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撒米,是因爲我想驗證這家男主人對咱們所描述的事,是不是真的如此,如果要是真的,今晚必定會有“東西”順着這個軌迹再次上樓敲門。
再者,從這家男主人的描述來看,我暫時也拿不準,是什麽“東西”在找這家人的麻煩,而這地上的米就能提供給我們一些線索,從而判斷騷擾其一家人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白蠟是屬陰性的,能覺察到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存在,一般辦喪事都會用的到,把白蠟點燃放在這屋裏,是要看邪靈什麽時候出現,好讓我們提前有個準備。
我輕描淡寫的跟華子講了一遍,也沒說的特别詳細,華子也有點聽進去了,就這麽聊着聊着轉眼就快到了午夜,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聊了快一個小時了,華子也看了一眼時間,然後突然從靠着的沙發上直起身來問我,如果要是晚上真看見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要怎麽辦,我聽他這麽一說,差點都把這茬忘了。
我跟老爺子時間長了,從小就經曆無過數離奇邪性的事,再加上我跟老爺子也學到些本事,遇到這些鬼怪怨靈,隻要不是特别難對付的,我還算是能應付得來,就是照面看見也無礙。幹這一行心裏承受能力,和對未知的接受能力基本還算是有的,過了這麽多年,膽子也練出來了。
但是這華子不行,要是真的撞到邪祟,就不太好辦了,嚴重還有性命之憂。愣了一下,我就對華子說,一會到了午夜,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别擡頭看,就坐在這沙發上别動,也别出聲,靜靜呆着等天亮就好。要是不小心擡頭看見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那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不死也得破大财。
華子聽完就有點坐不住了,有擡腿要跑的意思,我就跟他說現在走已經來不及了,而且我沒有吓唬他的意思,然後從身上掏出一枚銅錢遞給他,讓他一會到午夜的時候含在嘴裏,剩下要做的就是記住我前面說的話。
華子接過銅錢攥在手裏,跟我在這哭爹喊娘的抱怨,對我道:“我的哥哥诶,我的司徒爺爺,一開始我就不該跟你來,現在着了你的道,連跑都跑不了,這要是出了什麽意外,我這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還沒找到的女朋友,這可如何是好啊!!!”
我看着他這個慫樣子,真不知道當初他是怎麽選擇幹這行的,忍不住又說了他幾句道:“你小點聲!别特麽在這假哭吓咧咧!司徒爺爺,那是我們家老爺子不是我,一開始我就跟你說過,這裏面存在着危險性,你以爲這活好幹,這錢好拿呀?坐享其成,還想賺大錢,别忘了,是你把我卷進來的,現在這屋裏要進來什麽“東西”還不知道呢!跟你說什麽你照做就是,别在這添亂!”
“你看,你看,又急眼了吧,我這不是害怕麽,哪有你那本事,你也得體諒體諒我的實際情況啊。”
照華子這麽說也不無道理,我也就此打住沒有再多說他什麽,一時無話,不知不覺終于到了午夜十二點,我看了一眼挂在牆上的表,又對了一下自己腕表上的時間,擡手示意華子把手上的銅錢含在嘴裏,不要出聲,屋裏瞬間陷入裏一片寂靜,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隻是盯着眼前的蠟燭。
華子坐在我的對面則一直緊繃着神經,眼睛瞪的溜圓的望着我,看着我的一舉一動,透着燭光的火苗,好像這屋裏最恐怖的不是要來的東西,而是他看我那眼神。
我沒有說話,用眼神示意華子把頭低下,不要盯着我看,外一他看見我身後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驚着了肯定完蛋。而對面的華子跟本沒意會出我得用意,用一種根本沒明白的表情看着我,見到此處我也沒再吭聲,同時也拿了一枚銅錢含在嘴裏,華子看我也跟他一樣,手裏就比比劃劃的指着我的嘴,好像是在問我給他含的銅錢有什麽用。
我心想都這個時候還跟我扯淡,我也就沒搭理他,擡手比劃着叫他不要亂動,坐好了。這手勢剛放下,面前的白蠟火苗就忽閃了一下。不知道是我手臂帶起的風導緻的原因,還是那東西已經來了。
華子也注意到了白蠟的變化,頓時消停了不少,也不咋呼了,老老實實的坐在對面看着我不敢吭聲。
凝視了幾秒鍾的時間,白蠟上的火苗又恢複了常态靜靜的在茶幾上燃着,身後的門口也沒有任何奇怪的動靜,就連地上的米粒也沒有沙沙作響。
一切又回到寂靜之中,眼看午夜已經過半還是沒有反應,我才稍稍的放松了心神,而這個時候的華子到有些扛不住了,已經開始上眼皮挨着下眼皮開始打瞌睡。
時間和空氣仿佛凝聚在這個時間段裏,不知道過了多久,屋中沒有半點響動,華子看來是困得不行了,頭也開始有往下墜的意思,就在這個時候白燭再次起了變化,火苗突然開始忽明忽暗的閃爍,我意識到了不對,斜眼看了一下腕表的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過半。
等我再回眼看華子的時候,他已經瞌睡着把頭顱垂到了胸口,而就在這一瞬間,火苗的動向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強烈,居然朝着華子的方向斜着燃了過去。
我心道不妙,凝視着華子的周圍,發現就在華子腦袋垂到胸口的那一刻,他的身後居然探出了半截慘白的額頭,我擔心華子有危險,沒敢輕舉妄動,靜待在對面。
也就在這個時候,在那半截慘白的人頭處,突然伸出了一隻烏青色的手掌一下子扒到了華子的左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