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沒想,牧戈直接一躍而起,借助身下的樹枝,直接彈射向遠處的樹木。
“砰!”就在牧戈離開的刹那,整棵樹與剛剛那顆巨樹一般,直接被橫劈而開。
“還是慢了一步,真是可惜啊。”煙霧之中,傳來一聲似笑非笑的低語。停身在虛空中,轉身看着那自漫天晨霧中随着移動而逐漸顯現出來的鐵面,牧戈眼神變得極爲陰冷。
“你根本就沒打算活着帶我回去,而是準備直接将我殺了吧!”死死盯着鐵面,牧戈胸口壓抑着怒氣。如果說第一次的出手是因爲心切,生怕自己再次逃走,所以才動用了十成十的力量,那麽這一次便沒有任何的理由了。
那刀芒,即便是王級異人,如果真的被迎面砍中也是必死無疑,而自己,無論如何都是一個A級異人罷了。
所以,知道此刻牧戈才明白,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沒打算讓自己活下來。每一擊都是全力出手,欲将自己斬之而後快。
“聰明。”從漫天飛塵中走去,一股無形的旋風在鐵面身側飛動,将那些塵埃從他身邊吹散,不被沾染一絲。
那從銀鐵面具之下露出的雙眼,盯着高空中的牧戈,竟是帶有幾分戲虐的神色。
“你以爲,憑你的速度,我先前真的抓不到你嗎?你的确和别的異人不一樣,身上有種莫名的氣息,可以不顧一切的燃燒兩氣一力,以此來彌補等級上的差距,可你終究也不過是一個A級異人而已,同樣燃燒兩氣一力,任何一個王級異人都能輕而易舉的追上你。”
說着,鐵面将手中的闊刀搭在自己的肩上,略帶幾分玩味的望着牧戈,淡笑一聲:“他們不追你,是因爲不想因爲你,事後浪費王氣結晶而已,可惜,我對你極爲的有興趣。我想看看,你的身體之中到底有什麽,不僅可以無懼燃燒兩氣一力帶來的傷害,更能憑借A級異人的力量抹殺掉那兩個黑影堂的廢物。”
陡然之間,鐵面的雙眼中爆射出一抹極爲貪婪的目光,像是一匹餓昏了的頭狼,看見食物之後,爆發出超乎以往的兇狠與狡詐,以及......不顧一切!
“殺了我?難道你就不怕事後你們館主找你們的事情嗎?”
牧戈不氣反笑,勾了勾嘴角。
鐵面不是第一個将他當成血食的異人,牧戈也相信,他決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可再次之前,那些異人非死即傷,而他自己,卻是依舊活到了現在。
“知道?呵呵,現在隻有你和我兩個人而已,把你殺了,他們自然也就不會在探測到你的位置,到時候,将你的屍體給帶到一個隐蔽的地方美美的品嘗完,誰也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麽。”
話落刹那,鐵面猛然揮動手中闊刀,腳掌在地面上用力一踏,直飛而起,整個地面,直接被鐵面剛剛的一腳硬生生踏出了一片的裂痕,如同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傳蕩到四周一棵巨樹之下,明顯顯得可以看到,整個巨樹随着裂痕的擴散,都是爲止一顫。
伴随着一滴樹葉的飄落,在中途飄撞在了那巨樹樹幹之上,數十米之高的巨樹陡然崩裂,化爲了漫天木屑,碎的宛如粉塵。
一腳之威,恐怖如斯!
望着朝自己沖來的鐵面,牧戈目光一凝,整個人不退反近,直迎鐵面而去。
“你有沒有想過,太高看了自己!”
半空之中,牧戈隻手擡起紫劍,舉于頭頂,猛然朝着身下的鐵面橫劈而去。
“兩氣一力,燃燒!”一聲怒喝,牧戈一頭發絲在飛動時完全的散開,看起來如同瘋子一般。
突然之間,牧戈身上的氣勢陡然增幅了數倍之多,一股無形的波浪朝着四周沖飛而去,将那些徘徊在虛空中的木屑都是直接吹的無影無蹤。
近乎在一刹那,牧戈的等級便直接從A級中等躍上了王級!而如此的後果,便是牧戈的身體,隻覺有着一股巨大的能量在内部沖擊着自己的五髒六腑,像是要掙破自己的肌膚,竄動出來一半。
不同于尋常異人的燃燒,正常的異人,即便燃燒兩氣一力,其實力也是逐步提升起來了,中間有一個循循漸進的過程,可是牧戈卻是将所有的能量在一刹那釋放而出。
如果不是有着金色異能之氣在其中加持,足以在瞬間将其身體撐爆。
而看着牧戈近乎在刹那間完成兩氣一力的燃燒,是自己實力提升到王級,鐵面的雙眼陡然瞪大,充滿着不可置信。
不過轉瞬,那不可置信卻是化爲了濃重的欣喜。
“嘿嘿,你越是逆天,便越能激起我對你的興趣。館主都想要的人,想必血肉一定很美味吧!”
雙眼死死盯着牧戈,鐵面手掌在手中的闊刀上用力一轉,頓時間,整把闊刀直接一分爲二,接而二分爲四......
不過短短的眨眼時間,漫天都是刀影,伴随在鐵面的身側,刀鋒直指牧戈,随着鐵面手掌的揮動,猛然朝着牧戈沖殺而去。
“看你怎麽躲!這萬刀之影,是我進化到王級領悟的異人,以我的暗刀爲主體,可以幻化處無窮無盡的仿體,雖說是仿體,可是每一把暗刀,都是真實的,一旦被斬中,你的生機便會極速的流逝!”
望着那漫天刀影,鐵面發出冷笑,身體随之放慢了一些,饒有興趣的盯着身前的牧戈,像是獵人看着落入自己陷阱中的獵物,在捕捉前對其進行着玩虐。
看着那陡然出現的萬千刀影,牧戈目光一寒,發出一聲嗤笑。
“不過是小把戲,想玩,就給你看看什麽才叫真正的萬刀之影!”
說話間,一股股黑暗之氣從牧戈身上飛騰而出,轉瞬間,便彌漫了整片虛空。
随着牧戈手掌的揮動,那些黑暗之氣極速的飛旋彙聚,化爲了一把把黑暗之鐮。
如果說鐵面凝聚出的刀影是一方蒼穹,那麽黑暗之鐮便是遍布了一方宇宙。
密密麻麻,無窮無盡,隻在瞬間,便将牧戈身後的整片天空都給徹底遮掩,數量不知比那暗刀多出了多少倍!
“轟!”“轟!”
一棵棵巨樹,在黑暗之鐮下從中被劈斬而開,繼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與樹幹脫離,砸向地面。
無數的黑暗之鐮與那暗刀交織在一起,方圓數百米的空間,徹底被刀與鐮的交撞所淹沒。
無數棵巨樹在交撞中會斬成碎屑,短短的幾個呼吸,便是将方圓數百米的地面都是鋪上了一層淡黃色的木屑。
原本被樹影遮掩的區域,此刻唯有一截截樹幹光秃秃的矗立着,露出一大片的空蕩之地。
“該死!不可能,你怎麽也會這樣的異能!”
望着那漫天的黑鐮,鐵面聲音都是變得有些顫抖,像是被驚住了,又像是因爲憤怒。
異能,對于每一個異人而言都是自己的看家本領。是他們最爲驕傲的存在,可是如今,在牧戈面前,鐵面隻覺自己就像是在班門弄斧一般,即便自己召喚出來的暗刀無論是鋒銳還是承受力,都比牧戈的黑暗之鐮強上很多,可是在數量上,可以說被牧戈活生生的碾壓。
前兩者,鐵面自己心裏清楚,怕隻是因爲牧戈自己實力與自己的差距而已。
也就是說,如果此刻牧戈的等級和他一般,不依靠燃燒兩氣一力便身處王級中等,怕是隻憑異能,便能将他活活的虐殺掉。
憑借萬刀之影,即便是在死靈面館中,鐵面的地位也是屬于同等級上遊級别的,畢竟,任誰都不可能在同一時刻面對如此多的暗刀圍殺。
可是此刻,一直被鐵面引以爲傲的異能,在牧戈的面前就像是小孩子扔出一把石頭般可笑。
自尊心,無形中被牧戈徹底的給踩了一腳,讓鐵面胸口沉悶無比。
看着那越來越少的暗刀和黑暗之鐮,鐵面陰沉的盯着另一邊的牧戈,手掌死死的攥着暗刀,深呼一口氣,直接揮刀朝着那暗刀與黑暗之鐮交織處劈斬而出。
一道刀芒飛過,整片空間都是爲之一顫,無數把暗刀仿體和黑暗之鐮都是在空間顫動中爆裂開來,化爲一股股黑霧,消失在空中。
“就此結束吧!一些小把戲而已,真以爲你能勝的了我嗎!”望着牧戈,鐵面沉聲發出咆哮。
小把戲嗎?
牧戈略感好笑的盯着鐵面,挑動了下嘴角:“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嗎?放心,我不會揭穿你的。”
不會揭穿?
即便臉被銀鐵面具遮掩,鐵面都能感覺到自己臉上早已是火紅無比,即便是以他火了幾十年的老臉,在聽到牧戈帶着嘲諷的話時,都是無法保持平靜。
鼻孔中噴出一股熱氣,鐵面不在出聲,身體一動,手提闊刀,沒有一絲的多餘動作,朝着牧戈劈斬而去。
直接,暴戾,此刻的鐵面,将這兩個自演繹的極緻,尤其是加上那全身爆發性的肌肉,看起來就像是在開天辟地一般,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在這一刀之下活下來。
“這是......勢?”一瞬間的恍惚,牧戈猛然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整個身體都是随之一個激靈。
就在剛剛,牧戈從心底突然生出一種無力感,甚至于,有種想要直接轉身逃走的念頭。
這樣的想法,當然不會是牧戈自己真實的想法,而是靈魂被鐵面身上所發出的那種氣息所牽動。
讓敵人處于自己的節奏之下,如同臣子面對着帝王一般,唯有臣服!
殺,不敢還手!辱,不敢還口!
所謂的勢,就是以靈魂爲引,讓敵人陷入自己所創造的幻覺中。
這種手段,牧戈以前聽秃頭老者說過,如今,面對鐵面,卻沒想到真真正正的見到了。
如果不是他的靈魂力已經跨入了王級,再加上牧戈的心裏承受能力非一般人可以比拟,恐怕直到鐵面揮刀砍到自己的脖子上嗎,自己也是不會反抗一下!
看着那朝着自己沖來,見到自己身處空中一動不動,眼中已然浮現幾分譏諷的鐵面,牧戈心思急轉直下,面上沒有露出絲毫的異常之色,反而極爲配合的顯得有些畏懼之色。
鐵面想要以最爲直接的方法将牧戈斬殺,而牧戈,有何嘗不想靠近鐵面?
如果自己主動逼近鐵面的話,必然會引起他的警覺。能進化到王級,鐵面的智商定然不會和傻子一般。
可是,如今的自己,在鐵面的眼中,不過是一個不解王級世界的A級異人而已。
先前的萬刀之影,怕是相比起來勢,在鐵面的心中都是有所不如。“勢”,純粹就是靠領悟,即便是牧戈,即便靈魂早已進化到了王級,而且聽過秃頭老者講過,可至今對于“勢”也沒有任何的領悟,最多也隻能面對“勢”的時候,不受影響。
吞噬厲天的靈魂,這件事情除了幽王、蜂王和秃頭老者之外,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而一個A級異人,面對勢,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所以,隻要自己僞裝的好一些,牧戈相信鐵面必然不會發現什麽問題。
“被攝住了嗎?”望着那靜立在虛空中,雙眼空洞,臉色有些發白的牧戈,鐵面雙眼之中那隐藏在眼底的遲疑一點點的化開,直到最終,盡數化成了兇惡之色。
“萬刀之影,是老子獨屬的異能!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領悟!僅憑這一點,你我就必須殺!”
盯着牧戈,鐵面心底發出一聲低吼。
兩人本就離得不遠,随着鐵面的疾馳,不過刹那,便已接近牧戈的身體。
“去死吧!”
闊刀擡起,于虛空中劃出一道漆黑的弧痕。
看着數米之外依舊是一動不動的牧戈,鐵面雙臂随着闊刀的揮落,開始一點點的松弛下來。
到了如今,即便牧戈再有任何的詭計,鐵面也是不怕了。
如此之近的距離,即便牧戈想要舉劍抵抗,都是來之不及了。
“死去吧!”
闊刀飛速的下落,鐵面發出一聲低喝。
“就是現在!”
可就在闊刀距離牧戈頭顱不過半米之時,牧戈盯着身前的鐵面,眼中精光猛然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