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我點了點頭,這李木匠給人打棺材回來就一命嗚呼了,這件事透着蹊跷。
“被他撞祟的人在哪裏?”我想見見這個人,跟李木匠好好的談談,看看他心裏有什麽怨氣,像李木匠這樣的,隻要把他心裏的怨氣散掉,也就沒事了。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突然傳來“哐當”的一聲,院子的門被人從裏邊關上了。
衆人被這突然的一聲都吓了一跳,一個個眼睛瞪得大大的朝着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此時,大門被人從裏邊關上了,透出門縫我看到一雙陰翳的眼睛,他正在扒着門縫朝外看着。
衆人也都看到了那雙眼睛,有人撒腿想跑,被人給拉住了,“跑什麽跑,怎麽這麽沒出息,咱們這麽多人,還怕宋二狗一個人嗎?”
說話的這人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看這樣子應該是這個村的村長,另外兩個想跑的也都停下了腳步,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大師,您不要見怪,村裏的人沒有見過世面,他們也是被吓到了。”
我趕緊擺了擺手,我怎麽會見怪他們呢,我自己心裏也害怕,隻是沒有辦法強挺着。
“您不要叫我大師,我姓馬,喊我小馬就行了。”
最開始的時候,有人喊我大師,我還美滋滋的,後來心裏聽到這個大師有些覺得慚愧,我不過是一個還什麽都懂的不多的遷墳師,被人稱爲大師,實在有些汗顔。
“馬大師,您太客氣了,我姓宋,是這個村子的村長,剛剛那個關門是我們村子的宋二狗,他是我們村子的痞子。”
宋村長幾句話說明了情況,我再朝着門看過去的時候,那雙眼睛已經消失了。
我想過去試着推推門,就在這時,院子裏傳來了唱戲的聲音,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尤其的凸出,聽到人心裏起雞皮疙瘩。
“村長,這聲音确實是李木匠的,李木匠就喜歡唱四郎探母這一段。”有人立馬說道。
“馬大師,您看怎麽辦?”村長把目光看向了我。
聽他們剛才的介紹,這李木匠還不算是正經的棺材匠。正經的棺材匠都是護身的本事的,而李木匠最近這些人一直給人打棺材,自然染上了一身的陰氣,這種情況下,最是容易招惹上不幹淨的東西了。
我讓大家都不好着急,我先看看情況,院子的門關上了,裏邊什麽都看不見,而我對裏邊的情況也不了解,冒然的進去,說不定會倒黴。
我看了看李木匠家的牆頭,牆頭也就一人多高,要是墊着點東西是能看到裏邊的。正好他們家的牆頭下邊有幾塊磚頭,我把磚頭摞在一起,站在上邊朝裏邊看了過去。
一個人站在棺材邊上,手裏拿着一把木工做工時候用的刨子,一邊唱着京劇,一邊拿着刨子在棺材上這邊看看,那邊看看,好像在找什麽不平整的地方,準備找平。
看到這個情景,我确定了李木匠上了宋二狗的身,我朝着棺材的方向看了看。棺材前邊的蠟燭和香已經滅了。
人死了之後,在死者的前邊都會點上兩隻蠟燭和一根香的,這香和蠟燭要有專門的人看着,是萬萬不能滅的。
看來李木匠撞祟可能就是因爲香和蠟燭滅了。
我從上邊下來,衆人圍了過來,“馬大師,怎麽樣?”
“李木匠棺材前的蠟燭和香都滅了,問題應該出在那裏了,必須找人過去點上。”我把問題直接說了出來。
“馬德,都是宋二狗這個混蛋,我都跟他說了,讓他好好的看着,他竟然給忘了。惹出這麽大的事情來。”村長立馬罵了起來。
我跟村長說,這會再怎麽罵宋二狗也沒有用了,得找人過去把燈點上。
村長看了掃射了一圈,幾個人都把頭低下了,誰也不接觸他的眼神。生怕被選去給李木匠點燈。他們都知道這不是鬧着玩的事,萬一被宋二狗給傷了,沒地方說理去,畢竟他現在是被李木匠上身了,而李木匠是個死人,誰能找死人去講理。
村長看到衆人都不願意去,直接對我說道,“馬大師,是不是咱們一起沖進去,把宋二狗給放倒,然後再點燈。”
我搖了搖頭,事情可沒有這麽簡單,點蠟燭和香的時候是不能被李木匠發現的,否則是起不到效果的,而且我們如果硬沖進去把宋二狗放倒,那宋二狗也就一命嗚呼了。
我看了一眼周圍的人,他們都紛紛的地下了頭。我不由的歎了一口氣,看來這事得我去了,我身上的陰氣比一般人都重,過去點蠟燭被發現的幾率要小一些。
“村長,我去吧。”我直接說道。
“馬大師,這恐怕不合适,你是過來幫忙的,怎麽能讓您冒險,我去吧。”村長直接說道。
“不行,你怎麽說都是一村之長,身上有官氣,不能去。”我擺了擺手,“這事不要争了,我去。”
說完,我也不等村長在說什麽,先是踩着轉頭朝裏邊看了一眼,看到宋二狗不在棺材跟前了,我稍微的放下心來,直接讓一個人蹲了下來,我踩着他的後背爬上了牆頭,順着院牆滑了下來,還好,沒有被發現。
我貓着腰朝着棺材那邊走了過去,剛剛到了棺材的附近,宋二狗居然從屋子裏出來了。我心裏頓時一慌,要是被李木匠看到就麻煩了趕緊一下藏到棺材的下邊。
還好李木匠沒有來棺材的前邊,嘴裏哼唱着在棺材的一邊繼續一邊敲一邊看。于是我把腦袋伸了出來,拿出火柴準備點蠟燭。
就在我要點蠟燭的時候,無意間看了一眼李木匠的遺照,發現他居然正在瞪着眼睛看着我。我心裏不由的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但是現在也管不了這麽多了,隻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