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老孫那自然是不用說,嘴皮子上的功夫可比華子還要厲害,勝利張嘴一搭茬,老孫這話也就來了。
老孫:“你往後别叫勝利了,改個名字,叫悶驢聽着更不錯些!”
勝利:“不行,不行,太難聽,你腦瓜好使,再想想給我換個讨女孩子喜歡的外号,要大氣宏偉一點的,能跟上新時代節奏的,聽着不說讓人記得住,也得讓人過耳不忘,你說是不是這麽個理!”
老孫無奈,拿起酒壇子斟了小半杯灌下了胃,皺着眉對着勝利自我享受的狀态擺擺手:“你也就這點出息,幾口酒下去說話是叫個酸,說你兩句還跟我在這喘上了,我說的多直白,說你是悶驢,咱哥倆喝的酒,悶的不是别人,就是你這樣的驢。”
勝利:“那次跟你一起出遠門,都少不了被你調侃上幾句,我又不是那大花姑娘,你跟我這兒來什麽勁啊,要說也真是,咱們單位的李阿花怎麽就不能跟你換換?
那大姑娘,柳葉粉唇身材圓潤,看着肥而不膩平時走路都翹着個大屁股,準能生個小子,啧啧啧……真帶勁!要是跟我一起出差聊上這麽長時間,說不定現在沒準都跟我成家了,讓我也能爲社會美滿家庭事業添一份薄利!你說是不是!”
老孫:“你可快醒醒酒吧,平時看你老實巴交的,喝上酒話還真不是一般的多,照你這麽侃下去,路途再遠也不寂寞,還有,李阿花你甭惦記了,人家有喜歡的人。”
勝利斜眼看着老孫,兩人相視一笑,相互拍着肩膀又舉杯喝起了悶倒驢。
話說天色将晚,日近黃昏,灰蒙蒙的天上,開始降起了星星點點的白雪,看着暖,實則寒,夕陽照射在列車的車窗上,已經很難感受到折在臉頰上的溫暖,隻有口中不斷吐出的二氧化碳看起來是那麽的清晰。
列車在駛向江西方向的途中沿途會經過閩東縣車站,由于這個地方也不是什麽大站,隻是臨途停靠的邊站,車子也沒停多久便繼續行駛了起來,列車鳴笛之餘,但見從車門處幽幽的走過來一位姑娘。
勝利眼睛毒的很,别的不一定能看的清楚,但是漂亮的姑娘他可是從來不放過,也難怪他這個年紀還沒成家,打他身邊經過的,都逃不過他的法眼,話說舉着杯的手還沒落下,兩隻眼睛已經離老遠的,瞟到了走過來的姑娘身上。
那姑娘顯然與别人的穿着打扮不同,在舊社會能穿着質感上乘的軍綠色過膝風衣,那可不占多數,手上戴着兔絨皮手套,下着一襲純黑色長裙剛剛好遮住小腿,露出半截白玉般的腳踝,步伐輕盈的朝着勝利的方向走了過來,單單這樣看上去,就已然不是個普通人,多半是個家底豐厚的千金小姐。
勝利眼睛都澀住了,心中不住的犯癢癢,僵着動作用手直拍老孫的大腿,老孫本來還沒注意,被他這麽拍着剛一擡頭,也馬上注意到向他們走來的這位姑娘,隻見她散着長發,面上猶如雛玉般白皙,一雙水亮的眸子,正看着對面空着的座位,步伐優雅,身形優美,随後緩緩的坐在了勝利和華子的對面始終空着的位置上。
兩個大男人突然被眼前這位貌美的姑娘給迷住了,一時間全都跟丢了魂似的,勝利手裏依舊舉着還沒完全下肚的半杯悶倒驢,要不是火車發出鳴笛的聲音,想必撲通撲通的心跳聲現在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這時候什麽單位的李阿花,王曉娟的,全都抛到腦袋後面十萬八千裏去了,眼前的這位才真稱的是養眼,那姑娘坐定以後,便沒再回頭,始終盯着窗外,若有所思,讓人不忍打擾,老孫和勝利就這樣看着眼前的美女出神,忽聽噗噗!——的一串響聲,場面的氣氛瞬間尴尬了起來。
說來也巧像這種硬座,隻有張固定的闆子桌相隔,其實離得很近,一個車廂裏都坐滿了人,放屁喘氣的聲音全部都聽的清清楚楚,根本沒有隐私可言,别看勝利平時老實巴交,坑人的技術可是高超的很,特别是在這個時候,更是不含糊。
勝利:“老孫你咋放屁了,這臭!攏共就這四四方方不到兩平米,熏到我沒事,可别把人家剛上來的姑娘給熏到了!”
老孫:“說話可得講良心,你個悶驢要不說你嘴上真是沒譜,你聞到臭味兒了是怎着?屁大點地方,你咋知道是我放的,有句話叫做屁者先知,怕你是沒聽說過!”
勝利:“那不就咱們三個人嗎,我沒放,也不能是姑娘放的,你說還剩下誰?”
老孫:“你行啊你,車廂裏這麽老些人,你眼睛花了不成?我看火車沒在路上開,倒從你嘴裏跑出來了我也不跟你争,你趕緊把酒幹了别僵着了,讓人姑娘看着笑話!這大冷天的你不給人倒點熱水,還在這愣着,丢不丢人?”
勝利也覺得盯着姑娘一直看有些尴尬,趕忙放下酒杯,提起放在桌下的暖壺,還沒倒上熱水又尴尬了,小聲對老孫說道:“熱水往哪倒,剛上來也沒看這姑娘帶行李上來,更别說水杯了。”
老孫眼賊,聽勝利這麽說,也看出了點貓膩,眼睛往坐在對面的姑娘身上打量了一番,心中開始泛起了嘀咕,要說三九寒天的一個姑娘上火車不帶行李不說,穿的還跟過秋的似得,更讓人懷疑的是,臨近黃昏的時候,天上就開始降起了綿雪,要說這姑娘打車下上來的,身上衣服上都應該沾上雪才是,難不成出幻覺了?
心裏正想着,借故又彎腰到桌子下面看這姑娘穿着的鞋子,也是半點雪星都沒沾着,正納悶要跟勝利說,沒想着剛擡頭卻看見,剛才始終看着窗外的姑娘,居然回過頭來盯上了他,那表情說不上來的僵硬,不知到該如何形容更爲恰當,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那真的可以說的上是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