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秃頭老者,即便是牧戈,聽到死靈面館的加入條件時,内心都是充斥着憤怒。
身爲人子,爲了加入一個組織,竟然可以親手手刃自己的父母,如此,和禽獸又有什麽區别?
黃琦追求實力,爲的是保護自己的父母在這個亂世之中不受威脅,他自己拼死存活,也是爲了查清自己父母究竟是誰,爲父母報仇。
而那些加入死靈面館的成員,對于親情,卻是不屑一顧。沒有了親情,沒有了朋友,再強的實力,又有什麽用?
緊攥着手掌,看着秃頭老者,牧戈想要安慰,可想了許久,都是無話可說。
這恐怕是秃頭老者這麽多年隐藏在心中的痛,如今被自己親口說出,無異于是在将傷口再次血淋淋的撕開。
“沒什麽好安慰的,這麽多年,我早就當沒這個兒子了。當初因爲憤怒,那個狗屁的要求我想都沒想,直接将他轟走了,時隔這麽多年,權當那是交易算了,不用白不用。放心吧,你朋友的父母身份我會給他一個合理解釋,絕不會讓他起疑心了。這個世界,如果他都保護不了你朋友的父母,那麽恐怕再無其他人了。”秃頭老者強顔歡笑,即便嘴上說不在意,可又怎麽可能?
那畢竟是他的兒子,一手看着長大的親骨肉。即便他将自己的母親,秃頭老者的發妻給殺掉。可與他的血源之親,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否認的事實。
牧戈知道秃頭老者做這個決定有多麽困難,如果有可能,甚至于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他的兒子,如今若不是爲了國室,安撫住他,怕是會将這件事永久的掩埋在内心深處,鎖起來塵封至死。
“謝謝。”看着額秃頭老者,牧戈也隻能說出這無力的兩個字。
秃頭老者搖頭,然後自顧自的起身,開門離開了房間。
......
秃頭老者離開不久,幽王便從外面回來。看着臉色不怎麽好看的牧戈,幽王帶着些困惑道:“老頭子和你說了什麽?将死靈面館的事情告訴你了?還是你那朋友的父母沒救過來?”
現在,牧戈最關心的事情也隻有這兩件而已。
看着卧室中那胸口依舊有着起伏的黃父黃母,幽王直接将後者排除了。在屋中看了一圈,沒見到秃頭老者身影後,幽王臉色也是一點點的凝重下來。
“小子,我可勸你一句,千萬不要沖動。憑你現在的實力,去找死靈面館純粹就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即便你進化到了王級,在他們眼中,也不過就是一隻稍微大一些的蝼蟻,想要一腳踩死,都是随随便便的事情,不比喝口水要難。”
倒不是打擊牧戈,幽王對死靈面館的事情也知道的七七八八,可是他心中清楚,身爲三大主界下來的人,自己身上必然已經被那死靈面館用了某種手斷,甚至于連平日中的一舉一動都極爲的清楚。
他和牧戈不同,即便死靈面館監視他,隻要他不觸及死靈面館的重要利益,一切他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果要将他們的信息告訴牧戈,恐怕到最後他自己都有可能涉身生命危險之中。
死靈界以死靈面館最大,即便三大主界強過死靈界太多,可是現如今畢竟是在别人的地盤上,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而且,死靈面館這頭地頭蛇,遠遠不是一般的地頭蛇,就算身處三大主界,也是一股不可小看的恐怖力量。
幫助牧戈,可以,可是如果讓他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壓在牧戈的身上,那就不可能了。
他和牧戈的關系,遠遠沒到那種程度。
即便有了金河城一戰,但歸根結底,他們都有着各自的苦衷而已,也可以說是因爲身有相同的敵人,而不得不聯手。
牧戈的叔叔要殺牧戈,而攝天幫欲要吞滅幽幻門,他和牧戈不得不綁在一起。
事後牧戈拼命的凝聚自己的精血交于幽王,說實話,幽王對此是感激,可是那也是他拼命換來的成果。如果當日他不拼命,牧戈和他都得玩完。
“我知道,重新找個房子,将我朋友父母給安置住。老頭過幾天會将他們接走的。而明天,我便會離開金河城,或者說,是離開暗國。”
轉過頭,沖着幽王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牧戈提起紫劍,一根手指按在劍柄之處,順着劍身抹拭,随着手掌的移動,整把紫劍都是發出顫鳴,一股充滿戾氣的劍氣從紫劍之中溢散而出,站在一旁,幽王感受着那股劍氣,臉色陡然一白。
眯了眯眼,幽王揮動了下手掌,一股淡淡的黑褐色光芒見他嚴嚴實實的包裹在其中,将自檢索釋放的劍氣盡數阻絕在外,無法接近絲毫。
“你自己小心一些吧,你也别怪我,我們終究有些不一樣的。你的精血之恩我會記得,日後等到我回到幽冥界,你如果有命和實力闖進龍魂界,到時候哪怕你惹了天大的禍,我也會出手幫你一次,算是報答你了。”
看着牧戈,幽王抿了抿嘴,聳了下肩道:“他們兩人我會安排的,在老頭子節奏他們之前隻要我不死,他們就不會有事。”
“你的異能之氣,要不了多久就可以重新恢複吧?又或者說,你早就知道我會離開,那傷勢,不過是爲了騙取我的精血。”
牧戈瞥了一眼幽王身外的那些幽光,眼神之中帶着幾分危險。
從金河城城牆戰鬥結束後,牧戈看見幽王的反應便是起了疑心。正常異人,這麽多年的努力在一瞬間付諸東流,即便心态再怎麽好,也不可能當天便恢複過來,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樣,怎麽也得有一段的恢複期吧?
可是幽王除卻一開始的淡淡憂傷,轉瞬間便是變得生龍活虎。而在他給幽王自己的精血之後,幽王更是一副無事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