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給的六十萬,張小北給了我五十萬,他隻拿了十萬,他說這次主要都是我的功勞,他基本沒有幹什麽,我推辭說一人一半,他愣是不同意,說我要是不拿的話,以後不把我當朋友了。我沒有辦法隻得把錢收下了。
我原本想跟瞎子爺爺商量一下要不要去白紙人的店裏,但是現在聯系不上他們,一時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白紙人那個店裏實在是有些陰森恐怖,讓人不寒而栗。
最後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這個老頭想幹什麽。
回來的第二天,我買了一些貴重的禮物,怎麽說他都救過我一命,我也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不知道爲什麽,我出門的時候還豔陽高照,來到白紙人住的這條街上的時候,天空竟然陰沉了下來。
街上依然是沒有什麽人,跟隔壁那條街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
來到白紙人的門口,敲響了大門。
大黃的聲音立即從裏邊傳了出來,很快大門被打開了,白紙人那張讓人害怕的臉露了出來。
“小子,沒想到你來的這麽快,我原本還覺得你小子不敢來呢。”白紙人弓着背,面無表情的說道。
“怎麽會,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過來道謝是應該的。”我有些局促,臉色應該不是很自然。
“行了,進來吧。”白紙人閃身把我讓了進來。
進到院子裏,一陣寒氣頓時撲面而來,看了看那扇緊緊關閉的屋子,心裏的恐懼陡然而生。
我把禮物放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勉強擠出了兩分笑容,“老人家,這是給你帶的,您不要嫌棄。”
白紙人連看都沒看,直接對我說道,“坐吧,有事跟你說。”
坐在石凳上,眼睛也不敢看白紙人,隻得盯着面前的石桌子。
“小子,我就那麽讓你害怕嗎?”白紙人突然說道。
“沒有,沒有,您又不吃人,我怕您幹什麽。”我說話有些言不由衷。
“算了,你怕不怕都沒有關系,現在說正事。你給宋家遷墳的前後我都看到了,你的本事雖然比老瞎子差點,但是也基本上可以出徒了。”
“我想讓你幫我遷一次墳。”白紙人聲音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沒想到他會說讓我幫他遷墳,不由的把頭擡了起來,“您讓我幫您祖上遷墳?”
“對,怎麽了,我們家的墳你不能遷嗎?”
我趕緊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覺得他本事大,根本沒有想到還需要找遷墳師。
“隔行如隔山,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我做的是紙紮的生意,着遷墳可沒有一點的關系,再說了就算是我知道一些遷墳的事情,哪裏有給自家人遷墳的規矩。”白紙人說道。
這紙紮可是過去八門裏很是神秘的一門職業。聽瞎子爺爺說過,這八門裏邊每一行的規矩都不一樣。埋葬的時候也是有講究的,我一個剛剛入門的遷墳師怎麽敢給做紙紮的遷墳,一個弄不好,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老人家,我真的沒有那個本事,您要是真想遷墳,等我爺爺回來跟他商量一下,看看他能不能辦。”我可沒有把話說死,瞎子爺爺能不能同意這事還不一定呢。
“小子,我們家的墳還非常你遷不可,老瞎子是沒有這個本事的。”白紙人眼皮跳了跳說道。
我更加的不明白白紙人這是什麽意思了,瞎子爺爺都沒有那個本事,我怎麽能有那個本事。
“我祖先的手骨在你那裏,說明他是認你的,所以這事隻能你來辦了,也隻有你能動他的墳。這一切都是天意,冥冥之中隻有安排的。”
聽到這裏我更加的迷惑了,手骨什麽手骨,突然我想起來在屋子裏瓶子裏插着的那根手骨。心裏不由的一驚,手骨我當時确實看了,後來在井裏撈棺的時候,好像也出現過。但是後來我在找根本沒有找到,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怎麽在我身上的。
白紙人不會是手骨丢了,想賴上我吧,那真要是他祖先的手骨,就麻煩了。
想到這裏,我有些結巴了,趕忙道歉說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他祖先的手骨,我當時也是無意的。可是手骨真的沒有在我身上。
白紙人笑了起來,臉上的褶子更加的深了,“你不用解釋了,現在跟我去墳地看看。”
我還沒有答應,他居然要帶起去他家的墳地看看。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我現在真的有些後悔過來了,應該等瞎子爺爺回來,一起過來的。
沒等我反應過來,白紙人已經拉起我朝我走了,大黃也跟在我們身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好像是防着我跑了一般。
跟着白紙人一直朝着大街的深處走去,出了這條大街,白紙人也沒有找車的意思,背着手,弓着腰一直朝前走,我跟在後邊,出了縣城在一座山包跟前停了下來,低着頭說道,“我祖上的墳就在這座山上,他已經孤零零一個人在這裏呆了一百年了,是時候該離開了。”
白紙人說完這話,繼續朝着山上走去,大黃一直都在我們身後跟着。
這是一座小山包,很矮也很小,沒一會我們來到山包的頂上。
果然這裏孤零零的立着一座墳,看到墳地前的墓碑的時候,我不僅大吃了一驚。因爲我看到墳頭前邊的墓碑居然是碑頭朝地的。
碑頭朝天,靈魂升天,碑頭朝地,落入地獄。
這是我們村裏的小孩子都知道的,白紙人是做紙紮的,他的祖上應該也是做紙紮的,怎麽會這麽立碑呢,是他們不知道,還是故意爲之呢。
我用充滿疑惑的眼神看着墳前的墓碑。
“你是不是覺得奇怪,爲什麽碑頭朝地?”白紙人直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