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自然是不願意這麽幹,他對那個姑娘是半點好感沒有,雖說是長得好看,但見了心裏面犯怵是真的,出差的地方來回返程的确實隻有一趟列車,正值歲末,車票也不見得好買,就算是有心,也不一定能買到上次的座位。
要說事以願違的事是太過常見,勝利也沒能如願買到之前的座位,很是失落,冬日依舊的寒冷刺骨,勝利的心裏也是涼的透透的,沒有一點盼頭,兩人上車之後便開始喝起酒唠起家常。
火車上沒有什麽乘客,比來的時候人還要少上許多,車廂裏溫度不高,兩個人喝的白酒有60來度,緩解了身上不少的寒氣,俗話說:“酒不醉人,人自醉。”
勝利心裏面不痛快,喝的着急,恨不得說句話就得喝兩口酒,跟老孫聊了半晌那姑娘,便借着酒勁趴在桌子睡着了,老孫自顧自的又喝了兩盅,吃了點之前帶上來的花生打牙祭,沒過多會也裹着衣服眯了起來。
列車穿過隧道,依舊緩緩的行駛着,老孫也沒睡踏實,還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站在一處荒無人煙的草地上,遠處站着一位身形模糊的女人,那女人與自己遙遙相望,長發覆面,烏黑的頭發直垂到胸口前,站在遠處由于隔着段距離看不清楚,不知道她是面對着自己,還是背朝着自己。
迷離中他知道自己是在夢中,可以完全感覺到列車行駛的律動,但是怎麽都睜不開眼睛,不知爲何,他感覺自己在夢裏是清醒的,可以聽到車廂内有人依稀在自己耳邊小聲說話,聲音很熟悉,但是一時卻又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讓自己跟着前面那個女人走。
老孫那會也不知道怕,跟着那女人就往前走,但是不管怎樣靠近,他跟前面的女人始終都隔着段無形距離,而且越跟走着越遠,夢裏的圖像也越發的模糊,直到他看見那女人消失在遠處出現的一座模糊的房子當中。
老孫在看到這座房子的時候,後背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感覺奇怪極了,像是自己裸露着後背站在寒風裏一樣,老孫不知道爲什麽會做這樣的夢,頭腦還算清醒,但就是醒不過來,等他逐漸靠近那座不高不矮的房子的時候,突然一陣寒意襲來,他發現面前的房子根本不是人住的,而是一座用白紙糊成的民房,房頂還有雜草蓋着頂,門窗都是用紙糊上的做的,心裏不免開始犯怵,等到他想往後退的時候,面前的紙門就朝着自己的面前打開了,像是讓自己進去。
過去人都信這個,紙糊的房子是給誰用的,那是燒給死人的,老孫夢裏見到紙房子開門,要懂行的人看,那可是有說法的,這就好比是種吉兇預兆,可老孫哪懂得這些個道道。
老孫知道自己是讓夢給魇着了,想掙紮着讓自己醒過來,但是眼睛卻怎麽也睜不開,急的自己是冷汗順着腦門子上往下淌,氣也是喘不勻了,既然是夢那也就豁出去了,躲也躲不開,索性就撞進去看個究竟。
眼看着紙房子裏面黑壓壓的,心知道害怕也是徒勞,嘴裏面喊着堅決不迷信的口号,剛要一腳踏進紙房子内,忽聽得耳邊傳來陣陣隆隆的響聲,腦門咣當發出一聲脆響,撞到了面前的桌子闆上。
半夢半醒中,老孫才意識到了是勝利發出的鼾聲給把自己給吵醒了,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老孫愣住了,額頭上的冷汗立馬滲了出來,隻見對面之前空着的座位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女人,
那女人的穿着好不熟悉,一身綠色長款的軍綠色呢子大衣,面色猶如白雪般刺骨的泛寒,正坐在對面,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老孫怔在座位上,嘴裏面磕磕巴巴的說不出半句話來,用手拍了拍還在闆桌上鼾聲如雷的勝利。
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跟勝利在火車上見到的姑娘,勝利被老孫拍醒,起來看着對面坐着的女人直發蒙,用手背使勁揉搓着眼睛,以爲是自己看錯了,再一看,臉上馬上樂開了花,那真可謂是“有緣千裏來相會,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勝利:“姑娘你還記得我嗎,我們之前見過的!”
“記得。”那姑娘幽幽的回答道,跟上次見到的感覺完全不同,沒想到這次勝利剛問話,她就回答了。
勝利:“太好了,你還沒忘,老孫你看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回來又碰上姑娘了,我剛才做夢還想這事呢,哈哈。”
老孫看勝利那個興奮勁,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頭腦也清醒了,車廂裏面冷,老孫開了瓶白酒自顧自的悶上了一口,權當壯膽子,心想天下難道真有這麽巧的事不成,隻是睡一覺的功夫這個姑娘就上來了?
而且偏偏又坐在他們的對面,說是有心這麽幹,勝利和自己也沒這麽大魅力,要是無心,這也說不通啊。再說這姑娘跟上次見面也着實不太一樣,話搭的也太快了點,表情也沒有之前看上去那麽僵硬,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老孫:“姑娘你從哪來,到哪去啊?”
那姑娘笑笑不說話,表情非常自然,完全沒有讓老孫看出哪裏有不對的地方。
勝利:“從東土大唐而來,去西天取經!老孫,我看你是名著看多了,把西遊記的台詞都弄上來比劃了,你看你給人姑娘問道,能不能說些有用點的。”
老孫:“你懂個屁,問什麽是有用的?”
勝利:“姑娘你被見怪,我這兄弟素質不高,三句話不離個屁字,你全當那耳旁風,别忘心裏去,上次你走得着急,還沒來得及問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