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這男主人把所有在當天拍過的照片拿來看,那男主人就去取照片了。
這個時候華子沖着我擠擠眼睛,豎了個大拇哥小聲對我道:“我靠,真特麽有你的,這回真得叫你司徒爺爺了!”我沒吱聲,繃着臉叫他少說話。
男主人回來之後手裏捏着一把照片,遞給我看,我接過照片随便翻了幾張,發現像素的質量還算清晰,就一邊翻着,一邊随口問這男主人能不能把這司機叫過來,我有話要問。
沒想到這家男主人當時就拒絕了我,随後馬上跟我解釋說道:“這司機現在肯定是叫不來了,要說他跟了我有很多年了,說來也奇怪,在跟我們一家出去玩過之後,回來他就有點神經兮兮的。
後來把照片送過來交給我以後,就再沒來上過班,最初我以爲他是突然生了什麽重病,或者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就給他打電話,結果剛開始的時候是呼叫轉移,再打就是關機接不通。”
其實聽了男主人說這些的時候,我并沒有覺得奇怪,連翻了幾張照片,停住了問他道:“那你最後一次見他就是在他回來送照片給你的時候對不對?”
男主人點點頭表示肯定,我接着道:“那你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你有沒有感覺到他有什麽反常的地方?或者他有沒有在把這些照片交給你的時候,對你說過一些什麽奇怪的話?”
男主人想了一會,對我道:“嗯,我記不太清了,當時見面的時候比較從匆忙,我正好在開一個比較重要的會,他就一直給我打電話,我以爲他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就打算出來接電話,結果就在開門的時候,發現他就在會議室的門口等着,手裏拿着一袋包好的信封,見到我了以後就說是那天出去玩的照片洗好了,然後就遞給了我。
當時我還以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從他手裏一把扯過信封,心裏非常的不痛快,爲此我還說了他幾句,說這種小事什麽時候不能辦,晚上直接送家裏不就行了,偏偏在這個時候給我找不爽快,知道我有會,還在這個時候來煩我,還說他現在是越來越不靈光了,要是不想好好幹就給我滾蛋。
話說的比較重,那時候我也比較氣憤,沒怎麽注意他的樣子,要非說有哪裏不對勁,嘶……那就是我在罵的的時候,他就一直笑呵呵的看着我也不說話。
想起來他的樣子還确實有點讓人後怕。因爲他平時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更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我也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麽回事。自從找不到他以後,一想起他那當時朝我笑呵呵的表情,我就感覺後背發麻。”
華子聽完以後打了個激靈,問男主人有沒有去過這司機的住處找過他,男主人則搖頭否認說沒去過。
手裏的照片,我基本上也看了一遍,找出了三張遞給男主人,讓他仔細看看有什麽不對,然後又特别問他除了這些照片,有沒有用手機拍過照片。
男主人仔細看了一遍,我遞給他的三張照片過後,表情并沒有發生什麽變化,然後跟我說,他是沒有拍過,但是他的老婆可能有用手機拍過。
我把剩下的照片讓華子拿好,從男主人手中把那三張照片接過來指着一個地方,給這家男主人看,結果那男主人臉色瞬間就變了,華子不知道我們在照片裏發現了什麽,也在邊上朝着我指的地方看。結果跟男主人表現出了一樣的反應。
這張照片上面的内容是,男主人的司機在黑龍河邊,給男主人家不到七歲的小女孩拍的。當時司機站的位置應該是岸邊,小女孩站的地方是在末過膝蓋的河裏面。
照片中小女孩十分開心,透着滿臉的童真笑容,好像是在河邊發現了什麽東西,舉着兩條胳膊在半空中,兩隻手心對着鏡頭,一隻手裏滿是河底的黑色淤泥,另一隻手緊緊地攥握着一塊黑色的東西。
小女孩的背景是透徹見底的黑龍河水面,在陽光的照射下,河水顯現的波光耀眼,而我指的地方正是一處陽光沒有照射到的陰面,是小女孩右手臂下的,一處遠景水面,如果仔細看過就會發現,我所指的水面上有一塊半截食指大小的陰影。
前兩張照片,看起來還不是特别的明顯,隻能看出有一塊黑色的影子沉在水下,而第三張看起來和整張照片十分的不搭,就好像是水裏面探出來一顆,黑色尖細的頭顱,正朝着岸邊的他們凝視着。
由于距離太遠,手中的三張照片看的不是特别清晰,我讓男主人趕緊去樓上找他的妻子去拿手機,看看有沒有拍過類似在河邊的照片。
華子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問我是不是早上在那面照片牆上找到了什麽線索,我搖搖頭,對華子說,不算是。華子又問我最開始來的時候,除了看見這男主人身上有不對的地方,有沒有在這家男主人的孩子身上,看出來什麽問題,我也搖了搖頭說沒發現。
男主人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下樓,看着我和華子,臉上的表情顯然很難看,好像是有什麽發現,走到我們兩個跟前,低頭用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來來回回劃了半天,最後把手機遞到我手裏。
我接過手機搭眼一看,掏出一根煙點燃,坐在沙發上深吸了一口,然後用食指和拇指在屏幕上做了一個拉伸放大的動作,照片就從一個點瞬間放大開來,華子見我拿着手機坐下了也不說話,也湊了過來坐在我的旁邊,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手機,當時就愣住了。
手機屏幕上,被我放大的位置,出現了一顆烏青色的人頭,從水中探出,死死的盯着屏幕,像是怒視着正在觀看這張圖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