐軍看我從車裏出來了,招呼我過來吃飯,飯菜很是豐盛,有粥,豆腐腦,豆漿,還有油條,小菜。
我猜這應該是唐軍派人從鎮上買回來的,不由的心裏對唐軍更加的滿意了,自然也對唐三通的好感增加了幾分,畢竟唐軍是唐三通派來的。
衆人吃的很快,祭了五髒廟之後,身體頓時舒服了很多,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
天亮了,周圍的一切也看的清楚了起來。
昨天的河在我們站的這個位置能看到一點,我猜想那條河應該是在村子後邊。
村子的後邊還有一座不是很高的山,河水就是順着山流出來的。在風水上這條河是小明堂。
山雖然不是很高,但是山頭高低起伏,蜿蜒不斷,兩側更是有不少的矮山,形成了朝案之勢。
明堂朝案,穴前聚氣,這裏的風水端的不錯,但是看着破敗不堪的村子,我腦子裏總覺的哪裏不對,這樣的風水,村子裏人不該如此。
“這裏的風水被人改過。”我腦子裏立即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我突然有一種感覺,這裏的風水是不是白生改的,所以村子裏的人才這麽針對他。
我剛剛想到此,立即否決了心裏的想法,白生生活在這個村子裏,他沒有必要改風水。或許改村子風水的人跟給白生家裏布局的是一個人人。
我立即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是對的,他們肯定是一個人。
“爺爺,我想去那邊山上看看。”我覺得有必要先看看這裏的情況,然後再做決定。
我覺得這裏有些蹊跷,如果這裏的蹊跷沒有找出來,白生就算是安葬了,在下邊也不會閉眼的,說不定還有化煞。
既然我答應了送他回來,這就是我的因果了,我就得管到底,正所謂送佛送到西。
瞎子爺爺點頭說,“你去吧,這裏我看着。”
我點頭,張小北和鬼娃兩個人也要跟着,我讓唐軍留下。我們三個人朝着不遠處的山走去。
看着不遠,走起來卻是足足用了我們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張小北和鬼娃都不懂得風水,兩個人四處的看看。
“這裏好像還不錯,有山有水的。”張小北說道。
“依山傍水易鬧鬼。”鬼娃突然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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