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黃飛了下來,落到院子的台階上,兩隻明亮的眼睛不時的打量着我,好像在嘲笑我無能一般。屋子裏的燈,此時也亮了起來。
二黃怎麽突然來了,我心裏正在疑惑的時候,外邊傳來了敲門聲。
“小子,把門打開。”白紙人的聲音從外邊傳了進來。
我強忍着傷痛,拄着棍子來到店鋪,把門打開,外邊的果然是白紙人。
“老人家,您怎麽來了。”我咧着嘴問道。
白紙人沒有回答我,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子,我今天要不來,你就交代了,你交代了不要緊,我家祖上的墳哪個來遷。”
這個老頭沒次說話都這麽的不好聽,讓人聽了心裏不舒服,我也不跟他一般的計較,嘿嘿的笑了兩聲。
“您先進來坐,我先把傷口處理一下。”我把白紙人讓了進來。
我眼角掃過桌子的時候,不僅眼皮跳了跳,桌子上赫然放着我買回來的那個羅盤。剛剛我進屋子的時候,可是在屋裏找了一圈,這張桌子這麽顯然我不可能看不到。白紙人也順着我的眼光看了過來,他的眼睛自然落到了那個羅盤上邊。
白紙人的臉色變了變,深吸了一口氣,“果然這個羅盤被人給賣了回來。”
聽到白紙人這話,我當即覺得這其中有什麽事,着急的問道,“您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這個羅盤您見過,或者是知道怎麽回事。”
“今天那些貓就是被他吸引過來的,”白紙人說着看了一眼我的腿上,血已經被半個褲腿都浸濕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了,你先去把傷口處理一下,一會咱們在好好的聊聊,還有剛剛二黃幫了你大忙,你給他弄些吃的,有生肉最好了。”
來到院子裏,二黃站在牆頭上,在四處巡視着,好像在看什麽東西一樣。這小東西真的厲害,剛剛叫了兩聲就把那些兇惡的野貓給吓跑了。今天從古玩街回來的時候,我買了一些肉和菜,本來是準備回來做飯的,結果張小北把我喊出去吃飯了,這會正好給二黃吃。
我把肉放在台階上,喊了一聲二黃,二黃翅膀抖動,眨眼飛了過來。剛剛二黃看到那些野貓的時候,眼睛裏透着的光,讓我都害怕,現在它的眼光裏充滿了歡喜。
我摸了摸它的頭,他竟然任由我摸,不像是第一次我摸他的頭的時候,他差點咬我一口。我笑了一下,回屋裏給腿上上了藥,多虧現在穿的衣服比較厚,傷口還不算是太深。簡單的包紮了一些,重新回到前邊,給白紙人切了一杯茶。
我心裏惦記這羅盤事情,因爲我覺得今天晚上黑貓的到來好像跟羅盤有關系,羅盤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我怎麽都覺得這羅盤有問題。
我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單刀直入的問白紙人這羅盤他是不是認識。
白紙人沒有喝水,把煙袋拿了出來,在煙袋鍋子裏放入搗碎的煙葉子,然後用大拇指用力的按了按,我趕緊拿出打火機,幫他點着,白紙人也沒有客氣。
一口煙圈吐了出來,白紙人開始說道,“你這羅盤是從陳家老店買來的,對不對。”
我趕忙點頭。
白紙人繼續說道,“我讓你去古玩市場買羅盤,沒想到你竟然去了陳家的老店,那麽隐蔽的地方竟然讓你找到了。”
“是一個姓張的老頭領我過去的,他說整條街隻要他們家有手寫的羅盤,這有什麽問題嗎?”我不知道這和陳家老店有什麽問題,難道他們家做的生意是非法的。
“陳家老店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但是這塊羅盤有問題,大北縣風水圈子的老人都知道陳家有一塊從地下得來的羅盤。這塊羅盤是個好東西沒錯,但是沒人敢買。”
白紙人的話,讓我越來越有些不明了,這羅盤既然是好東西,爲什麽沒有人敢買,我不由的把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
白紙人用力的吸了一口煙,可能是力氣大了,咳嗽了兩聲,喝了一口水這才說道,“我剛剛說過了,這羅盤是從地下來的,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地下來的,我怎麽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意思不就是從墳墓裏挖出來的,我點了點頭。
“羅盤是風水師必用的器物,有些風水師在去世之前會把羅盤給弟子,但是也有的舍得相伴了一生的東西,囑咐弟子把羅盤陪葬了。”
“你手裏這個羅盤就是陪葬品,羅盤在墳墓裏沾染了一些陰氣。”
這個我知道,張小北之前給我說過了,他還給了我兩種解決的辦法,一是把羅盤放在糯米裏,一是放在陽光下暴曬。我把張小北說的兩種方法說了出來,白紙人聽完了笑了起來。
他笑的我有些莫名其妙,我撓了撓腦袋問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說的沒錯,你說的兩種方法确實能消除陰氣,但是這羅盤上的陰氣要是那麽好去除的話,這羅盤早就被人給買走了,也輪不到你了。”
想想白紙人說的也對,既然有那麽多人知道這羅盤,而且這羅盤還是一個寶貝,要是真的如我所說那麽容易除掉上邊的陰氣,那不是搶破頭了嗎,我才幹了不到一個月的遷墳師,就掙了不少錢,那些成名的風水師肯定也不差錢。二十萬對于他們來說應該也不算是大錢吧。
白紙人見我不說話,又說道,“這羅盤不知道陳家從哪裏得來的,開始的時候也有風水師買,但是凡是拿到羅盤的人有的死于非命,有的受了重傷,沒有一個落得好下場的,這羅盤也就一次一次的被退回了陳家。”
“羅盤就成了陳家一塊燙手的山芋了,誰知道竟然被你給買了回來,也怨我當時忘了告訴你。”
“我這麽急着趕過來,也是這個原因,誰知道竟然真的被你給買了,我要是晚來一步,你的小命就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