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是在下意識的時間,雲坤的目光不自覺的在四周的人群中來回瞥看了一周,随即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在看向牧戈的時候,雲坤一張臉瞬間轉變的精明,那一臉肥肉,此刻停止抖顫,雲坤一手摸搓着下巴,目光在牧戈身上來回打量了一下。
雲坤自然能看出來,牧戈剛剛的話,顯然已經做好大開殺戒了。
正如他先前所猜的那般,逃離這裏,隻有死路一條。那看似十分真摯的話語,其中根本就是暗藏殺機。即便那些幽幻門的成員以及獨行異人知道這是幽王故意設下的一個局,可是面對這樣根本不可能取勝的局面,依舊會選擇背叛。
獨行異人就不必說了,他們大多數對于幽幻門都沒有什麽太重的情感,恐怕,這幽王所想要考驗的,是幽幻門的内部成員!
這是一道艱難的選擇題。
留守,或是倒戈。
無論那一條,都面臨着生與死的抉擇。一步跨錯,便是深淵。
而此時,整個城牆之上,已經有人開始跳離城牆,朝着不遠處的攝天幫奔逃而去,生怕慢上一些,便會被攝天幫的大軍當成敵人,給斬殺在城牆之上。
“大家快點逃吧!這裏已經成爲必死之地了!”
“呵呵,已經有人帶頭了,你們還在怕什麽。大膽的逃開這裏,前面就是光明大路!如今攝天幫已經收服五城,如果金河城再被渾天大人掌控,即便在整個暗國,也都是頂尖的力量了!一個小小的幽王和幽幻門,既然當初看不上我們,如今瀕臨滅亡才将我們拉來當做墊背的,真當我們弱智嗎!”
所謂的牆倒衆人推,不過如此。如今戰鬥還沒打響,已經有人開始煽風點火,準備從内部将幽王的力量給徹底瓦解。
幽王站在牧戈身邊,聽着剛剛說話之人的聲音,眉端瞬時一凝。
“這聲音,有些耳熟啊!”
說話間,幽王眯着眼睛,露出幾分危險的兇芒。
距離幽王不遠之地,一個豁嘴大漢望着身側的那些獨行異人,大刺刺的發出咆哮,随即手持一個狼牙棒,見到幽王朝自己看來,沖着幽王露出一道兇狠的笑容,那本就豁開的嘴巴,一下之下分開的更大,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大碗般,可以裝下一個易拉瓶罐子。
“人醜多作怪?難道就是說他這樣的人?”雲坤站在幽王身後,看着那個豁嘴男人邪笑間伸出那血紅色如同大蟲子一般的舌頭,舔舐着自己的唇角,整個身體莫名的産生了一些寒意,大了兩個寒顫。
他媽!長的醜就算了,還這麽張揚,張揚就算了,還他嗎故意出來吓人!
“幽王大人,這家夥......我記得好像是幽幻門的幾個護衛之一吧?”雲坤望着幽王的背影,眉頭一緊,若有所思的問道。
牧戈聞言,看着幽王,臉色頓時也變得有些玩味起來。
如今,自己還沒動手,這家夥便真的自己跳出來了。
難不成是深感如今的幽幻門回天乏力,大可以不用在乎了?可即便如此,那攝天幫的渾天以及大軍還沒到了,這麽早就冒出來,真是不知道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曾經是,不過現在不是了。”幽王感受着身後牧戈對自己投來的那種戲虐的笑意,臉上直接陰沉了起來。
“怎麽樣,魚已經跳出來了,你動手還是我動手?”望着那個豁嘴男人,幽王心中說不氣絕對是假的。
雖然支持牧戈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中使用非同方法測驗出那些人對自己有異心,可是在幽王心中,卻是仍然相信,幽幻門的這些人,是絕對不可能背叛自己的。
雖說平時他不太管轄幽幻門的事情,可是對于幽幻門的成員,每個月的福利可是并不比其他任何一個組織要差。
更甚之,他對整個幽幻門的保護,亦是其餘所有組織都無法比的。但凡幽幻門中的成員受到了欺壓,幽王即便拼傷,也要爲其讨回一個公道。
可如今,在這樣生死存亡的關頭,首先背叛他的,不是幽幻門的普通成員,而是整個幽幻門,他最爲注重的幾大護衛之一!
這無疑在赤裸裸的打臉!
吃自己的,喝自己的,用自己的!到最後,還背叛自己。
NND,活生生的就是個鴨子啊!
“咳咳,先别殺,反正他遲早都是一死,何不讓他在死前發揮自己最後的價值?”牧戈說話間,身處一手拍了拍幽王的肩膀,随後便是轉過頭,望着身側那些面色爲難,尚未逃走的異人,頗有些無奈道:“再給你們半分鍾的時間,到時候,再想逃,就以叛徒的身份格殺在城牆之上!倒計時,開始!”
冷眼掃看了一下整個城牆,那些異人在聽到牧戈的話後,臉上本是猶豫的神色,頓時變得堅定無比。
“跑,快跑!”
頓時間,那剩下不到七十的異人,如同下餃子一般,紛紛從城牆上跳落而下。
那豁嘴男人,望着幽王,一腳踏在城牆的邊緣,身側,五六個幽幻門的成員望着幽王,眼中帶着幾分愧疚,顯然心中已然打算跟随豁嘴男人一同叛離幽幻門。
“這麽多年,老子早就受夠了你的鳥氣。混賬幽王,等一下不要這麽着急死,我會取你性命!”豁嘴男人看着幽王,伸手在脖子下橫抹了一下,随後身體一挺,整個人氣勢頓時大漲。
A級!竟然跨入了A級!
看着那豁嘴男人跳下城牆,幽王的眼睛不禁狠狠的一縮。
他沒想到,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豁嘴男人跨入A級,他竟是沒有丁點的察覺!
隐藏的,還真是夠深的!
放眼看着城牆之下那些朝着不遠處攝天幫逃竄過去的身影,幽王握着魂刀的手掌狠狠的縮緊,可最終,嘴角卻是勾勒出一道譏諷的笑容。
真以爲,吃定自己了嗎?
而此時,那渾天與整個枯玉城的異人大軍,也已然兵臨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