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頭部的眩暈感立刻好上了許多,有種大醉初醒的感覺,緩了好一會才意識到吐出來的青蟲就是昨晚山姥給我吃的糧食。
身體的中間部分有種被撕裂的疼痛感,當時不敢動怕戳到内髒,料想昨晚真是兇險異常,可惜我那兩個犧牲的好兄弟好戰友,想起他們被山姥在鍋中悶炖時的樣子,心中百感交集,要不是他們在夢中提醒了我,怕是現在的我已經成了山姥腹中的冤魂。
撐了一會,我才勉強扶着一旁的樹站起身來,扶觸在樹皮上的手心也有細微的變化,突然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感覺,把手挪到一旁,擡頭打眼兒一瞧,發現樹上面竟然刻着有十字記号,正是我離開時留下的,當時大毛和三勝就靠在這樹後面,晚上起大霧的時候沒有感覺到自己身處在何處,心中正琢磨着呢,扶着走到了樹後,就看見了大毛和三勝依舊靠坐在樹下,兩人均是把帽子蓋在臉上,動作也很自然就跟我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好像還沒睡醒,看到當時的場景,我幾乎高興的已經忘記了身上的疼痛感,更完全将昨晚發生的事全部抛在腦後,趕忙用手去推靠在樹旁的他倆。【零↑九△小↓說△網】
卻沒成想這一推之下,把我從滿心歡喜的狀态下直接拉拽到了谷底……
體溫和觸感已經證明了一切,手上觸碰到已經是完全僵硬掉的兩具紋絲未動的屍體。我不敢相信更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嘴裏呼喚着他們兩個人的名字,直到不得不顫抖的把遮在他們兩人臉上的帽子摘下,發現他們兩個面上和我昨天晚上所遇見的一模一樣,都是面色慘白,張着大嘴,留着兩道血淚,跟昨晚警告我時的最後一刻流露出的表情如出一轍,三勝的右眼也從眼眶中被摳了出來,連着視神經一同流出了眼眶外,貼在面頰上。兩人的血液都已經幹涸。屍身毫無血色,就好像是被整個抽幹了一樣。
我不知道我昨晚遇到了什麽,但是我的兩個戰友,用自己的魂魄将我從夢裏叫醒,才免于這場劫難。當時再也忍不住,眼淚不自覺的從眼眶中湧出,心中像被割開了一條口子,讓我久久無法釋懷。
我摟着他們兩個的屍身,而唯一能做的就是,拖着他們兩個的屍身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挖了兩座孤墳墓,将他們就地埋葬,讓他們兩個長眠在這山中。
…………
在這之後,爲了尋找答案我又回到了做有記号的樹旁,按照之前找到民宅的方向尋去,在途中發現了一個兩米見方的深坑,可以肯定的是,正是我昨晚祭出的天雷砸向山姥的威力所造成的。
再往前找去,便再無蹤迹可尋。林間的民宅已經沒了蹤迹,就如出憑空出現在昨晚一般,消失的無迹可尋,連天雷劈中的深坑旁也沒有山姥的蹤迹。所以這一切也就成爲了一個謎團,唯一可以作爲解釋的就是,昨晚我在那棵樹上做完記号,順着之前方向在迷霧中反向尋找的時候誤闖進到了另一維度的空間結界。而在那空間中我所遇到的一切皆爲真實存在。
可以肯定的是,進到那木屋的同時,山姥就一直貼在窗上觀察着我的一舉一動。以至于我貼在窗戶上看的時候所看到的老婦人就是那端莊的中年婦女。在吃東西的同時給我施了幻術,以此徹底道破我的心裏防線,但萬幸的是大毛和三勝在夢中兩次提醒我有生命危險,我才能從夢中醒來,及時跑出山姥的圈套,施以降雷咒脫身,而看到山姥所啃食的三勝頭顱和鍋中炖着的大毛頭顱,皆是山姥腐蝕我内心的妖術。
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伸進迷霧中救下山姥的巨大的枯骨手掌,在不明情況的狀态下,我想到了最開始爲我們指明山路的村長,于是便又回到了山下。尋覓初來山腳時的村子,尋那村長家,結果也不知是找錯了地方還是怎樣,無論如何都再也找不到之前得村子,隻是在那方圓幾裏内發現了一堆巨大的荒廢墳冢,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發現,最後迫于無奈,隻能離開,找到臨近的村莊,借住在一處人家中養傷休息。而那家人正是現在的蕭家,蕭家老爺子當年也就方才二十出頭,跟我那時候的年紀相仿,蕭家人都很熱情,也相對比較好相處,不僅把我得傷養好了,還待我如家人一樣,再後來,我與當年的蕭老爺子了解了一些情況之下,我向他們問起了我之前到過的村子,不過他也不是特别清楚,隻是聽他的父親蕭老太爺提起過,說到這裏。
當時蕭家老爺子的父親,在聽到我跟他兒子在屋裏談話的時候就從院子裏溜達着走了進來,大概像我現在這般大的年紀,見我提起這個地方,問起一些關于我之前到過的村長家,面上的表情先是表現出驚訝,随後轉爲凝重。
我見那位蕭老爺子的父親樣子不對,心中好像有事藏着,于是就側面問了一句,結果得到的答案,讓我爲之一驚。
說是我所提到的地方,曾經确實是有個村子,名叫陰山村,不過在三十年前就消失了。
要說這位蕭家老太爺小時候算是個孤兒,在他七歲那年老家趕上鬧饑荒,自己在逃荒的路上和家裏人走散了,正好趕上那一年大雪封山,颠沛流離之下流落到了陰山村,饑寒交迫中暈倒在了陰山村的一戶人家門口,等醒來的時候,是一家夫婦收養了他。結果就在他十七歲那年,去集市上逛的時候,村子就出了意外,等到他回家時候一場大火已經将村子整個燒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