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珍仁讓張小北留下來照顧我,我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聽到瞎子爺爺在我身邊喊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又沒有人。
“你發燒了,我扶你去醫院。”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張小北扶着我出門,然後開車把我帶進了醫院。
在醫院裏躺了兩天,其間白紙人來過兩次,給我換藥,勸我想開一些,瞎子爺爺和劉老頭都不會有事的。
兩天後,我的高燒退了,身體也慢慢的恢複過來,有了些力氣,我本來是想出院的,但是張小北堅持讓我在醫院多住兩天。
張小北一直都在醫院陪我,也很辛苦,傍晚的時候,我告訴我我能照顧自己了,讓他回去也好好的睡一覺。張小北看我沒事了,讓我好好的休息,說他明天一早再過來,然後離開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外邊的貓叫聲把我吵醒了,我睜開眼,看到一個黑影站在我的床邊,他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窗簾裏透過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把一張慘白的臉照的更加的滲人。
我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那人看我坐了起來,轉身朝外邊跑去。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直接追了出去。
黑影始終跟我保持着若即若離的速度,每每我快追不上的時候,他就會慢下來。給我的感覺是他在故意引誘我跟着他走一般。
我跟着他一直來到一個樓層,然後看到那個人在樓道的盡頭消失不見了,好像是進了盡頭的一間屋子,我趕緊跟了上去。
這個樓道裏莫名的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整個樓道沒有一點的聲音,靜的有些滲人,頭上的燈發着昏暗的光。我提高了警惕,慢慢的朝前走着。
心跳的越來越厲害了,我頭上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樓道裏的空氣中彌漫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我突然意識到這裏好像是醫院放屍體的地方。我有些不寒而栗,沒想到那人竟然把我引到這裏來,他的目的是什麽。
一時間我有些猶豫了,是繼續跟過去看看,還是回去。猶豫了片刻,我還是決定過去看看,上次就因爲沒有跟過去看,讓我後悔。
或許能看到什麽重要的東西,對我找到瞎子爺爺有幫助。想到這裏我鼓足了勇氣跟了過去。
挪到樓道盡頭的房間,門是虛掩着的,裏邊的燈亮着。透過門縫,我看到裏邊有一個人背對着門,光照在他的身上,一道影子正好打在牆壁上,我看到他正在用打火機點燃桌上的一支黑色的蠟燭和一把香。
點燃後,他嘴巴動着,好像在念叨着什麽。
沒一會,他把身邊的冰櫃打開,從裏邊拉出了一具屍體。看到這個情景,我差點沒有喊出來,趕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捂住嘴巴,繼續看着,我看到那人拿起旁邊水盆裏的毛巾,在屍體的頭上擦了擦。然後又把毛巾放到盆裏,擰幹了繼續擦,我猜他應該是在擦屍體頭上的冰霜。
差不多一刻鍾的時間,他重新拿起一把香點燃,然後突然将點燃的香頭貼在了屍體的頭頂上。那具屍體的頭頂,立即冒起了一股黑煙,立即散發出來一陣腥臭的烤肉味。
通過牆上的影子,我看到屍體的頭發被燒沒了。然後他把一個小瓶子打開,把兩滴粘稠的東西擠在蠟燭上,燭火遇到屍油,立即冒出了黑煙,上邊的火焰也變成黑色,竄起來很高,同時一股腥臭的味道發了出來。
這東西發出的腥臭的味道跟剛剛的味道不一樣,這個味道我是知道的,這是屍油的味道,之前張大伯用這東西招過貓煞。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繼續偷偷的看着。
他把蠟燭倒了過來,好像是把混合着屍油的蠟油在一滴一滴的滴在屍體的腦袋上。就在這時,我看到牆上屍體影子的腦袋好像裂開了。
看到這個情景,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啊的一聲叫了起來,裏邊的人聽到動靜,低喝了一聲,“誰?”
我知道自己暴露了,裏邊這個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所以我當即決定趕緊離開這裏兒。
我撒開腿朝着來的路上跑,一直跑到精疲力盡,發現後邊并沒有腳步聲,我才停了下來。然後扶着膝蓋不住的喘着粗氣。
回想我剛剛看的那一幕實在讓人恐懼,那人究竟在幹什麽,爲什麽大半夜跑到停屍房幹那樣的事情,他的目的是什麽。是和死屍有仇,要報複死屍。還是另有其它的目的,我一時怎麽都想不明白。
就在我呼呼的喘氣的時候,有人拍了我後背一下,我吓得差點跳了起來,以爲那人追了過來。“你怎麽了,怎麽這麽大的反應。”身後傳來的竟然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這才回過頭去,我身後站的人竟然是米線兒。
不覺的有些激動,我怎麽都沒有想到米線兒會在這裏,有些結巴的說道,“你,你……你怎麽在這兒。”
“有一個出車禍的死者,死的很難看,我過來給他化裝。”米線兒看着臉上帶着恐懼的我,然後看了看我的病号服,“你怎麽了,病了嗎?”
我看到他的眼神裏帶着關心,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是個晦氣的人,不能給這個善良的姑娘帶來禍事。
“沒事了,有些感冒,現在已經好了。”我道。
米線兒點了點頭,“我要去給死者化妝了,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我想到停屍房裏那個人,心裏一驚,米線兒過去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這麽晚了,你還是不要去了,停屍房裏怪吓人的。”我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麽阻止米線兒過去。
“你怎麽了,頭上怎麽這麽多的冷汗。”米線兒一邊說着,一邊過來摸了我的頭一下。
我感覺自己一下被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