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爲光明,何爲黑暗。我心所向,是爲光明,我身所處,是爲黑暗......”
黑暗之中,一道人影從那破舊的木門後推門而入。
上身袒露,幾條鎖鏈在他胸前纏繞,脫掉在地面之上,随着那身影的走動,發出一聲聲低沉的磨動聲。
這是一個男人。
滿臉胡渣,眼垂下塌,身體消瘦無比。整個身體白如飄雪,似同幽靈。
穿過鎖鏈,他的雙手捧着一本書,書本破舊不堪,書面泛着黃色,幾隻蟲子在上面走動,不斷啃咬着書頁。
那書頁上,沒有一個字。可是男人卻是不斷的呢喃,似乎在讀書,又像是自己在嘀咕。
不多時,男人便已走到了牧戈的身前,腳步緩緩停下。
幾隻圍在牧戈腳趾處,不停啃噬牧戈腳趾之肉的老鼠,像是受驚了一般,急忙四散而逃。
“不對,不對。我以深陷地獄,我心所向,我身所處,全部當是黑暗。”男人偏過頭,合上書,擰皺着眉毛,不斷的搖頭。
再次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書頁,男人嘴角突然上揚,然後騰出一隻手,按住一隻在書頁上爬動的小蟲。
兩根手指将小蟲捏住,男人将小蟲放在自己的眼前,望着那在他雙指間不斷扭動身體的小蟲,男人神目忽而變得有些猙獰,嘴巴開合,紅舌在嘴唇上舔舐了一圈。【零↑九△小↓說△網】
“你我,都隻不過是食物而已。”男人嘿嘿一笑,笑聲陰森,捏着小蟲的手指朝着嘴巴送去。
感受着蟲子在嘴中的爬動,男人閉上了嘴,眯起眼,帶着幾分享受不斷的咀嚼起來。
“咕噜。”喉嚨一動,男人再次睜眼,瞪如牛鈴。
“美味啊!”舒出一口氣,男人轉過頭,看着牧戈,身體莫名的一陣顫栗。像是激動,又像是......餓了不知多久的餓狼,看見一隻羔羊。
他的眼睛在發光,在黑暗的房間内像是兩顆星芒,帶着幾分渴望。
“咕噜。”連續吞咽了幾口口水,男人将頭不斷的朝着牧戈靠近,當兩人的臉頰相差不過一指之遙,男人停下了移動,就那麽靜靜的盯着牧戈。
就在那一刹,牧戈那對不知閉合多久的眼眸,終是在一顫之下猛地睜開。
入眼,便是一張帶着詭異表情的人臉。肌膚慘白,像是被割去皮肉之後,抹上了一層白粉。一股腐臭的氣息不斷的沖擊着牧戈的嗅覺,不知道是男人身上的味道,還是屋中的的味道。
“你......是誰。”或是因爲許久不曾開口的原因,短短三個詞,聲音顯得格外嘶啞,像是一條被巨石阻斷流動的溪流,隻有少部分的水才能從巨石下面滲透而出。
沒有驚懼,沒有慌亂。牧戈眼睛平如沚水,甚至,沒有一絲的感情。
恍惚間,時間似乎靜止。
牧戈和男人四目相對,唯有陰暗處那不知躲到何處的老鼠,不斷的發出噬咬聲音。刺耳,攝人心魂。
牧戈動了幾下,卻發現,四肢竟是被固定住了。伴随着他的動作,那纏繞着四肢的鐵鏈發出一串串金屬的顫音。
無法掙脫,像是被擺在砧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而眼前的男人,就是那屠夫。
手指顫動,牧戈發現,黑暗之氣卻是無法再被他掌控。借助這眼前男人的眼瞳,牧戈看見,自己的右眼,黑白分明,正常的沒有絲毫變動。
“食物。和你一樣。”男人笑了,咧着嘴,消瘦的臉龐帶着幾分瘋狂。他伸出舌頭,朝着牧戈伸去,一點點的接近,伴随着一股腥臭。
“十八層地獄,你隻不過是我們這些強大食物口中的腹中餐。”男人伸着舌頭,牙齒咬着舌根一張一合,發出低笑。
猶如惡鬼一般,男人眼中沒有任何的理智。
牧戈無聲,漠然看着男人所做的一切。隻是,那原本平放在椅上扶手的一雙手掌卻是一點點的握緊,輕輕的顫抖。
身爲孤兒,即便牧戈的心智高出同齡人太多,可是面對眼前的一切,未知的一切,說沒有一絲的恐慌,那是虛假的。
牧戈唯一能做的,就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驚亂,并不能幫助自己絲毫。
摸清如今的狀況,然後......逃出去!牧戈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深邃起來。
牧戈身前,男人的嘴,不知何時已經移到了牧戈的肩處。死死盯着牧戈那被黑色風衣所籠蓋着的肩頭,男人嘴角邊緣不斷有着水滴滴落。
“好香,好強的血氣!”男人低喃,然後那握着書的手直接将書扔抛,帶着癫狂,伸手将牧戈肩上的衣服給扒開。
看着牧戈那肩頭雪白的肌膚,男人身體莫名的顫栗,雙眼竟是萦繞出幾分水霧。
“多久,多久沒有吃到這樣的血肉了!”男人聲音打顫,然後迫不及待,像是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一般,将那早已長大的嘴巴,狠狠朝着牧戈的肩頭咬去。
“啊!”
一股深入骨髓的痛意,自牧戈的肩頭出湧上全身。血肉被強大的咬力撕扯,讓牧戈的身體一陣失控。一瞬間,牧戈的雙眼被血絲所覆蓋,那是因爲痛到了極點,血氣上湧,直接覆蓋了眼球中的神經。
他不斷的甩動着肩頭,像是一頭發狂的野***将男人給甩出去。疼痛,使得牧戈全身掙紮。
那被鐵鏈鎖住的四肢,不斷的搓動,或是勒的太近,隻是磨動了幾下,那與鐵鏈鎖接觸的肌膚,便是被磨出了一片血花,順着鐵鏈一點點的滴落。
可這些痛意,與肩頭的痛所比起來,卻是微不足道。
“撕拉!”一道輕響後,男人咬着一塊血肉擡起了頭。
他的牙齒之間,叼咬着一塊半拳大小的血肉,血液順着那一根根肉絲不斷的滴落,打在地面上,染紅一片。
椅子上,牧戈頭上已經滲出了一片汗水。不斷的倒吸着冷氣,牧戈艱難的轉過頭,看着自己那少了一塊,顯得格外殘缺,不斷有着血液朝外湧出的肩頭,整個眼睛變得猩紅。
牧戈在低吼,喘息,卻像是喪失了全部的力氣,再也無力喊叫。肩處的痛,讓他的身體不停的顫抖。
男人望着路飛的神情,眼眸流露出幾分詭異的笑容。
下一秒,他将含在口中,帶着血水的血肉直接吞入嘴中,眼睛緊閉,像是在享受極品美味。
他慢慢的咀嚼,讓血味充斥嘴中的每一個角落,順着舌端的味蕾,溢散到整個身體之中。
終于,男人将嘴中的血肉吞了下去。
“好想......好想再來一口!”男人睜開眼,盯着牧戈,用染着血水的舌頭舔舐着嘴角,帶着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