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即将降落。
顧辭透過窗戶俯瞰着下方的夜景。
地面上萬家燈火，夜空裏點點繁星。
城市的光影交錯在夜色中，彰顯着人類文明的風華與繁盛。
天氣已經漸漸轉暖，下飛機時的一陣風，明顯不如之前來得冷冽了。
不過顧辭還是從儲物卡裏拿了件衣服出來，給姜千葉披上。
溫熱的手掌觸及肩膀，姜千葉側目看了眼身上的男士大衣，歪歪頭：“顧大師這麽體貼？”
顧辭輕哼：“甚麽時候不體貼了？”
姜千葉：“今晚格外體貼。”
顧辭：“不喜歡啊？”
姜千葉：“喜歡啊，但我覺得你别有所圖。”
顧辭莫名道：“圖什麽？”
姜千葉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圖我加冰。”
顧辭：“？”
“因爲顧大師做了讓千葉開心的事，所以千葉也應該做點讓顧大師開心的事。”姜千葉說道，“是不是這樣？”
“當然不是。”顧大師是那種色色的人？顧辭說道，“這種事情……”
姜千葉接話話茬：“這種事情，難道顧大師不喜歡？”
顧辭：“……”
想起某種令人忍不住顫栗的感覺，顧辭老臉一紅。
喜歡自然是喜歡極了，可這怎麽說得出口啊……
顧辭挪開目光，假裝沒聽見，略微加快步伐兀自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們走快點，一會學校關門了。”
“哦。”姜千葉應了一聲。
看着男人局促中帶着一絲絲羞赧的背影，少女唇角勾勾，跟了上去。
走出機場，K先生已經把車停在路邊等着了。
三人一路進城，來到星瀾學府。
門口站着一位婦人。
這是星瀾學府的校長，楊清蘭，來接他們進校。
楊校長看起來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
可姜千葉一開口，差點沒給顧辭嗆着。
“奶奶。”少女這樣喊道。
顧辭：“？？？”
奶奶？
所以協會和學府關系如此親密，真的是因爲愛情贊助？
等等！
星瀾學府的校長是姜千葉的奶奶。
那他見校長，不就等于見家長嗎？
顧辭心頭一虛，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心虛。
楊清蘭笑吟吟地摸了摸姜千葉的腦袋，随後看向顧辭：“這次參加世界杯，顧大師照顧了千葉一路，辛苦了顧大師了。”
顧辭忙道：“不辛苦不辛苦，千葉小姐足智多謀，也幫了我不少忙談不上照顧。”
姜千葉眯起眼睛彎彎的，像精緻的小月牙。
顧大師也有緊張到手足無措的時候啊。
唔，她喜歡“足智多謀”這個詞。
楊清蘭：“聽說顧大師正在和千葉談生意？”
“嗯。”顧辭一本正經地道“機甲結構我已經通過千葉小姐轉交給了協會，後續升級版的設計圖我們也在商讨，希望能與協會保持一個長期友好的合作關系。”
“不錯。”楊清蘭點點頭，笑容意味深長，“可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指的是五個億的生意。”
顧辭：“……”
楊清蘭：“談得還順利嗎？”
顧辭咳嗽兩聲：“挺順利的。”
早就不止五個億了。
楊清蘭滿意道：“那就好，千葉朋友比較少，顧大師有空的話可以多陪陪她。”
顧辭看了姜千葉一眼，答應道：“我會的。”
“我們去辦公室聊吧。”拉了幾句家常，楊清蘭領着兩人進了學校。
K先生則找了家燒烤攤子坐着，等他們出來。
兩人走在楊清蘭身後，顧辭瞄了一眼楊校長的背影，小聲問道：“這真是你奶奶？”
姜千葉：“以後也是你奶奶。”
顧辭：“……”
“我的意思是，你奶奶好年輕。”顧辭道。
“你是想表達姜會長老牛吃嫩草吧？”姜千葉道。
顧辭摸摸鼻子：“我可沒這麽說。”
姜千葉：“其實爺爺和奶奶的歲數差不多。”
楊校長的真實年紀已經六十往上了，隻比姜老爺子小兩歲。
隻不過楊校長保養得好，看不出她身上有太多歲月的痕迹。
“以前怎麽沒聽你提過楊校長？”顧辭問。
“她不喜歡被人提起。”姜千葉道，“尤其是和姜會長一起被提起。”
顧辭又看了楊校長一眼，小心翼翼地問：“他們吵架了？”
“那倒沒有。”姜千葉道，“快二十年沒見過面了，想吵也沒機會。”
顧辭：“……”
好家夥。
二十年不見面的夫妻，這矛盾是有多大？
姜千葉沒繼續往下說，顧辭也沒問了。
畢竟他暫時還隻是個外人，再問下去就不禮貌了。
教務樓離主教學樓并不遠，兩三百米的樣子。
三人很快來到校長辦公室。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路走過來，顧辭發現學校裏巡邏的保安好像比以前多了一些？
“顧大師請坐。”楊清蘭把茶幾上倒扣的杯子翻過來，倒了三杯茶。
顧辭不太懂茶的好壞怎麽判斷，隻覺得入口稍苦，過後又有淡淡的回甜，隻一小口便讓唇齒舌腔都餘有清香，應該是好茶。
“甄主任這幾天比較忙顧大師和星瀾學府合作方面的事情就由我先代爲負責。”說着，楊清蘭取出一個文件夾和四張資源儲蓄卡遞給顧辭，“星瀾學府這學期收集起來的作業材料都在這了，存在協會倉庫，顧大師随便找個分會就能取出來。”
文件夾裏是材料清單。
從三階到六階都有，還不少。
其中還有一部分可以拿來制作白卡。
有了這些，實驗基地至少一個月内都不會缺研發資源。
這就是顧辭跟陸貝貝說的刷材料。
不過這隻是刷材料的渠道之一。
按照當初和星瀾學府簽訂的協議，學生上交學府的材料全部歸他，而他也需要支付給學府四張傳說級星卡，作爲每個年級在期末考核中拿到第一名的學生的獎勵。
現在想想，顧辭覺得四張傳說級星卡有點少，不夠那些小巫袍人分。
主要是“期末考核第一名”這個頭銜太出風頭，很引人注目，不符合巫袍人的行事風格。
顧辭怕他們不上鈎。
而且這麽多材料，隻給4張卡，顯得顧大師多小氣似的。
反正隻是舉手之勞，十幾分鍾的事，也累不到他。
于是顧辭決定把4張卡改成40張卡。
給每個年級前十的學生各獎勵一張傳說級星卡。
站在學校的角度，星瀾學府這波賺大了。
本身年級考核第一獎勵傳說卡就已經開了曆史的先河。
沒有哪個大學這麽豪橫。
就算有這個錢，傳說級星卡也不是想買就能買得到。
現在還不僅是第一了，前十都有傳說卡拿。
那些即将參加大考的高中生們要是知道這事，還不擠破腦袋往星瀾學府裏鑽？
以前覺得甯做雞頭不做鳳尾的天才們，這下可能要變成甯做鳳尾不做雞頭了。
另一方面，實打實的獎勵擺在眼前，星瀾學府的學習氛圍必然會比以往更加積極和熱情。
這會對學府今後的發展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不隻是東方第一學府。
算上世界杯冠軍學府的名号，全球第一都可以争上一争。
楊校長站起身，認真對顧辭道了聲謝，并深深鞠了一躬。
以姜千葉跟顧辭的關系，她現在勉強算顧辭半個長輩，可這不是理所應當接受顧大師好處的理由。
一碼歸一碼。
她必須代表星瀾學府對顧大師表示感謝。
顧辭哪能讓未來的奶奶給自己鞠躬？
他趕緊站起來去扶楊清蘭。
然後便發現，以他八階的力氣，完全扶不動……
楊清蘭看似輕飄飄地彎腰屈身，顧辭扶着她的肩膀卻感覺到了仿佛萬斤的重量。
好似一座大山傾倒，根本擋不住。
楊校長也是一名九階的超級高手！
受了長輩一禮，顧辭有點尬住了：“楊校長不用這麽客氣的。”
“不是客氣，是禮節。”楊清蘭笑笑，沒在這個話題過多糾纏。
“後天就是期末考核了。”楊清蘭問道，“顧大師是打算到時候現場制卡，還是由我們校方來發放獎勵？”
“還是麻煩楊校長來安排吧。”顧辭想了想道。
他這幾天事兒挺多的，除了采購實驗器材，還得去一趟建材市場。
修房子的材料之前都是嚴部長在負責，現在他回來了，總不能還讓嚴部長幫忙。
人家外交部部長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之前顧辭請嚴永寬查過東方神鴿号上混吃混合的巫袍人的個人資料，牽扯到一家公司。
相關信息顧辭在下飛機那天晚上，吃完宵夜後就發給了郭副局長。
第八局已經查出了這家公司幾條固定的材料運輸路線，三天後剛好有一個大單子。
他和姜千葉得在這之前把行動計劃制定出來。
這就是他們刷材料的第二個渠道。
第三個是巫袍人本身。
但不急。
等前兩件事情做完，星瀾學府也差不多考完試放假了。
該得到獎勵的人，也應該已經把傳說級星卡拿到手。
到時他再根據名單，一個一個挨着上門拜訪。
那四十張當做獎勵的卡牌，顧辭打算全部制成各個等級的【林肯法球】。
一是因爲【林肯法球】是目前他賣出去的卡包裏最受歡迎的單卡。
保命用的東西，巫袍人可能比一般人更想要。
二則是因爲【林肯法球】是個球，他可以利用重疊筆法，在制作林肯法球時完美的将追蹤器藏在裏面，外表看不出絲毫痕迹。
如果使用這些卡的學生不是巫袍人，靠近時探測卡沒有反應，顧辭就會把追蹤器對應的信号給屏蔽掉，學生們把這個特殊的林肯法球當成普通的林肯法球來用不會有任何問題。
如果是巫袍人，那就可以找個合适的機會，開始就地取材了。
顧辭直接在校長辦公室完成了40張【林肯法球】的制作。
楊清蘭全程觀察着顧辭，越看越滿意。
姜建華那老家夥雖然不是個東西，但眼光确實沒得說。
其實從第一次在學校裏看到姜千葉跟顧辭呆在一起時，楊清蘭便一直在關注這個男生。
不說全世界吧，至少在她的認知範圍内，沒有比顧辭更優秀的年輕人了。
顧大師唯一的缺點就是有些貪心。
“馬上要過年了，你要回小鎮嗎？”楊清蘭似是随口問道。
“應該不了。”顧辭答道。
楊清蘭笑着邀請：“那到時你跟千葉一塊過來，我們大家一起吃個年夜飯？”
顧辭本想留個回旋的餘地：“沒事的話我一定……”
楊清蘭卻一改之前的溫柔，語氣突然不可忤逆：“大過年的有什麽事？和家人吃飯才是最大的事，就這麽定了，不準找借口推脫。”
顧辭：“……”
好、好霸道的奶奶。
楊清蘭又看向姜千葉：“到時把你爺爺也叫上。”
姜千葉：“好。”
楊清蘭擺擺手：“行了，不早了，你們快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事要處理，就不送你們了。”
“你也早點休息。”姜千葉道。
留下一個U盤和一份曆史資料，兩人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楊清蘭并沒有立刻去看資料和視頻，而是拿出手機打了兩個電話出去。
第一個接到電話的是星舞的母親。
第二個接到電話的是夏稚的母親。
兩人都和顧辭一樣，收到了楊校長的過年邀請。
姜千葉的母親不在，有些事情，就得靠她這個當奶奶的來幫孫女争取。
楊清蘭除了是星瀾學府的校長，還是姜老爺子的夫人。
何況三家人之間的關系本身就不錯，楊阿姨的面子肯定要給。
隻是最初接到電話時，星舞的母親有些意外。
怎麽突然想到要一起吃年夜飯呢？
還把夏将軍一家也叫上了。
“是國宴嗎？”星舞母親問道。
她在想是不是因爲上次他們兩家鎮壓水瓶宮戰場的獸潮有功，協會想犒勞他們一下。
“不是。”楊清蘭道，“是家宴。”
星舞母親愣了愣：“家宴？”
楊清蘭笑道：“是的，我孫女婿顧辭也會來。”
星舞母親緩緩打出一個問号：“？”
什麽意思？
顧辭不是我女婿嗎？
什麽時候變成你的孫女婿了？
這下子，星舞母親明白了這通電話的含義。
也明白了這次家宴的含義。
這哪是請他們吃飯？
分明是想當他們的面搶人！
最關鍵的是，星舞母親一直以爲跟顧辭有關系的隻有自己的女兒和夏稚。
沒想到姜家姑娘也上了顧辭的船。
不愧是顧大師啊……
你可真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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