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擡棺材的人此刻再也顧不上王陰陽的威脅了,他們媽呀一聲,直接把棺材扔在地上,然後抱在了一起。
此刻王陰陽的神态人至極,臉上的表情猙獰而陰翳,原本褶皺如枯樹皮一樣的臉上,此刻溝壑更加的深了。
“瞎婆子,有本事出來,偷偷摸摸的派這麽個東西出來,你算什麽本事?”王陰陽厲聲喝道。
此時王大有已經把紙人收拾了,那紙人被一把火燒了一個幹淨。
王陰陽的話音剛剛落下,周圍突然安靜了一下,繼而傳來了“叮鈴鈴,叮鈴鈴――”的聲音。
那聲音開始是飄入耳中,雖然聲音越來越清晰,變得也越來越急促了起來,就好像一匹脫缰的野馬,眨眼間聲音到了我們跟前。
頓時尖銳又詭異的鈴聲傳遍了四面八方,那聲音足可以用鋪天蓋地,震耳欲聾來形容。
在場所有的人都捂住了耳朵,想要遮擋這刺耳的鈴聲進入到耳朵裏邊,但是盡管用力的捂着耳朵,還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那鈴聲就像是一把利劍直接突破重圍,直刺人的耳膜,震的我頭痛欲裂。
突然我的腦海中感覺到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樣刺耳的鈴聲,好像在什麽地方聽到過,我突然想起了我們在陽城天水街四十四号的時候,鬼夫人當時就是用這個鬼鈴聲控制那些披了人皮的假模特的。
我沒想到今天又在這裏聽到了鬼鈴聲,這鈴聲實在太過奇怪,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想到這裏,我心裏頓時泛起了疑惑,來的人難道跟鬼夫人有關系。
就在我腦子溜号的時候,一對人從遠處走來,遠遠的看過去,足足有幾十号,那些人排成了一字縱隊,他們頭上都帶着鬥笠,步履不緊不慢的朝着我們這邊走來。
前邊爲首的那個人也是頭戴鬥笠,手裏拿着鈴铛,他不時的晃動一下手裏的鈴铛。
很快,隊伍到了我們眼前,接着月光,我看到除了前邊引路的,後邊的人走路的時候,都是身體僵硬,一僵一僵的跟着在行走……
我腦袋上冒了冷汗,早就聽說過趕屍匠,難道我們今天這是見到了……
爲首的趕屍匠到了我們跟前,搖了一下手裏的鈴铛,後邊那些都站住不動了。
我好奇的看了過去,他們頭上都戴着鬥笠,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基本上能看的出來,這些人都是面色鐵青,雙目緊閉,臉頰也微微的凹陷了下去,無一例外,這些都是屍體。
這麽多的屍體,讓我不由的不寒而栗,從心底泛起了寒意。他們身上透出來的陰翳森冷的感特别的強烈。
王陰陽看着面前的趕屍匠,一雙眼睛了滿是嫌棄,“陳大頭,老瞎婆子給你什麽好處了,你跑過來管閑事。”
聽王陰陽的話,他認得面前這個趕屍匠的,這個趕屍匠的名字叫陳大頭。
陳大頭并沒有生氣,他看了王陰陽一眼,沒有說話,手裏的鈴铛突然晃動了一下。
突然有八個屍體從後邊站了出來,這八個人年紀都不小了,他們雙頰是凹陷進去的,眼眶深深的陷了進去,不過,他們八個是睜着眼睛的。
八個人的手裏拿着唢呐,他們竟然把唢呐放到嘴邊開始吹奏了起來。
凄厲的哀樂,頓時傳遍了整座龍湖山。
他們的擡起頭看着黃銅棺材的方向,一個個神色木然,目光呆滞,臉上透着幾分的僵硬,完全無視我們這些人。
王陰陽的眼睛了冒出了陰翳的光,他直直的看着八個人的表演,沒有說話,沒有動。我看到王大有想動,但是被王陰陽給按住了。
一時間,唢呐聲響起,我心裏忽然有一種感覺,他們吹唢呐是爲了喚醒黃銅棺材裏的陰屍。
我根本沒有興趣聽他們吹唢呐,這幾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透出來的陰翳感分外的強烈。
冷不丁的,我聽到了桀桀的笑聲,聲音好像是從棺材裏傳出來的,不過那聲音也就是那面一瞬間,陰冷人。
難道是棺材裏的陰屍被喚醒了,我心頭很是壓抑,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從心裏升了出來。
也就在這時,趕屍匠手裏的銅鈴聲再次響了起來,銅鈴聲混合着哀樂的唢呐聲,頓時響徹整個山谷。
也就在這時腳步聲傳了過來,我瞳孔微縮,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王陰陽動了起來,他手裏此時拿着一把冒着幽幽綠光的寶劍,直接朝着趕屍匠砍了過去。
陳大頭站在那裏紋絲未動,就那麽看着王陰陽。就在王陰陽手裏的寶劍要刺到陳大頭的時候,陳大頭手裏銅鈴再次響了起來。
令人吃驚的一幕出現了,王大有居然動了起來,王大有手裏彎刀直接朝着王陰陽的腦袋砍了過去。
我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王大有難道被撞祟不成,這是我腦子裏的第一想法,但是這個想法在我腦子裏一閃而過,我知道王大有這不是撞祟了,因爲他眼光清明,面色正常,根本就沒有撞祟的表現。
王大有的刀說時遲那時快,已經到了王陰陽的脖子後邊,眼看着就要砍上了王陰陽的脖子,王陰陽突然一低頭,王大有手裏的刀砍空了。
“孫大有,你是不是等着一天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王陰陽轉過身陰恻恻的說道。
孫大有,聽到王陰陽把王大有叫成了孫大有,我心裏頓時有一種呼之欲出的感覺,這兩個人之間有仇,可能是很大的仇。
王陰陽已經知道了孫大有的身份,亦然是時刻提防着孫大有。
被稱爲孫大有的王大有冷笑了起來,“王陰陽,我等着一天已經等的太久了,你殺了我哥哥、小侄子還有我們全家,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立即意識到了眼前的這個孫大有居然是王陰陽媳婦的姘頭,這關系也太複雜了吧。
“殺他們,他們不該殺嗎,你哥哥把我父母都害死了,還想害死我。他不該殺嗎。”
“養不教,父之過,你父母沒有教養出一個好兒子,他難道不該死嗎?”
王陰陽因爲妻子的背叛,而變得無比的極端,他現在說出這樣的話,我也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的。
“孫大有,你這麽多年在我身邊謀劃,你以爲我不知道嗎?我早就查出了你的底細了。”王陰陽冷笑連連。
孫大有一時間氣憤難當,臉色氣的一陣紅一陣白,“你既然知道,爲什麽還有留着我。”
王陰陽突然哈哈哈大笑了起來,“貓捉老鼠的遊戲,你懂嗎,貓發現了老鼠并不急于吃,而是逗弄着老鼠玩,等玩夠了自己不會留着了。”
孫大有平複了一下心思,“王陰陽,就算你說的太多,你也沒有幾天的活頭了。”
“我要是不說我快死了,你能這麽快行動嗎?”王陰陽語氣戲弄的說道。
“今天就讓你死,我要給我們全家報仇。”孫大有說完對着陳大頭說黃銅棺材裏是陰屍,要想得到屍體一起除掉王陰陽。
陳大頭晃動了手裏的鈴铛,頓時他身後的屍體把王陰陽圍了起來。兩邊人頓時纏鬥了起來。
雖然兩邊人數懸殊,但是王陰陽手裏的利劍上下翻飛,那是屍體隻要碰上,立馬就會變成枯屍。
張小北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朝着黃銅棺材看了一眼,意思是把那個陰屍解決了。
我立即點頭,這确實是一個機會,兩方面都在争奪陰屍。不管那方得手了,青屍在他們手裏都會禍害人。
我和張小北趁着這個機會,來到黃銅棺材的跟前,這個棺材跟普通的棺材不一樣,他是有機關的。
我回憶王陰陽打開棺材時候的動作,手按在了棺材的一個位置,随着吱呀一聲,棺材從中間滑開了。
陰屍的臉露了出來,她的臉上此刻竟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現在不能等,必須趁着女屍不注意的時候,來個先發制屍。
手裏的墨盤早已放入了朱砂混合的狗血,判官筆蘸滿血,符咒已經在我心裏,轉瞬之間,一道符覆蓋了女屍的全身。
符成之後,女屍臉上詭異的笑容消失了,就在我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我臉上被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閃目看過去,心裏頓時一驚,原來打我的居然是棺材裏的玉質陰胎。剛剛我和張小北隻顧着怎麽除掉陰屍,竟然忘了裏邊還有一個玉質陰胎。
這陰胎跟女屍是母子煞,母子煞厲害之處就在于,母屍和陰胎是一體的,鎮住了母屍還有小的,對付小的。
我心裏頓時一驚,枉死的陰胎原本就難以對付,何況在陰地呆了多年的陰胎,恐怕他現在和母屍一般,也能吸人的陽氣。
“中元,你的臉?”張小北聲音異常的尖利了起來。
此刻,我感覺到頭暈目眩,身體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很多一般,甚至都有些站立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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