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北……快……”我幾乎是拼勁了全身的力氣,才喊出這幾個字。但是因爲喉嚨太幹了,聲音幾乎隻有自己才能聽到。
全神貫注盯着女屍的張小北根本沒有聽到。
窒息感越來越強了,已經無法呼吸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飛了過來,他直直的來到我跟前,有東西拍在我的腦袋上,一股涼飕飕又很舒服的感覺傳遍我的全身。
頃刻間,我腦子裏一陣的清明,暗中撞祟的感覺陡然消失了,看到眼前的人,我心裏一陣大喜。
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張小北的師父張珍仁。
與此同時,女屍揮動手臂朝着張小北襲來,張小北用手裏的雷擊木棍子擋了過去,隻是他手裏的棍子還沒有碰到女屍,被張珍仁一把拉到一邊,張小北以爲是我拉他,張嘴要說什麽,看到張珍仁不由的一愣。
“師父,您怎麽來了?”
張珍仁一邊揮動手裏的青銅劍擋住女屍,一邊說道,“我要是不來,中元現在已經死了。”
張小北瞪着一雙驚疑的眼睛看向我,我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剛剛用的力氣可是不小,此刻脖子上肯定有很深的掐痕。
張小北瞬間明白了過來,神情變的狠戾了起來,說了一聲可惡。直接沖了過去,師徒二人和女屍纏鬥在一起。
張小北本來跟女屍相差很遠,同時還有防着不能挨到女屍,現在張珍仁來了,師徒二人合作,竟然有了抗衡的本事。
隻不過也隻能是勉強的勢均力敵,也沒有能制住女屍的機會,同時女屍優勢更加的強一些。
伸手把墨盤拿了出來,狼牙鏟鋒利的邊緣在胳膊上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忽的一下冒了出來,把血接到墨盤裏。
這次不能再出意外了,墨盤揮出,鮮血重新落到女人的臉上,身上。女屍再次停止了動作,張珍仁一愣的功夫,我快步上前,在女屍身上快速的勾勒出一道符。
這次爲了以防萬一,我是直接畫在女屍的身上的,沒有用空氣當媒介。
女屍的雙目陡然睜圓,一瞬間,我仿佛覺得他神色竟然變得清明了似的。
突然那女屍陡然朝着我伸出了雙手,朝着我的脖子狠狠的紮了過來,黑色的指甲異常的尖利,要是被紮上,我估計自己小命立即就得交代了。
隻不過,那也隻是昙花一現,下一瞬間,女屍的屍體快速的變成了枯骨……
我一下癱軟在地上,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忽而,天上原本明亮的月光消失了……
一瞬間的功夫,周圍變得黑暗了起來,是那種詭異的黑暗。
此刻,我身體很是疲憊,之前被那陰胎打了一巴掌後,我就感覺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要不是張小北給了我一顆藥丸,我估計自己早就堅持不住了。
後來我又放了不少的血,還畫了兩道需要耗費很大心力的符咒,恐怕給我身體造成了難以承受的負擔。
現在突然月光消失了,這很是不正常,難道又有什麽變故發生。
“沒事,在九凰棺裏待過的陰屍那也是屬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魂飛魄散,引動了月華陰氣的變化,一時間陰月失去光輝也屬正常。”張珍仁突然說道。
聽到這話,我松了一口氣,也就在這時月光再一次揮灑進月光。
王陰陽和陳大頭還有孫大有此刻停止了打鬥。
孫大有看向我們的目光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是怨恨還是感激,讓人捉摸不定。
王陰陽的眼神裏都是憤怒,突然,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身體晃動了幾下,勉強站住。
陳大頭則是一臉的可惜,但是看到張珍仁的時候,他朝着張珍仁抱了抱拳,然後晃動鈴铛,領着屍體慢慢的走遠了。
王陰陽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後也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之中。
現在隻剩下孫大有一個人,他躊躇了一下,來到我的面前,咬了一下嘴唇說道,“馬中元,謝謝你,讓他們娘倆結束了痛苦,也少給這世間造些孽。”
我點點頭,沒說什麽,我現在最惦記的就是瞎子爺爺,我得趕緊回去把他救出來,王陰陽走了,可能會對他不利的。
“咱們趕緊回去吧,我得去救瞎子爺爺。”我焦急的說道。
張小北晃了晃手機說道,“放心吧,鬼娃已經發來了消息,他領着唐軍和一些唐家人已經把馬爺爺救出來了。”
聽他這麽說,我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果然是鬼娃發來的消息,說是他們已經把人救出來了,讓我們放心。
我一顆懸着的心終于松了下來,眼皮一沉,渾身更爲的疲倦,我終于撐到了臨界點,身體不由自主的朝着前方倒了下去。
黑暗好像把一切都籠罩了。
我感覺自己的意識一度在清醒和混沌之間徘徊,嘈雜的聲音不時的在我耳邊響起,一會兒有變成了極度的安靜。
好像有人在呼喚我,又有人時不時的在我身上按壓,摸索,我努力的想睜開眼睛,但是身體根本不受控制。
最後,身體那點意識也消失了,我徹底的陷入了昏迷。
不知道過了多久,刺鼻的藥水味道傳了過來。
我用力的睜開了眼睛,眼睛看到的地方是潔白的牆壁,身邊站着一個穿了白大褂的大夫,他正在跟一個人交談着什麽。
“孩子,你可算是醒了,你吓死爺爺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是瞎子爺爺,看到他的一瞬間,我眼淚一下子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有這一個多月的委屈,也有對他的思念。
瞎子爺爺用它粗糙的大手幫我把眼淚擦去,“孩子,别哭,爺爺知道你受苦了。”
一旁大夫看我醒了,過來給我聽了心跳,看了瞳孔,甚至他還讓人推進來不少的儀器,給我做了很多項檢查。
瞎子爺爺一直都站在旁邊等着,我感覺他比我還有緊張。
被他們折騰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病房裏的醫生護士都離開了,隻剩下我和瞎子爺爺。
瞎子爺爺的臉上有喜也有悲,看到他這樣,我不由的勸道,“爺爺,我身體沒什麽事,養養就好了。”
“中元,這次虧了你命大,虧了你是陰生子,不然的話,光是陰胎那一巴掌,你現在已經沒有命在了。”瞎子爺爺有些慶幸的說道。
聽瞎子爺爺這麽一說,我想起來我被陰胎打了一巴掌的事,張小北的表情很是吃驚,因爲當時事态比較緊急,我沒有顧上太多,現在瞎子爺爺這麽一說,我趕緊拿出手機,打開相機,用前置攝像頭當鏡子。
我臉色很憔悴,額頭上竟然有幾條擡頭紋了,鬓角的頭發幾乎白了一半。
我的模樣看上去竟然是一下子蒼老了二十多歲,不僅是面容,身體好像也沒有之強壯了,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五十歲的半大老頭了。
望着手機裏的自己,我一時有些失神了。
“中元,你放心,慢慢能養回來的。”瞎子爺爺安慰道。
我苦笑了一下,被吸了陽氣,要怎麽補回來。
爲了不讓瞎子爺爺擔心,我轉移了話題,問他劉爺爺怎麽沒在這。瞎子爺爺告訴我,劉老頭擔心易澤堂這麽長時間沒人打理黃攤子了,看我沒事回去了。
“劉爺爺真是一個老财迷。”我故作輕松的打趣道。
就在這時,病房再次被推開了,張小北、鬼娃還有唐軍從外邊走了進來,唐軍一手提着一個果籃,另一隻手提了幾個盒子。
“馬先生,這時我家家主讓我帶給你的,他知道你這次損耗了不少的精氣,讓我給你送的上好的千年人參。”唐軍說着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我點頭,對唐三通表示感謝。人參是上好的藥材,對我來說是有些作用的,我也就沒有推辭。
大家東一嘴西一嘴的說着話,我的注意力也就被分散了。
對于我來說,這段時間真的是很累,不過,好在瞎子爺爺終于回來了。我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了,突然我想起了還有一件事沒有辦,白生的事情。
之前聽到瞎子爺爺在貴西南,我們直接做飛機過來了,把白生的屍體拜托給了唐三通,我當時想着等這邊的事情辦完了,讓唐三通派人把屍體送回來。
現在事情告一段落了,也是時候讓白生入土爲安了,想到這裏,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唐軍說了一下,唐軍說他馬上聯系家主,盡快讓人把屍體送回來,同時讓人去打探白生的消息。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唐軍辦事很是讓人滿意,我隻說了一件事,他立馬想到另一件事,怎麽不讓人滿意。
在醫院住了兩天,我實在有些受不了醫院的規矩和味道,讓唐軍給我辦了出院的手續,我們重新回到了唐家的别墅。
也就兩天的時間,唐三通派人把白生的屍體送了過來,同時唐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傳回了關于白生的消息。
“馬先生,白生跟王陰陽是師兄弟,白生是大師兄,王陰陽是師弟。”唐軍眼睛看着我說道。
聽了這個消息,我不由的吃了一驚,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白生居然是王陰陽的師兄。
不過,轉念一想,王陰陽和白生都會星命學,白生祖籍貴西南,而王陰陽在貴西南待過很長的時間,這也正常,我還記得王陰陽提到星命學的時候,我還想想過兩個人關系呢,沒想到居然被我猜中了。
在八十多年前,白生在貴西南和王陰陽被人稱爲陰陽界的雙雄,他們可以說在當地是非常的有名氣,師兄弟二人做過不少造福黎明的事情。
包括幫助百姓解決天災,洪澇等的禍患,同時在戰亂之下,更是利用一己之力,保護了很多的百姓。
隻是後來,王陰陽因爲家庭的變故,讓他性情大變,利用風水術害了很多人,還幫助軍閥幹了不少的壞事。
白生自然是看不過去,跟王陰陽理論,後來被王陰陽害得遠走他鄉了。至于是怎麽害的,就沒有人知道了,因爲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入土了。
聽到這裏,我心裏一陣的唏噓,王陰陽好好的一個陰陽師,就因爲妻子的背叛,變得暴虐殘暴,實在是有些可惜。
我還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白生才會遠走他鄉,以至于死後都不能落葉歸根。
突然,我想到一個人王大有,也就是現在的孫大有。他既然是王陰陽的仇人,那麽當年的事情或許他能知道一些,隻是這個孫大有不知道去什麽地方了。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找出來,一方面我讓唐軍派人去打聽他的下落,另一方面準備車去白生的老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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