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祭司也沒有客氣,直接朝着八個擡棺的人點了點頭,八個人擡着棺材,朝着鬼潭裏慢慢的走了進去。陳祭司朝我們招了招手,跟了過去,我和羅钊互看一眼也跟在後邊,山魈自然也跟着。
八個擡棺人率先潛了下去,所有人很快到了水和空氣交接的地方,這裏跟我們上次來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什麽差别,從水裏進入到空氣裏邊,熟悉的情景又出現在眼前。
四周靜悄悄的,一眼看的通透,什麽都沒有,就和我們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上次我們走的時候,大門是開着的,應該是陳大吉收拾了一切。
八個擡棺人直接從水中穿到了那邊,陳祭司看了我們一眼,也直接穿了過去,我們自然沒有猶豫,直接跟了過去。
沒有了水的壓迫,身體頓時壓力減小了不少,感覺也舒服了很多,我和羅朝直接把潛水服脫了下來,但是并沒有跟上次一樣放在這裏,而是卷了一下背在了身上,這也是爲了給自己留個後手,沒有這個,我們是根本上不去的。山魈抖了抖身上的水,兩隻眼睛咕噜咕噜的轉個不停。
陳祭司看了一眼,隻是笑了一下,并沒有說什麽。
陳祭司對着爲首的那個男人小聲的嘀咕了幾句,過去把大門推開,八個人直接擡着棺材進去了,然後大門從裏邊吱呀一聲關上了。
陳祭司并沒有跟進去,而是轉身問了我一句話。
“你知道我爲什麽要讓你幫這個忙嗎?”
這話倒是把我問的一愣,我從來沒有想到陳祭司會問的這麽的直接。這個問題我何止想過,我是想過很多遍了,但是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他今天這麽問了,我也就直接道,“我的确不知道,陳祭司爲什麽會讓我一個小小的遷墳師幫忙。”
陳祭司的臉上微微的露出了一絲似笑非笑的笑容,“馬中元,你身爲馬瞎子的孫子,跟着他學習遷墳,你應該知道一種陰宅吧,叫做死人宅對生機位。”
聽到他這麽一說,我眉頭皺了起來,的确我在瞎子爺爺留給我的書裏看到過關于這個的講解。
死人宅指的就是陰宅,死人宅裏弄出來一個生機位,就是爲了以生機位中的生氣,來滋養陰宅裏的死人,也就是用奇門遁甲盜取天地的靈氣。
正所謂陰陽互補,陰宅要是強,也可以連帶着讓生機位變得更強,再放過來滋養陰宅。
這陰宅倒是好說,直接就擺在這裏,生機位在什麽地方,上次來的時候,我反倒是沒有注意到。
陳祭司看我不說話,接着說道,“生機位在這所宅子的某一處,我不知曉,當年祖師爺爺沒有留下來,我擅長的風水是陰宅葬法以及山水的走勢,對于這宅元一說隻是一知半解,知道的并不多。”
“尤其是尋位,我更是沒有一點的辦法,遷墳師對于這墳地最是了解了,我聽說厲害的遷墳師站在墓穴外邊,就能知道裏邊的情況。”
陳祭司這是在變相的誇我,我可不這麽
認識,他能把瞎子爺爺抓起來當人質,足以說明這個人心術不正。
我沒有說話,繼續聽他說,“你隻要找到了生機位,你就算把忙幫完了。”
陳祭司的話語,讓我的思緒飛速的閃過。
記下來其中關鍵之處的同時,我看了一眼陳道子的墳的大門,問道,“要是我沒有找到呢?”
陳祭司沉默了片刻之後,他才平靜的回答,“那就隻能用最後的手段了,也就是我們陳潭村人的宿命了。”
聽到這番話,在聯想到之前陳大旺說的話,我後背不僅一陣的寒涼,“難道你要用整個村子人的姓名來換取陳道子羽化,你這樣做陳道子就算是羽化了,能得到什麽好結果嗎?”現在這個時候我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脫口說了出來。
陳潭村的村名,我雖然沒有見過幾個,但是他們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不應該成爲陳道子羽化的犧牲品,現在我明白爲什麽陳大旺爲什麽想跟我練手,阻止陳道子羽化了,他應該是知道一些什麽,當時沒有跟我說實話。
最起碼陳大旺那一變的族人是想改變這個宿命的。這個陳祭司說着話的時候,臉上一點的表情都沒有,再怎麽說他也是從小在這裏長大的,村子裏的人大部分應該都是他的親人,他怎麽能如此的冷血,村民們都死了,難道他就不難過嗎?
甚至不由的讓我覺得,在陳祭司的眼中,陳道子的羽化大于一切。
陳祭司定定的看着我幾秒鍾,他再一次開口說道,“馬中元,你是遷墳師,也懂得風水,你應該懂得風水命數,早已經有所既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宿命,至于村子裏村民的宿命如何,一切都要看你的宿命了。”
“我剛剛已經告訴你改變的可能了,這契機都需要你來完成。”陳祭司說着朝着陳道子的墳看了過去,搖搖頭道,“這處位置可以說是天地的造化,讓我師祖找到,也算是老天對他的厚愛了,既然這樣,那就不可能不成功的。”
我内心突然悸動了一下,難道陳道子當年就算好了,會有風水師幫他找到生機位,他的徒死徒孫能幫他羽化。
爲了能夠讓那些村民不受無妄之災,我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把生機位找到。
陳祭司直接對我說道,“你進去吧,去找生機位。”
他說完直接把大門推開,對着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我和羅钊還有人魈都直接進到裏邊。
進到裏邊,首先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個鲛人,他已經恢複了原樣。
“這就是當年被祖師爺澆滅的鲛人,他可是殺人無數。”陳祭司指着那個鲛人直接說道。
我點了點頭,沒有答話,羅钊的眼睛倒是多看了幾眼那個鲛人。山魈朝着那個鲛人不斷的運氣,但是這次也沒有跟上次也一樣,直接過去。可以看的出來羅钊養的這個山魈是非常的有靈性的。
上次來的時候,我隻是簡單的看了一下,并沒有特别的記住。這次,要找出生
機位,就不能再走馬觀花的看了。要觀察每一處的布局,才能看出來具體的風水宅形式,尋找那所謂的生機位。
我們進來之後,吱呀的聲響傳來,大門又緩緩的關上了。
我這才發現這次關門的竟然是人魈,陳祭司被關在了門外,視線也被徹底的隔絕了。
羅钊說道,“馬中元,這個陳祭司有問題,可能不是單純的讓你找生機位,從他的遮掩的眼神中可以看的出,他沒有完全說實話。”
我剛剛倒是沒有注意,聽羅钊這麽一說,我心裏咯噔了一下。
羅钊繼續說道,“他讓人擡進來的那口棺材裏邊是裝着東西的,隻是不知道裏邊裝的是什麽?”
原來剛剛在水下的時候,羅钊繞道棺材的邊上,用手碰了碰那口棺材。
陳祭司爲什麽要擡一口棺材下來,這其中必然有不爲人知的秘密,他讓八個大漢把棺材擡到什麽地方了,又做什麽用了。
剛剛我隻是覺得陳祭司太過于冷血了,聽羅钊這麽一說,我心裏的警惕心提高了起來。
沒等我說話,羅钊伸手朝着山魈打了一個手勢,山魈很快就消失在陰宅裏了,羅钊這是讓山魈去查。
有山魈幫忙,我們的确省了一些事情,這生機位還是要找的,畢竟關系到整個陳潭村人的性命。
從身上摸出了紙筆,從紙的前端畫下了院牆和正門,想要看清宅元風水,就得知道全貌,清楚布局。
在外邊是看不到什麽東西的,隻能是邊走邊畫,把看到的都畫下來。按照上次的路徑,我們顯示來到四道門跟前,這次是挨着走,一道門都不能落下。
我們首先進到的一個屋子,好像是一個寺廟裏的禅房,一張蒲團,一個矮腳桌,桌子上放着一個熏香的爐子,我把裏邊所有的東西都做了标記,這才從裏邊出來。
除了我們之前進的那件屋子,其餘的屋子都沒有什麽特别之處,也沒有看到什麽有用的東西,陳道子的棺材更是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我和羅钊的神色都凝重了起來,這裏安靜的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的道響聲。
陳道子墳内的屋子可以說如同迷宮一般,其中一個屋子竟然通往下一個屋子,最後遇到一個岔路口,我們走進去之後,竟然又出現了一道門,把這道門打開,才發現,我們居然從裏邊走了出來,原來這是一道偏門。
手裏的畫已經畫的不少了,我們也幾乎把整個墳都轉了一圈,我的心不由的沉了下來,因爲剛剛進去的八個人和人魈,我們竟然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他們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山魈很是聰明,他是不是已經自己出來了,至于那八個擡棺人,我是不在乎的,反正他們也是陳祭司找來的幫兇。
陳祭司還站在原本,跟之前的姿勢好像都沒有變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