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清楚,話音未落,就見那隻空洞的眼眸漸漸地從男主人夫婦中間的縫隙中升了上來,看見此情此景,我也是一愣,心中不禁暗歎,這次出現的,并非昨天夜裏的半截額頭,而是一張完全沒有血色的鬼臉,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華子已經快哭出來了,嘴角兩邊下垂着,不停地示意讓男主人不要再說話,而就在我們面前的厲鬼漸漸地從沙發後探出了整個身軀。
白蠟突然熄滅的這幾分鍾裏,我的眼睛已經逐漸适應了黑暗,眼前的厲鬼樣貌已經顯現的足夠清晰,隻見整頭披肩的長發,濕漉漉的垂在它的胸前,沒有被頭發遮擋住的面部露出了半張,青紫色的面孔,那隻深不見底的瞳孔中一直盯着我和華子的位置,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我站起身來,雙手交叉同時用力甩出手裏攥着的兩把黃豆。
隻見被白酒浸泡過的黃豆猶如暴雨一般,砸在那厲鬼的周身,所到之處接連冒出屢屢白煙,華子見到此景趕忙将相機支架拉到身邊,拍攝剛剛所發生的一幕。
但卻發現相機中除了男主人夫婦二人再無任何東西,眼前的厲鬼受此一擊瞬間消失蒸發,隻剩下黑暗中無蹤的氣體,見到此景,我立刻掏出一根全新的白蠟,手起點燃拿在手中,随後就見屋中再次恢複了平靜。
男主人夫婦抱在一起,緊閉着眼睛,見我再次燃起白蠟,男主人嘴裏便嘀咕着說後背發麻,我推開華子走到沙發背後,借着白蠟的火苗,發現沙發的背後自此出現了一串腳印,而這串腳印出現的方向跟上次有所不同,直接消失在了這對夫婦二人的身後。
我叫華子别愣着,過來幫忙,華子有些不知所措,手腳打軟的走到我身邊,我把蠟燭直接塞在他手裏,讓他拿好,不要亂動站在剛才厲鬼出現的位置上,華子也不敢做聲,隻是顫抖着手臂舉着白蠟。
然而事情并沒有我之前想象的那麽簡單,雖然厲鬼在我播撒黃豆的時候全身冒煙消失在了黑暗當中,但是陰氣似乎尚沒有完全消散,在我的感官之下,嗅出了一絲線索,我走到男主人夫婦身旁,取出我口中的銅錢,讓他們兩個把眼睛睜開,見看他們其中一個人的神情出現了異樣,跟剛才在燭光下的明顯不同。
華子見我取出了嘴裏的銅錢,就要張嘴跟我說話,整個人站在剛才厲鬼出現的地方,身上抖得跟篩子一般,手中的蠟燭也一直在抖個不停。
我讓華子不要亂動,盯準了華子手中的火焰,隻見火光燃燒的有些反常,仿佛又陰氣壓制一般,燃燒的并不旺盛,再看看男主人的反應,發現男主人的臉色泛白,整個身體也在發抖。喉嚨向北什麽東西卡住一般,發聲困難。
而坐在一旁的女主人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雙眼瞪得溜圓,直直的盯着男主人的面頰,嘴角處不斷地流淌着唾液。
華子見我半天不做聲,在沙發後面一直跟我比劃,見到此處,我二話沒說,回身迅速端起鐵盆中泡過黃豆的68度五糧液一滴沒剩的,全部潑到了面前的男主人二人身上。就聽唰—唰—唰的連聲猶如烙肉粘鐵一般。
緊接着就見二人身上猶如燒開了的沸水一樣,被潑之處都均都騰起了屢屢透明的白煙,華子看的真切,張着大嘴,口中的銅錢差點都掉了出來。
男主人的面色在被白酒潑過之後,瞬間變得紅潤起來,嘴裏也開始能斷斷續續講出話來。而女主人的神情變得有些恍惚,雖然跟男主人一樣,恢複了正常,但是身上還是透着那麽一股子陰氣。
正當我要開口問話的同時,華子手中舉着的白蠟再次熄滅。屋中再次陷入到了黑暗當中,華子一時也亂了陣腳,手中的白蠟火焰無故的熄滅,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在黑暗中不停地哼哼着。
我依舊站在男主人夫婦面前,知道華子沉不住氣,便讓他去把房間的吊燈開關打開,然後把嘴裏的銅錢取出來。屋子整個亮起來以後,男主人立刻就問我道:“怎麽樣,是不是沒事了?”
我示以微笑對男主人道:“正如您所說,現在已經沒事了,您可以完全不用擔心了。”
“剛才…真是太吓人了,我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卡…”
男主人說到這裏的時候,我擡手慢慢壓下了他下面要講的話,然後對着眼前的女主人道:“您感覺怎麽樣?現在有哪裏不舒服嗎?”
剛才男主人在跟我說話的時候,女主人的眼睛始終盯着男主人的面頰,當聽到我問話的時候,她才十分僵硬的回過頭來,怒目圓睜,神情呆滞的看着面前的我,嘴角微微上揚,良久才對我道:“我好多了。”
華子聽我們說到這,馬上就把手裏的白蠟丢在一旁,嘻嘻哈哈的道:“嗨,我就知道已經沒事了,司徒,真有你的哈!”
話音剛落,那女主人聞聲轉過頭,用看我的表情,直勾勾的瞪着華子,整個身體也開始扭成一個不可思議的樣子。華子見狀不由的倒退了一步,嘴裏也不再叨叨了。
“啊,是這樣,您和您的妻子已經沒事了,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現在您可以把您的妻子先送到樓上休息,然後再下來一趟,我們想再跟您談下錢的問題,之前您承諾過的,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
“記得記得,這個我一定兌現,那……”
“不要上樓!我要去洗澡!水裏好冷!好黑!好難過!”
“那也好,您去洗澡,我們談完就離開。”
說完,男主人就帶着我和華子來到了一層靠近沙發右手邊的會客廳,一進門,華子就坐在沙發上開始跟男主人攀談起價格來,我掩着門縫觀察了一下門外的情況,看見女主人沒有什麽異動,把門關嚴,讓他們兩個先不要談别的事情,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