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人手拿一個鐵鏟子,身後有着一個一米多高,如同水桶般粗的鋼桶。
在黑雪中,兩人不停的鏟動着地面上的黑雪,将其朝着鋼桶裝去。
兩人一胖一瘦,瘦子在寒風中瑟瑟打抖,似乎穿着棉襖都是無法的抵禦的住黑雪所帶來的寒氣,而胖子卻是熱的滿頭大汗,不多時直接将穿在身外的大棉襖給脫了下來,扔到一旁,露出盛夏所穿的短袖。
瘦子像是累了,鏟完一團雪後,氣喘籲籲坐在了原地,從身側的口袋中摸出幾根煙,點起火來吧嗒吧嗒的吸了兩口。
“我抽你個大嘴巴子,趕緊掐了幹活。”胖子眼見瘦子偷懶,臉上肥肉一橫,眼中露出幾縷兇光。
身前是一片剛建好的樓房,坐落東區,正是黃琦家所在的小區,被摧毀後,不到一個月便被重建了起來。
“還自家門前的雪?老子告訴你,整個東區,隻有這裏的雪最黑,那股氣最強。”胖子舔了舔嘴角,模樣激動的搓了搓手,一臉賊賊的笑容。
瘦子聞言,雙眼突然閃過精光,連忙将手中剛抽兩口的煙給扔了出去,拖着鐵鏟子湊到胖子身旁道:“老大,這次不會再錯了吧?你以前也這麽說過的,還說那個破桶是你祖輩留下來的神物,可以吸納王氣滋養自己的身體,可我們都已經試了幾次了,完全沒什麽效果啊。”
瘦子撇了撇嘴,看着胖子帶着幾分懷疑。
“砰!”胖子氣急,直接賞了瘦子一個報栗。一腳踩上瘦子的屁股将他給踹了出去。
“費什麽話,快點幹活。這次再錯,我王麻子以後直接退出江湖。”前面的話極爲的兇猛,可到了後面,胖子聲音卻是直接低了下來,臉上浮上一片燥紅。
可就在王麻子低語的刹那,整片天地的黑雪,卻是直接停滞了。
并非是不下了,而是那一片片黑色的雪花,就那樣詭異的停在了天空中。
“怎麽回事!”王麻子和瘦子望着身體周圍詭異的情景,雙眼頓時睜大了起來。
一瞬間,他們隻覺身體越加沉重起來。并非是他們自身的重量增加了,而是那些黑雪,每一片,都像有着幾十斤重,将他們的骨頭壓得咔嚓作響。
“轟!”無數的房屋,在這一刻轟然倒塌。王麻子和瘦子身側那剛建好的房屋,再次轟然倒塌。灰塵沖天,成堆的水泥之中,并非是鋼筋,而是一根根枯黃的竹竿。
“老大,我們不會......不會是在做夢吧!”瘦子看着成片的房屋坍塌,喉嚨狠狠的一動。即便那些尚未坍塌的房屋,都是布滿了裂痕。
突然間,那成片的黑雪,都是化成了星點般的黑氣。
地面之上,那堆積不知多久的雪地,無聲間融化開來,與空氣中尚未飄落的雪花一般,化作了成片的黑氣。
整片天地,一時間都顯得沉重了幾分。
于此同時,那本是裝着黑雪的鋼桶,卻是無聲一顫,桶身上,沒入一圈柔和的白光,直接将愣在原地的胖瘦兩人給籠罩在内。
無數的黑芒,突然間直沖而起,末向天際,整個A城,在這一刻,像是有着無數條黑龍飛騰,即便數百裏之外的城市,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天,A城到底發生了什麽!”
“世界要毀滅了嗎?那些黑氣,到底是什麽東西?”
......
數座城市,無數人的目光齊彙A城,即便相隔百裏,但是那股毀天滅地的氣息,卻是仍能清晰的感受到。
亂魔酒吧,風向徹夜未眠,與紅發女人并肩站在一起,盯看窗外。
“神氣覺醒,開始了。那小子,果然不是尋常之人.......”風向眯着眼睛,挑着嘴角,隻是那眼眸中,隐約有些擔憂。
一條街道上,一個銀發少年和紫衣少女立于原地,默默注視着身邊那些從地面上騰沖飛天的黑氣。
那些黑氣湧動時,卻是自兩人身邊分開,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壁壘所隔離了一般。
“喵~~”紫衣少女懷中,小白像是感受到了什麽,身體不停的顫栗。
那四條爪子,踩着紫衣少女的雙臂,來回的勾動。
緊閉的眸子,一點點睜開,隻是,原本清亮的藍眼,此刻卻是極爲的渾濁,無神。
它望着身前那些黑氣,嘴中發出一聲聲凄涼的嗚叫。小白似乎想要站起,可四條小爪剛一用力,便徹底癱軟。
死死盯着那些飛天而起的黑氣,小白眼眸邊,溢出兩滴清淚。
“小貓,你是想......去那黑氣中嗎?”紫衣少女似乎感受到了懷中白貓的意圖,一手撫順着小白的頭,一邊搖着頭道:“可是那些黑氣,很重呢。要是被撞到,很可能會喪命的。”
俞無聲的站在原地,望着那成片的黑氣,眼神淡漠,可嘴角處,卻是悄然的勾動了兩下。
“羽,是你的氣息。這麽久了,我想,我可以幫助你了。”
低聲的呢喃,一頭銀發被風揚起,額頭上,原先掩蓋在銀發下的那道淺淡的疤痕,此時,卻是緩緩的愈合,消失。
“等待總是無趣的。那小子,等到出現的時候應該會更強一些了。唔?要收這樣的人,還真是有些困難啊。”一座别墅内,滿頭頭發亂糟糟的冥側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那些黑氣,臉上帶着一絲淡笑。
下一秒,冥的身影卻是直接消失,整個别墅的燈光,一瞬間暗淡,随後,一道轟響聲,在别墅中響起。
.......
一座陰暗的房間中,一個黑衣少年被無數鐵鏈捆綁在一張鐵椅上。
一股黑氣,在他身上無聲的遊動。從腳趾,到大腿,到雙手,然後在到頭。
幾隻本是湊在牧戈腳趾前啃噬牧戈腳趾肉的老鼠,在那黑氣浮動之時,身體一顫,直接化成了一片血霧,染紅一片地面。
“由毀滅......到新生嗎?”被黑發遮掩的眼眸,陡然間璀璨如同兩團灼陽。
牧戈嘴角輕佻,帶着冷漠,擡頭仰望着天外湧動的黑氣。
“那麽,就讓我在這地獄中,重新活着回去吧。你們,準備好接受我的怒火了嗎?”頭發随着脖子的擡動掀起,露出一張毫無血色的面容。
一瞬間,無數的黑氣自屋外穿透牆壁的阻礙,朝着牧戈的身體瘋湧而去。
“咔嚓!”一道沉悶的金屬顫響,那将牧戈所住的鐵鏈,直接崩斷,然後,被無數的黑氣沖刷城塵埃。
房屋未壞,鐵鏈崩碎,似乎,是被黑氣淹沒的牧戈,故意爲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