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瞎子,你難道要替他反悔不成,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下九流的東西都是膽小如鼠的。”白老頭睥睨了瞎子爺爺一眼,神情不屑的說道。
我的火氣被徹底的激了起來,遷墳師是一個正當的行業,我們一沒有偷,二沒有搶,憑本事賺錢,憑什麽被這些人看不起,就算是下九流又如何,我們幹的也是好事。
我往前又站了一步,半個身子擠了進去,“放心,我會去的,不過,希望你能說話算數。”
“好,一言爲定,你們兩個進來。”白老頭說着把門打開。
瞎子爺爺看了我一眼,也不在說什麽,進了屋子。
進了院子頓時一陣陰風吹了過來,我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院子不是很大,靠右牆的位置種着一顆桑樹。
桑樹,槐樹還有楊樹這些樹在農村是很忌諱在院子裏種地,這老白頭居然在院子裏種一個桑樹。
“中元,面對恐懼的時候,你要記住爺爺的一句話,與其在恐懼面前坐以待斃,不如去直面面對它,或許你就能戰勝它。”瞎子爺爺囑咐道。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推開門,大踏步邁了進去,我感覺此時的自己很有一種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意思。
我剛剛進了屋子,門咣當一聲關上了,屋子裏漆黑一片。我心裏不由的有些發虛,腳不自覺的有些發軟。
過了半分鍾的時間,我慢慢的适應了眼前的黑暗,眼前也能看見一些了,不在那麽的黑了。
我這才是發生這間屋子裏擺滿了各種的紙人,這些紙人被懸挂在半空中,有的還上下動着,很是滲人。
我撥開紙人,準備朝前走,在屋子裏轉一圈,然後趕緊出去。就在這時,我感覺我背後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看一樣。
我猛然轉過了頭,我的臉真好貼到一個紙人的臉上,吓得我大叫了一聲,朝後退了一步一個沒站穩倒在地上。在看的時候,一雙雙眼睛正好跟我對上,我渾身不由的一陣的發麻。
那些眼睛就好像飄在空中一般,他們流露出的委屈、痛苦和憤怒。
我想大喊,但是喉嚨幹幹的,竟然發不出一點的聲音,我平緩了一下跳動的心髒,閉了閉眼睛把剛剛瞎子爺爺說的話,在心裏默默的說了一遍。
我鼓足勇氣站了起來,我不能讓老白頭看不起。
等我站起來的時候,我才看到原來這裏的紙人上,每個都畫着眼睛。
“這個鬼東西有什麽可怕的,它們不過是一堆紙而已,是假的,沒什麽可怕的。”我在心裏默默的爲自己打氣。
就在我在爲自己打氣的時候,一聲凄厲的哭嚎傳了過來,這聲音好像是來自遙遠的地獄,聲音裏帶着凄厲,仿佛在受着重刑的犯人在哭嚎,讓人的心裏顫動不已。
剛剛恢複的情緒,頓時被這哭聲點燃,我身上的汗毛豎了起來,身體裏好像進了一個冰塊一般,一陣陣的寒意充斥了我整個身體。
恐懼的情緒一旦被點燃,哪裏還管的了别人的嘲笑,我現在想的就是趕緊的離開這裏。我剛剛進來也沒有走幾步,趕緊原地返回。
但是我往回走的時候,卻發現根本就沒有門了,剛剛進的門已經沒有了,這裏猶如一座迷宮一般。
這是怎麽回事,剛剛在外邊的時候,明明就看到三間屋子而已,這裏怎麽會變成這樣。心裏更家的恐懼起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開始在屋子裏像是沒頭的蒼蠅一般跑了起來。
突然,又一聲尖叫傳了過來,那聲音仿佛來自頭頂的天花闆。在這沒有一點聲音的地方,那聲音顯得異常的刺耳,讓人心裏由裏而外的恐懼。
尖叫聲過後,這裏又沉寂了下來,隻有那些白色的紙紮的小人在空中飛舞着,一股冷風吹了過來,讓我身上頓時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要趕緊離開這裏,我心裏不住的對起來說道。我找準了一個方向,朝着前邊不斷的跑着,什麽也不管了,不管是聽到什麽,還是看到什麽,都不在理會。
我跑的氣喘籲籲的時候,慢慢的停了下來,當我看周圍的時候,我頓時傻了眼,我跑了一大圈,居然好像還呆在原地。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這裏有鬼打牆,對于鬼打牆我隻是聽說過,可從來沒有遇到,可這是在屋子裏,不是在荒村野外,怎麽會有鬼打牆。
我心裏亂急了,一時間找不到一點的頭緒,恐懼、無助一下就充斥了我的心裏。我不由的圍着屋子又轉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胸前一陣發熱,突然前邊有一道門打開了,有光從裏邊透了出來,我頓時來了精神,以爲自己能出去了,我趕緊跑了過去,哪知道等進去才知道,這裏并不是通往外邊的門,而是來到了一間屋子。
這間屋子很是髒亂破舊,好像很多年沒有人打掃過一般。牆壁上布滿了無數的蜘蛛網,有些裂縫裏還滲出一些水,不僅如此,有的地方更是長出了一蓬蓬像是虬須樣的植物,我雖然是在農村長大的,但是也叫不出名字。
這裏的光線比之前亮了很多,很多東西也能看的清楚,這裏放着一張殘破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個墨水瓶子,瓶子裏好像還插着一根白色筆,因爲離得遠,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等我走進了,我差點喊了出來,因爲我看到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插在墨水瓶子裏的筆,竟然不是筆,而是一根細長的手骨,還發着慘白的光。雖然在鄭家老太爺的墳頭裏,我見到過人的骨頭,但是這根本就不一樣,當時有瞎子爺爺在身邊,雖然害怕,但是旁邊有人,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底的,但是此刻這裏就有一個人,而且還是這麽陰森恐懼的地方,任誰都會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