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來的太突然,超出我的認知,就算是我見過黑煞,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我不僅頭皮發麻,腦袋發出嗡嗡的聲音,我該怎麽辦。張小北被那些老鼠圍在中間,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前的情景一時讓我亂了方寸,墳裏埋得是什麽人,先是來個五體投地,再來個白鼠拜墳。能弄出這麽大動靜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頭上冷汗不由的冒了出來,心一橫,先把張小北救出來。我對着二黃打了一聲唿哨,意思是讓二黃去對付哪些老鼠,我去把張小北救出來,我們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等回去研究一下再過來。
二黃果然聽話,盡管他眼睛裏透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之色,渾身的羽毛炸了起來,就跟一隻渾身紮刺的刺猬一般。他一個猛子沖到那群老鼠的跟前,這些老鼠竟然都沒有動的意思,好像根本就不怕二黃一般。
二黃猛地張開嘴,朝着老鼠啄了過去,很快幾隻老鼠就被他吞進了肚子裏,地上留下一片血迹。有些老鼠慌了,動了起來,我趁着這個時候,趕緊沖了起來。
張小北此時已經昏迷不醒了,我一把把他扯了過來,後來背在背上,沖了出去。張小北高一大截,長得也高大,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背着他跑了起來。
出了那片墳地,二黃也跟着飛了出來,我不敢停下來,一直朝着前邊跑,生怕後邊有東西跟上來。
背着張小北一口氣跑進了陰山村,然後一下癱坐在地上,讓我再多跑一步,我都跑不動了。我拿出羅盤放在張小北的腦袋上,好半天,張小北才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張小北看了我一眼,眼神裏透出了一股難爲情的眼神,他身爲一個正派斬鬼祟,破屍煞的道士,竟然撞祟了,這說出去恐怕會被人笑一輩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這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張小北重重的點了點頭,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裏滿是疑惑,“你身上的陰氣重,相比我這個滿身真氣的道士來說,應該更容易找邪祟的,怎麽反倒是我中招了。”
聽他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是鬼生子不假,我是陰人也不假,我身上的陰氣重更不假,但是他說自己一身的正氣,難道我身上都是邪氣。
還真是的剛剛還爲他着想不把這事過出去,現在我要考慮一下了。
“大哥,我錯了,您也是滿身的正氣,那個墳地咱們現在是不能去了,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或許他能幫咱們。”張小北看我臉色微變,立馬讨好的說道。
張小北帶我去什麽地方,去見什麽人,難道是他昨天晚上去見的人。
“行了,你也不要猜了,咱們一邊走,我一邊告訴你。”
張小北的祖上時代住在這裏,後來他爺爺不知道怎麽發了一筆橫财,自此張家慢慢變得富足了,後來也就搬出了陰山鎮。但是張小北的大伯沒有走,一直繼續住在這裏。
張家發财以後,不知道爲什麽,跟鎮子裏的人的關系變得不好了起來。張小北的大伯從此以後也是閉門不出,一個人生活在張家的院子裏,很少出門。
張小北這次尋到張家,原本想翻找一下父親留下的東西,但是卻無意中知道大伯還住在這裏。
“我大伯喜歡風水,他自己住在張家的院子裏,專注于研究風水。”張小北歎了一口氣,“我大伯說要是我父親不出去的話,留下陰山鎮,現在應該也能好好的。”
張小北說道這裏的時候,有些傷感。我也不知道怎麽勸慰他,我自己的命運不也是可以用悲慘兩個字形容嗎。我們還真是一對難兄難弟。
不知不覺中,我們走回了陰山鎮,張家的房子位于靠近陰山出口地勢較高的位置,是一棟灰撲撲的舊房子。房子跟陰山鎮别的地方的房子基本沒有什麽區别,唯一的區别就是這裏的門上挂着兩盞白色的燈籠。慘白的燈籠,看了有些讓人心裏打怵。不知道張小北的大伯爲什麽會在門口挂白色的燈籠。白色的燈籠稱爲陰燈,是專門用來招魂用的。
難道是張小北大伯比較親的人死了,死後沒有回家,他這麽做是想讓對方回來。我眉頭不僅皺了起來。
“走吧,先進去。”張小北這會已經把厚重的木門推開了。
木門别推開的那一瞬間,一股陰氣從裏邊迎面吹了過來,這跟白紙人住的院子有的一拼了。這張小北的伯父恐怕不是風水師那麽簡單的事了。
凡是吃死人飯的,這家裏總是有些跟正常人家不一樣。像白紙人是做紙紮的,瞎子爺爺遷墳,這些都是跟死人打交道的,而風水師則不一樣了,風水師即跟活人打交道也跟死人打交道,他住的院子不應該是這樣的。
“大伯,我們來了。”張小北喊了兩聲。
聽到聲音,屋子的門被人打開了,一個人從裏邊走了出來。這是一個身材幹瘦的老頭,大約六十多歲的年紀,頭發很多都斑白了。走路的時候有些晃晃悠悠的,仿佛随時都會倒下去一般。
他的一雙眼睛竟然泛着死魚一樣的白眼珠,幾乎看不到黑眼珠。嘴上叼着一個煙袋,跟白紙人叼着的那個煙袋鍋子一樣。
“小北,你怎麽又來了,不是讓你不要來了嗎。”他說話的聲音好像過去農村用的破風箱一般,聽得人都替他嗓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