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來這家餐廳的,不是暴發戶,就是一年參加過數十場音樂會的高端人士。
陳剛低聲和大堂經理說了什麽,那邊點頭如搗蒜,似乎是在溝通着這件事情。
李木子顯得也有點激動,她其實特别喜歡鋼琴,隻不過這段時間因爲離家出走,所以已經很久沒有彈鋼琴了,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請問這位公主,我們這裏有各種世界名曲的譜子,是否需要我拿過來?”剛才跟陳剛說話的大堂經理親自走了過來,彎着腰笑道。
李木子搖了搖頭,“不需要,我隻是希望我彈琴的時候,不要有任何人來打擾我。”
說完了這句話,李木子便微微有些垂下眼睑,看着這黑白分明的琴鍵。如今坐在這裏,頓時感情思緒全都湧上心頭,張開修長的十指,輕輕敲在第一個琴鍵上的時候,頓時不少人發出了驚歎,因爲他們已經知道李木子要彈什麽了。
“有點意思。”董青瑤眼前一亮,嘴角微微翹起,“這可是頗有難度的一個曲子。看來你不必爲木子同學擔心了,因爲她内心的力量要遠遠比你想象中的更爲強大。你若是沒有聽過,不妨拭目以待。”
林陽狐疑地點了點頭,他對鋼琴一竅不通,隻是希望李木子不要出現演出事故才好。
從第一個聲音落下之後,緊接着,無數美妙的音符如水銀瀉地一般傾斜而來,讓人措不及防,内深深的震撼。剛才還準備吃飯的人們紛紛放下了刀叉,不可思議地看着正在肆意書法感情的李木子,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雖然林陽不知道李木子的水平到底咋樣,他也欣賞不來。但卻能夠從在座所有人的眼神中能夠感受的出來,想必李木子的水平應該不低。不禁有些得意起來,不管怎麽說,她現在也是自己名義上的女兒,這種情況下老爸總是很有面子。
一曲彈罷,李木子的手指還在半空中遲遲沒有收回,仍舊在情緒中不能自拔。剛才悅耳的旋律似乎還在半空中飄搖,讓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感慨着不可思議。
緊接着,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鼓掌,幾乎全場的人都站了起來,對李木子報以熱烈的掌聲,更有甚者似乎是熱淚盈眶,似乎是這首曲子勾引出了他内心深藏多年的秘密。
李木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來,對着衆人還了一個禮,款款地走了回來。
“女兒,今天你的表現很不錯,我原本是決定打你屁股懲罰你這兩天的所作所爲,現在取消了,來,喝一杯酒慶祝一下。”林陽笑着給李木子倒了杯酒,十分得意,這副模樣就好像自己真的是她爸爸似的,感覺臉上格外有光。
“真是看不出來,木子同學,你居然有難得的鋼琴造詣,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走這條路呢?我認識華夏著名鋼琴家張允迪,可以把你給引薦給他……”董青瑤忍不住說道。
“算了,彈琴隻不過是我的一個很業餘的愛好而已,根本談不上是什麽志向、興趣,沒事彈一彈,陶冶一下情操而已,不要太認真。”李木子擺了擺手,随便喝了口酒,她的這個神态,倒是像極了林陽平時吹牛時候的表情,活像一對父女。
“好吧……”董青瑤倒是不好跟小孩子怄氣,苦笑着搖了搖頭。
“您好,尊敬的各位,我是這家餐廳的股東之一,這首曲子讓我十分感動,簡直就好像是隻有天生才有那種,我久久不能自拔,剛才偷偷哭了兩次。我不敢奢求太多,唯一能夠表達請我敬意的,就是各位的這單我包了,不知道是否有這種榮幸?”
說話的人一看就是個法國人,口音濃重,但表情卻十分真摯。
林陽點了點頭,笑着說道:“謝謝,你的這番話要比剛才彈的樂曲更好聽。”
李木子不禁翻了翻白眼,感情自己剛才感動了在場的所有人,就是沒有感動的了這個木頭人。真是見錢眼開,免單的聲音就是比彈琴的聲音好聽是嗎?
那個法國男人還沒走,就從遠處走過來了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即便是已經黑天,仍舊是戴着一副墨鏡,他冷冷地對那個歐洲人說道:“史密斯先生,請讓剛才那位彈琴的姑娘繼續演奏,我們的老闆對她很感興趣。”
史密斯顯得有些慌亂,連忙擺了擺手,“哦不不……這位美麗的小姐不是我們餐廳聘用的演奏家,隻不過是這裏的以爲顧客而已,我沒有權利讓她繼續演奏。”
“嗯?原來是個顧客。”黑衣人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對李木子說道:“你好,我們老闆和他的一位女性朋友都十分喜歡你剛才的音樂。你應該以前也給人談過吧?大概說個數字,他希望你今天能夠一直彈下去,直到閉店,所以你盡管可以獅子大開口一些。”
他那種倨傲的表情,就好像是他才是這裏的老闆。
“不好意思,我隻爲我珍視的人演奏。”李木子雖然平時有的時候古靈精怪,但到底是接受過極爲優異的教育,所以顯得很有禮貌,而且畢竟人家也對自己的音樂很欣賞。
“你說我們可以獅子大開口?”林陽挑了挑眉,神情有些古怪地說道。
“沒錯,就你盡管開價吧。”黑衣人的表情更加高傲,冷笑地說道。按照道理來說他已經可以走了,但卻仍舊堅持在這裏,“記住,整個東海市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給我老闆彈鋼琴,哪怕是跪在地上。今天給你個站着的機會,可不要給臉不要臉。”
隻是對林陽無比熟悉的董青瑤聽到這番話,頓時臉色的表情無比的精彩,她奇怪地看着林陽,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好,那就一千六百萬好了。”林陽語不驚人死不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少一個子兒都不行,要是你的老闆連這麽一點錢都拿不出來,我看就讓他去吃屎好了。我女兒從來不給沒有錢的屌絲彈琴,要聽歌,就趕緊去取錢,注意,我們隻收現金。”
史密斯先生頓時有些慌亂,原本剛才林陽還顯得頗有風度,緊接着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本來華夏語說的就不利索,現在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董青瑤微微蹙眉,低聲對林陽說道:“我看算了吧,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
“媽的,你什麽意思?”黑衣人的表情頓時陰沉了下來,咬着牙說道:“媽的,難道連我們蘇老闆的面子都不給嗎?我告訴你們,現在不僅沒有錢給你們了,而且必須給我過來彈琴!要是不彈琴,今天就是你們三個最後一天相見的日子了。”
林陽敲了敲桌子,皺着眉頭說道:“能不有點素質?啊?知不知道這裏是有素質的人才能夠來的地方?大聲嚷嚷的,成何體統?看看坐在這裏的人們,對你頭來的鄙視的目光,難道就不感覺到害羞嗎?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恥心嗎?”
說道最後,林陽越發激動,不耐煩地猛拍了一下桌子,“馬上給我離開這裏!”李木子擦着冷汗,到底誰才在這裏大聲叫嚷,不過感覺這倒是挺有趣的。她跟林陽之間的這些經曆,是以前和爸爸在一起的時候從沒有經曆過的。
“媽的你找死……”黑衣人正要說什麽的時候,一個大腹便便的人走了過來,冷笑着說道:“是誰這麽大的膽子,讓我滾蛋啊?哦,原來是董總,我說嘛,一般人可沒有這個魄力。”
“嗯?蘇昆鵬?”董青瑤皺起了眉頭,因爲眼前這個人正是蘇家蘇炎彬的叔叔蘇昆鵬,也掌握了幾個蘇氏集團旗下的公司。不用算這些公司的背景,他是蘇家的人,就已經足夠讓所有人仰視了,更遑論蘇炎彬是他的親侄子。
“蘇總你好。”董青瑤倒是沒有太在意蘇昆鵬,隻是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淺淺的喝了口紅酒。蘇昆鵬眼神有些火熱,但卻隻能夠強行壓抑下去,不敢有任何的不軌之心。畢竟這可是他侄子蘇炎彬放出話來要搞定的女人,他還不敢染指。
“嗯?剛才是誰說讓我吃屎的?”蘇昆鵬冷笑着掃視衆人。
原本家教良好的李木子可基本上是和這些話是絕緣的,此時聽到蘇昆鵬這麽說來,倒是讓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李木子這一笑不要緊,頓時如同在冰雪中盛開的玫瑰,美麗動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蘇昆鵬也不例外,他頓時眼前一亮,拉來了一個凳子坐在她旁邊,笑着對李木子說道,“這位小美女,剛才就是你彈得琴吧?彈的真好,今年還上學嗎?在哪裏上學?平時生活費夠不夠?團結同學嗎?有沒有人欺負你?”
蘇昆鵬本來還覺得放棄董青瑤有點可惜,這就出來了一個更加迷人的小姑娘,看着她那剛才的嫣然一笑,簡直讓是自己的内心都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