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隐藏在那人群之中,死死盯着牧戈,十指捏的咔咔作響。
這樣的人,想從他手中奪到死靈面館的信物,真的有可能嗎?
“不!不能放棄!”
曹宇咬閉着牙齒,遮掩在黑帽中的雙目投射出兇芒。
片刻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麽,曹宇嘴角處扯出的一道詭異斜弧,隻是被黑帽遮掩,無人能夠看得清。
“嗯?”就在曹宇咧嘴的瞬間,與冥漠然對視的牧戈眉頭無端一皺。
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牧戈身體一側,雙眼直接在冥身後的那些異人中掃視起來。
一個接連一個,而那些異人,當牧戈劃過的時候,身體卻是莫名一寒,隻覺如同被一頭猛虎所盯住了一般,死亡的危機将他們籠罩。
等到牧戈的視線轉移,所有被掃過的異人都是感到背後一涼,無端生出劫後餘生的慶幸。
太可怕了!隻是一眼,對那些人而言便像是被一頭惡獸盯住了一般,那股威壓,在牧戈身上血液的渲染下,更爲的可怖。
無數人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生出什麽事端。
那股威壓,源自這段時間牧戈在殺戮中磨煉出來的殺氣。僅是這短短的幾天,死在牧戈手中的異人便不下數百,經曆過剛剛和古昏的生死之戰,那股血煞之氣,更爲的濃郁!
“怎麽了?”冥挑着眉,看着有些異常的牧戈,目光随意的瞥了一眼身後自己的手下。
感受着牧戈身上的那股殺機,下意識間,冥的身體緊繃,十指稍勾在一起,看似随意間卻是極爲警惕的注意着牧戈的一舉一動。
如今,A城已經被陷入了混亂,MK連帶其他三大組織已經傷亡慘重,相對而言,修羅的實力保存的最爲完整。
此時攻入,對于冥而言,無疑是最爲有利的時機。
即便最後不能覆滅那三大組織和MK,也足以讓他們雪上加霜,實力再次被削弱。
無論從哪種角度來說,對于冥而言,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所以,如此時刻,冥對修羅組織的内部極爲看重,絕不可能讓牧戈肆意妄爲,破壞了他的計劃。
“有人對我生出殺意。”牧戈擰皺着眉,最終,目光直直定在了一個黑影身上。
那黑影,正是曹宇!
見到牧戈的目光看來,曹宇渾身一顫。他又自知之明,以他如今的等級,對上牧戈,恐怕絲毫沒有生的希望。剛剛戰鬥中,曹宇曾注視過牧戈,在其手中,如他一般的異人根本撐不過一下,便被其斬殺。
五指緊捏,驚懼之下,一絲絲寒意從他心底竄出。
“你,想殺我!”牧戈望着曹宇,提着紫劍,一步步朝其走去。
腳步每一次的落下的聲音,落在曹宇耳中,都如天雷般炸響。
怎麽可能!自己隻不過稍稍露出了一瞬間而已,怎麽可能被他感察到!真若如此,他的感應力未免有些太過駭人了吧!
死咬着牙關,曹宇的頭高昂而起,雙眼直接暴露出來,直直盯着牧戈。
不是不想躲,可是在牧戈的冷眸之下,根本無法挪移!仿佛,此刻的雙眼已經不再屬于他,而是被牧戈的視線所牽動,退無可退!
那是一種來自于靈魂深處的壓迫!
一顆心,早已跳到了嗓子眼。
像是一瞬間,又像是過了一個世紀,等到曹宇再次反應過來,牧戈已然走到了他的身前,一股血氣,從牧戈身上直撲曹宇的口鼻之中,讓其感覺自己面對的并非是一個人,而是一片血海!
緻使他連呼吸都是有些困難。
“我.......我沒有。”驚亂之下,曹宇腳下一顫,朝後踉跄了一步。
他不是傻子,哪怕在怎麽恐慌,也知曉,一定要死守嘴巴。否則一旦暴露一些什麽,今天就是他的喪命之日。
在牧戈那雙冷若寒潭的視線之下,曹宇仿若感覺有着兩把無形的堅韌透過牧戈雙眼直刺他的肌膚,眼睛一陣刺痛,臉上冷汗不斷的冒出。
“好了,他說了沒有,可能是你感受錯了。一個C級中等異人而已,怎麽可能會對你露出殺機。”冥不知何時也已走到了曹宇的身前,橫堵在曹宇與牧戈之間。
冥的出現,将牧戈的視線徹底阻隔,令曹宇壓力大減。
大口的喘出一口氣,一股無力感湧遍全身,讓曹宇内心苦澀不已之時,更是有些羞惱。
目光看着四周,當看見四周數百人的視線盡數彙聚在他身上的時候,曹宇隻覺雙臉火辣辣的痛。
即便今天之後他能活下來,恐怕隻因剛剛那一幕,他日後在修羅組織中也會遭受許多人的嘲笑。
僅僅是一道目光,便将自己吓得七魂盡散,對于自己來說,無疑是一聲的恥辱。
甚至于,今日的一切,會在日後成爲他的夢魇。即便以後再如何的強大,牧戈不死,留給他的羞辱與恐懼會跟随他一生。
五指捏動,發出一道道低沉的咔嚓脆響。
隻是,惱恨與憤懑之下,曹宇忘了,此刻四周,卻是安靜沒有絲毫的聲音。那十指的捏動爆響,顯得格外的清脆。
“你聽見了?”注視着俞,牧戈目光越加的寒冷。
牧戈不知道爲何那個異人會對他生出殺心,可是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了,隻要将其殺掉,讓禍患在萌芽中被扼殺,便是最爲穩妥的辦法。
一刹那,四周數百道目光盯着躲在冥背後的曹宇,都露出幾分的錯愕。
這家夥,也未免太猖狂一些了吧!
而曹宇此刻亦是反應了過來,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
自己真是讨賤!
“王,我......我隻是......”曹宇站在冥背後,眼球亂動,急求爲自己想一個開脫的理由,可此刻他的腦子以亂,越是着急,越是無法想出。
“隻是被你驚吓過度了而已。”冥淡笑着看向牧戈,一手負在身後,對曹宇揮了揮,示意他先退走。
無論如何,冥都會力保曹宇的性命,過了今天,曹宇是生是死于他而言無所謂,可是此時此刻,如果放任牧戈将其殺死,整個修羅組織的士氣必然會受到影響。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争,修羅所面對的并非隻是一個組織,而是四個組織,即便他們四大組織每一個都受到了或大或小的損傷,可是如果凝聚在一起,恐怕也是一大不可小觑的力量,如果修羅士氣受挫,恐怕到時候,對于整個戰争而言,會出現不可想象的影響。
曹宇一怔,随後極爲聰明的朝着後面挪步退去。
如今這種時刻,對他而言就是生死一瞬,繼續停留,說不定随時可能遭受不測。
“你确定要護着他?”牧戈斜瞥着不斷後退的曹宇,目光一閃,握于身側手中的長劍,若隐若無的發出一聲低沉的劍鳴。
俞深呼一口氣,似笑非笑的朝着牧戈靠近了一些。
“過了今天,我親自幫你殺他,如何?”淡淡一笑,俞壓低聲音,用僅能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道。
牧戈盯着俞的側臉,目光微縮。
“這樣嗎?”盯着那即将逃到人群中的曹宇,牧戈撇了撇嘴:“我想了想,還是盡早殺了他爲好,我不喜歡留下威脅!”話落,那握于手中的紫劍在一股黑暗之氣的包裹下,直接憑空從俞的身側飛出,化爲一道流光,帶着淩厲的殺機,朝着曹宇的背影激射而去。
“不!我知道死靈面館的事情,放我一命,我将他們的事情告訴你!”
劍未到,曹宇的後背卻是一陣刺痛,那劍芒,似乎穿破了空間,先行抵達。
被死亡籠罩,一瞬間,曹宇下意識的發出低吼。
爲了活命,曹宇不得不抛出他唯一持有對牧戈有用的信息,以求換取自己一命。
可曹宇卻是無法發現,在他話落的瞬間,一股戾氣,自冥的眼中劃過。
“找死!”一道低沉的怒喝,自冥口中吐出,帶着無窮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