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還跟着棺材闆讓人能感覺出煞氣,棺材裏的女羅煞果然不一般。
周清風聽到衆人的話,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隻是朝着大家抱了抱拳。然後拿出幾張符,貼在棺材上和那根杆子上邊。
之後,取出來一支毫尖毛筆,筆身是金色的,應該是純金打造的。周清風持筆,點了一下我之前吐在墨盤上的心頭血,口中低聲喃喃,“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神尊一出,四海皆平。”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棺材上已經勾畫出來一個符咒了,雖然這個符咒畫的簡單,就算是我現在已經接觸到了符咒,但是還是看不懂,甚至都根本無法分析的地步,劉伯罡給我的那本書上,都沒有類似的存在。我猜這應該是周家的不傳之謎吧。
周清風在棺材上畫完符咒之後,用筆又在左手上畫了一個敕字,畫完後把手拍在鐵青的棺材蓋上,然後默念咒文,大叫了一聲,“起。”
幾十斤的棺材闆,竟然被他單手提了起來,然後抛在了一邊去。
看的衆人大眼瞪小眼,我隻是知道周清風是比較有名氣的風水師,沒想到他還有這般強大的本事。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這力氣可不是一般的大,我心裏不由的暗中敬佩。
我朝着棺材裏看了一眼,當場就石化了,棺材裏躺着的的确是個女人呢,但是卻是一個貓臉的女人。
女人的臉上長着一圈黑色的絨毛,鼻子,嘴巴,眼睛露在外邊,就好像是貓臉一般。身上的皮膚倒是沒事,但是露在外邊的皮膚呈現出鐵青色,好像随時都會滲出水來,女人皮膚那種鐵青色并不是青屍的那種青色,整體給人的感覺是陰氣過重,重的讓人看上一眼就會感覺周身陰寒刺骨一般。
呼吸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突然我們的上空好像被什麽東西給遮蔽了一樣,巨大的陰影籠罩了下來。
衆人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棺材裏的女人身上,誰也沒有注意,等我們擡頭看的時候,一大群黑黝黝的烏鴉宛如一大朵黑雲在我們頭頂上空盤旋,他們時而低飛時而環繞。
“這是烏鴉的老窩給人給捅了。”鬼娃長大了嘴發出了驚呼聲。
它們的眼睛血一樣的深紅,露出了嗜血的光芒,同時發出了詛咒般的鳴叫,聽起來不僅讓人毛骨悚然。
就在這時,那些烏鴉突然沖了下來,我還沒有來的及反應,後腦上便傳來一陣的痛感,我立即意識到這群烏鴉這時要攻擊我們。
一般情況下烏鴉是不主動攻擊人類的,這些烏鴉如此的反常,恐怕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想在也顧不上想太多了,除了周清風,我們剩下的十二個人此刻拿起手裏的法器,對付起這些攻勢兇猛的烏鴉,無奈烏鴉的數量實在有些多,衆人有些手忙腳亂了起來。
大約過了一刻鍾的時間,一陣笛子聲傳來過來,空中盤旋着的烏鴉好像聽到了命令一般,不在橫沖直撞,而是朝着一個方向飛走了。
我們此刻都是一身的狼狽。身上的衣服被啄破了,胳膊上,手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很明顯,這些烏鴉是被人“派”來的,有人要跟我們作對,難道是楊柳青,不對,楊柳青怎麽說也是一個活屍,大白天他是不敢出來,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是楊柳青的徒弟。
這麽說的話,楊柳青的徒弟就在我們周圍,他躲在什麽地方看着我們。我們在明,他在暗。原本棺材裏的女屍就不好對付,再有人爲的搗亂,這事就更加的麻煩了。
想着這的時候,那邊一個擡棺匠大叫了起來,“不好,女屍動了。”
他一聲喊,瞬間把我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棺材上的符咒不知道什麽時候都掉了,不知道是因爲女屍煞氣太重掉了,還是那些烏鴉趁我們沒有注意到時候啄掉的,總而言之,符咒都掉了,隻剩下周清風畫在棺材上的那一道符了,不過,好像那一道符不夠強大,符咒現在已經若隐若現了。
不好,要壞事,我心裏一下慌了。
周清風此刻已經單手持劍,另一手拿着狼毫尖筆在棺材蓋的位置,女屍的上空,一變喃喃念叨着,一邊畫着。
周清風在畫虛空符,一般的畫符都是以符紙或是别的東西爲載體,以符筆爲媒介,用朱砂或是某種特殊的液體,如剛剛周清風用了我的心頭血寫下符文,最後才形成了符篆的。
虛空符則是已經身體爲筆,以天地爲載體,心随意動,在空中把符文凝聚成型的。
周清風雖然是用了筆,但是依然是以天地爲載體的,他這也算是虛空符的一種。
就在周清風畫符文的瞬間,天竟然有些陰了,隻是一瞬間便烏雲遮日,似乎要天黑了的樣子……
我心裏暗道不好,一般的鬼祟白天是不敢出來的,但是有些厲害的鬼祟在沒有太陽的時候依舊可以出來,讓人撞祟。
之前我們在沣河撈屍的時候,沣河裏那具男屍大白天的不就是讓人撞祟了嗎。
這天突然陰沉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爲天氣的原因,還是鬼祟的煞氣影響的,我心裏其實一直都有些弄不明白。
所有的人臉色都難看了起來,八個擡棺匠各自站在自己的方位上,他們臉色都十分的嚴肅緊張。
周逢年一向倨傲的臉上也露出了緊張無比的神情,他的一隻手用力的握着手裏的青銅劍,甚至于太過用力,指關節都變白了。
我心裏一陣的發毛,看着天氣的異變,今天這事危險的系數最少加大了兩分。
周清風手裏的筆不知道爲什麽竟然停在了半空中,他手腕在很用力的往下動,但是手就像是被什麽抓住了一般,我看到他的胳膊都已經在微微的發抖,額頭上的汗珠也掉落了下來。
周清風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他的手就那麽停在半空中。
突然一股腥臭的味道從空氣中彌漫過來,這味道有些熟悉,我腦子裏快速的回憶着這個味道,我突然想起來了,這是屍油的味道,之前在山陰鎮的時候,張小北的大伯用過,就是這個味道。
我心裏就是一凜,有人在附近倒了屍油,屍油可以引來鬼祟。之前張大伯就是用屍油引來鬼祟的,藏在暗處的人難道想用屍油把鬼祟引過來。
就在我想着的時候,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我趕緊過去頭去看,心一下就好像被人捏住了一般。
在我們身後,竟然站着幾十個穿着壽衣的“人”,他們中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他們中的有的少胳膊,有的缺少一條腿,但是,一個個臉色長着紅色的絨毛,或深或淺。單是看他們現在的模樣,别說膽子小的,就是膽子大的估計也得吓尿了。
天色越來陰沉了,頭頂的烏雲沉甸甸的,就像是随時會從天上墜落下來的鉛塊一般。
光線也變得非常的晦暗了,烏雲蔽日之後沒有陽光,風也刮了起來,冬天的風原本就冷,現在的風不僅冷,而且透着陰寒,就像是冰塊打在臉上一般。
張小北扶着我的肩膀,他能感覺到他身體輕微的抖動,雖然我們經曆過大風大浪了,但是這大白天的,突然這麽多的血煞出現,端的是讓人心驚不已。
我驚懼之餘,身上也都是雞皮疙瘩了。
上次在陳潭村的鬼潭裏,我們也遇到過跟着差不多的危險,當時也不是我們的本事多厲害,完全就是僥幸。這一次,這麽多的血煞同時出現,棺材裏還有一個更厲害的,不知道能不能僥幸了。
這些村民應該都是這個村子裏的人,老太太之前說過,村子裏人都是橫死的,但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居然都變成了血煞。
同時這背後之人,竟然把全村的冤魂都用屍油招了出來,看來他是準備跟我們不死不休了。
就在這時,忽而天際一聲驚雷炸響。這會的天也徹底的黑了下來,當然,現在不可能比真正的夜晚更黑。
但是那朦胧的漆黑裏,更是透着一股讓人說不清的冷意。
轟隆,天際中一聲驚雷又響了起來,驚雷作響之間,風聲也大了起來,發出了我嗚咽的凄厲聲。風中的寒氣也更加的重了幾分。
那些村民已經朝着我們這邊過來了,他們的動作僵硬,臉上的帶着陰森的狠戾。
八個擡棺的老頭應該也沒有見過這個陣仗,他們的身體也在微微的發抖,周清風此刻手還懸在女屍的棺材之上,想抽回來了,也動不了,就那麽懸着,眼睜睜的看着我們這邊,眼睛裏都是焦急。
周逢年這會也急了,直接不管不顧的跳到墳坑裏邊,伸手去拉周清風。
我剛想出言阻止他,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周逢年就好像觸電一般,整個人身體開始發抖,伸出的拉着周清風衣服的手好像沾上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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