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發生的實在太快了,我跟張小北都沒有反應過來,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同時,我覺得此刻我們也根本攔不住,很明顯那個大漢是撞祟了。
皮肉斷裂,一股殷紅的鮮血直接爆射而出,都散落在女屍的身上。
大漢的身體抽搐不已,脖子上血流不止,他的整張臉迅速的變得灰敗,眼珠子更是要從眼睛裏瞪出來一般,整張臉猙獰到了極點,甚至都有些變形。
于此同時,棺材裏頭發出了陣陣難聽的咯吱聲,那聲音好似有東西在撓黃銅棺材一般,陰森恐怖。
棺材裏的女屍從裏邊立了出來,陰胎利用撞祟大漢,讓他放血給女屍,破了我的符咒。
我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裏頭跳出來了。
女屍披着一身鮮紅入血的斂服,頭發披散在腦後,腹部的位置血迹斑斑,一雙空洞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
渾身上下好像要被他看穿一般,我不禁汗毛倒豎,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原本有些虛弱的身體,甚至晃動了一下。
女屍沒有任何的動作,隻是站在那裏看着我,我莫名的聽到耳邊傳來嗡嗡的聲音,像是聽到有女人在哭,有孩子在笑。
張小北塞給我一顆黑色藥丸,“你先吃了補補陽氣。”
我直接把藥丸接過來塞進了嘴裏,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
吃了張小北給的藥丸,身體明顯比剛剛強上一些了。
張小北此刻提着雷擊木的棍子已經沖了上去,我也沒有停頓,先下手爲強,等女屍出手,我們未必擋得住。
我把硯台放進口袋裏,伸手把雷擊木的棍子拿在手裏,同時另一隻手拿着閻王陰陽筆,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女屍制住,同時還不能讓他接觸到。
這給我們增加了不少的難度,陡然間,張小北提着滾在沖到女屍的跟前,一棍子當頭打了下去。
女屍的身體很是僵硬,他木然的把手擡了起來,同時直接伸手把張小北的棍子抓在手裏。
嗤嗤一聲,白煙冒氣,女屍卻并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反倒是張小北手裏的雷擊木棍子,被女屍握着的地方迅速的變得發白,就好像燒透了的木炭一般。
張小北的動作也很快,另一手抽出了銅錢劍,直接去掃女屍的脖子,女屍另一隻手也木然的動了起來,他的動作看着好像滿鏡頭一般,但是偏偏的攔着了銅錢劍。
此刻,女屍的兩隻手都被占住了,這樣一來,反而給了我一個天賜的良機,下一瞬間,我來到女屍的跟前,手裏的筆快速的在他身前畫符。這次我用的是周清風傳授給的那個符咒,雖然我身體有些虛弱,畫這個符有些難度,但是這個符咒相比于氣指符,要強大上很多。
剛剛我就是顧忌自己說的話,才用了氣指符,沒想到居然讓女屍給破了。
“滅了他!”張小北的語速很快。
我不敢停頓,手裏的筆快速的畫着,但是還沒有等我畫完,腦後傳來了一股勁風,我趕緊的收筆,同時腦袋朝旁邊側了側。
玉質陰胎直接貼着我的腦袋,飛進了女人的懷裏,同時他狠狠把雙手甩了出去,那力氣大的簡直驚人,張小北一下被重重的甩了出去,砸向我的身體。
嘭的一聲悶響,我和張小北如同西瓜一般,同時滾出了幾米遠。
這裏地面上幾乎都是各種的石頭,我感覺自己的身上的骨頭都快散架了,被咯着的地方更是劇痛無比。
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具擡着鬥笠的屍體竟然站在張小北的身後。
這會張小北這要從地上爬起來,他受力大,剛剛爲了護着我,更是摔的很重,頭上,臉上都有血口子了,嘴角也溢出了血。
帶着鬥笠的屍體,手裏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狠狠的朝着張小北後脖子紮去。
我心裏大恐,厲喝一聲,“小心了。”
張小北的反應速度也非常的快,他身體往前一撲,雖然他很快,但是那個屍體竟然一腳踩在他的腰眼處。
頓時,張小北悶哼一聲,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痛苦之色。
張小北跟我在一起沒少受傷,但是今天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張小北如此的表情,可想而知那一腳有多狠。
鬥笠屍體神色木然而呆滞,鬥笠下的眉眼間竟然跟棺材裏的女屍有幾分的相似,顯而易見他被撞祟了。一具屍體被另一具屍體撞祟了,我心裏頓感惡寒不已。
我忍着身上的劇痛,朝着鬥笠男屍撲了過去,手裏的筆迅速的在他身上畫了一道氣指符,那男屍頓時直接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我快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把張小北攙扶了起來。
張小北此刻額頭上盡是大顆大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十分的急促,想說話,但是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我猜他此刻肯定是喉嚨幹了,發不出聲音。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黃銅棺材的方向,剛才那一番動作,女屍已經從棺材裏出來了。
他站在棺材前頭,沒有看我,也沒有看張小北,反倒是看着王陰陽……
王陰陽此刻已經把大部分的屍體都打倒了,陳大頭和孫大有兩個人聯合在一起在有那些僵屍幫忙,才勉強和他打個平手,看的出王陰陽實在是太強了。
王陰陽的眼睛時不時的瞄一眼我們這邊,可能發現我們兩個都不是女屍的對手,他并沒有太過着急。臉上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看了一眼女屍,這次警惕增加了幾分,也不敢再率先出手了。
女屍兇的可怕,也強的可怕,我剛剛和張小北都是全力以赴,緊緊一個照面,兩個人都受了重傷。
如果貿然動手的話,怕真的會死在這裏。
一隻手握緊了雷擊木的棍子,另一手把判官陰陽筆用力的捏在手裏,隻要找準了機會,直接畫符鎮住這具女屍。
顯然現在我跟張小北都不是這個女屍的對手,況且除了這個女屍,還有一個随時出來,不可小觑的玉質陰胎。我們要怎麽才能把女屍制服,憑我們兩個恐怕有些困難。
我腦子裏快速的盤算着,怎麽才能制服眼前這個女屍。
畫符需要時間,女屍根本不會給我們時間完成,我忽然想起來,王陰陽說的話。這個女屍因爲長年在陰處再加上棺材上的就隻鳳凰,讓他變成了極陰之屍,所以他需要吸收陽氣。
有一句話叫物極必反,之前我的血流到女屍的棺材上,女屍老實了一段時間,是不是我的血可以短暫的控制這個女屍……
掙紮猶豫了一瞬間,我不在有任何的遲疑,雖然我現在身體有些虛弱,但是我和張小北也就這一條命了。
我壓低了聲音和張小北說了我剛剛的想法,張小北眯了眯眼睛,問我有把握嗎,我搖了搖頭,告訴他我也不确定。但是我想嘗試一下,或許能得到片刻的功夫,讓我把符咒畫完。
張小北猶豫了一下,“需要我做什麽?”
我告訴張小北需要牽制他一下,不能讓他發現,他撞祟任何的人或者是屍體都會破壞的。
張小北點頭,直接把手裏的那根棍子扔在了地上,然後從我手裏把我的棍子順了過去。
這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當然我也沒有阻攔。
棍子入右手,張小北左手忽然往前一撒,灑落出去的則是一片的銅錢,起碼有十幾個的樣子。
“天圓地方,律令九張,母子屍煞,禍害一方,銅錢壓百邪。”
張小北的聲音裏充斥着前所未有的中氣,同時也帶着凜凜正氣。
我也不敢大意,收住呼吸,直接用狼牙鏟在胳膊上劃了一個大口子,血呼的一下冒了出來,立即把墨盤拿出來接住。
那邊,張小北扔出去的銅錢正好砸在女屍的身上,不過,顯然銅錢沒有起任何的作用,隻不過分散了女屍的心神。
不過,張小北顯然沒有想着銅錢會起作用,他手裏的雷擊木棍子随着銅錢直接砸了過去。
棍子的速度很快,但是被女屍又一把抓在手裏,趁着這個機會,我把墨盤上接的血朝着女屍撒了過去。
殷紅的鮮血撒在女屍鮮紅的斂服上,在女屍的身上留下了一片暗紅色的痕迹,女屍果然停住不動了。
我趕緊拿出閻羅陰陽筆直接蘸血,對着女屍在空中畫起了符咒。
就在我最後一筆要成了的時候,一個手臂粗的東西從棺材裏飛了出來,正好擋在女屍和符咒中間。
最後一筆落成的符咒,立即包圍了那個飛過來的東西。
居然是棺材裏的玉質陰胎出來替女屍擋了一道符,女屍雙臂前伸,把玉質陰胎抱在手裏。
玉質陰胎原本玉化的身體,如同凋零的鮮花一般,快速的枯萎,很快變成了一個幹幹巴巴,散發着一陣惡臭味的屍骨。
周圍頓時都是凄厲的悲哭聲。
眼前的女屍沒有開口,那聲音好像是從意識深處發出來的一般,在耳邊響徹不斷。
張小北的神情也變了,快速的來到我身前,手裏的雷擊木棍子高高的舉起,護住了我。
此刻那玉質陰胎應該是被打的魂飛魄散了。
雖然陰胎是無辜的,他父母的恩恩怨怨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但他早已經成了害人性命的禍患了,已經沒有送去投胎的可能了。讓他魂飛魄散也能讓他少害人。
悲哭中的怨氣更加的重了幾分,甚至我的身體都變得有些僵硬了。
下意識的我擡起頭,剛好喝陰屍的眼睛對視在一起。
女屍空洞的眼神,好像突然有了神志似的,在他的眼底我看到了幾分的青色。
我腦袋傳來一陣迷糊的感覺,仿佛有股無形的力量讓我擡手去掐自己的脖子。
我心裏一下就明白了過來,女屍撞祟我了,他想給自己的孩子報仇,我心裏頓時惡寒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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