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戈看着身前緊張兮兮盯着自己的警察，悄悄勾了勾嘴角。
一瞬間，警察愣了，那靠着路飛比較近的幾個路人也愣了。
“警察叔叔，那兩個人真的不是哥哥殺的。我剛剛看到了，那位貼在牆上的叔叔是自己飛出去的，那位大姐姐也是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然後睡在地上的。”
一側，一個略帶着些稚嫩娃娃聲響起，使得牧戈有些愕然。
他沒想到，真的有人出聲替自己說話，還說的這麽有理有據。
悄悄轉過頭，看着離自己有着數十米，正被一個近四十多歲的女人抱在懷中，神情頗顯幾分信誓旦旦的女孩子時，對着她淡淡的一笑。
那僅有五六歲的孩子看見牧戈對他微笑，同樣對着牧戈咧了咧嘴。
一雙眼睛，在笑動間，化成了兩個月牙，兩側的臉頰，更是有着兩個小巧的酒窩。
“若曦，别亂說話。”那抱着孩子的女人望着牧戈朝自己看來，當看清牧戈那右面漆黑的眼瞳時，直接抱着孩子躲到了人群之後，似乎生怕和牧戈染上什麽關系一樣。
“喵~”
小白趴在牧戈的肩頭，看着女孩子被女人抱得越走越遠，那本是高高擡起的小爪子頓時有氣無力的給放了下去。
一張小臉上，像是沒了精神一般，聳拉着。
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不過如此。本就不招人待見，更何況，自己現在更是和一樁命案有着關系。
苦澀一笑，牧戈轉過頭，看着身前的警察，淡聲道：“走吧。我可以和你回警察接受調查的。”
如果想要逃跑，憑借自己的能力，當然可以。但前提，便要再次殺人，抹殺掉眼前的這兩名警察。
但這兩人和自己無冤無仇，用槍對着自己，也是爲了公事需要。
濫殺無辜，牧戈無法做到。
那警察見牧戈竟是如此直接，當即傻了眼，自己心裏都是泛起了嘀咕。
難道說，這兩個死人真的和眼前的少年沒什麽關系？要不然，他怎麽能表現的如此鎮定？
可無論如何，自己已經來了，而且看着周圍路人的模樣，最有嫌疑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少年了。他隻是一個小小的警察，根本無權來決定放不放牧戈。
“那就對不起了。手铐給你，你自己戴上。”
那警察躲在警車門後，看着牧戈，遲疑了兩下，直接将腰側挂着的手铐扔給了牧戈。
一手接住手铐，牧戈擡眼看了一眼那個警察，不禁挑了挑嘴角。
這膽子，還真是夠小的。
自己反手将雙手拷緊，牧戈将雙手擡到半空中晃了晃，對着身前面色緊張的警察淡然一笑：“現在可以了嗎？”
“可以了。那個，能不能請你自己走到警車上？”那警察吞咽了口口水，指了指警車的後車座。
雖然對牧戈仍有有些懼怕，可是相比之前，卻是少了不少。
說完後，那警察竟是收起了槍，然後将警車的後車門給打了開。
牧戈看着那和前座有着鐵欄相隔的後車座，不禁莞爾一笑。
自己如果想動手，這鐵欄，似乎作用不怎麽大吧？
擡起腳步，牧戈從容的朝着警車走去。
在靠近警察的時候，牧戈分明看見，那警察握着槍的手仍舊扣着扳機，仿佛一旦自己有什麽異動，便會瞬間舉槍對自己進行射擊。
防備心倒是不錯。
心裏稍稍一樂，牧戈對其挑了挑嘴角。
可就在牧戈準備跨步走進警車後座的時候，身體卻是猛然立在了原地。
“快走！你有危險！”看着身前的警察，牧戈直接發出一聲輕喝。喝聲中，帶着幾分焦急。
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
就在牧戈發現那名警察身上無聲間有着血氣升起的瞬間，一道幾乎察覺不到的黑色烏光極速從警察的身後飛射而來。
“噗！”
一聲輕響，那警察的臉色刹那間變得呆滞。
眼神中，有着困惑，痛苦，和......眷念。
“叮！”
站在警察的身前，牧戈看着那警察的身體一點點沿着身後的車身下滑，眼中的生機一點點的消散，呼吸頓時一止。
低下頭，看着那片撞在自己身上，然後掉落在地，染着幾滴血水的鱗片模樣的東西。牧戈猛然擡頭，看向先前被自己打飛到路面另一側牆壁中的男人。
在牧戈的視線中，那男子的嘴角無聲的上揚了一下，右手的一根手指上，一片黑褐色的鱗甲正一點點的消散，便會常人的手指。
可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盯在他的身上，根本沒一個人去在意那個男子。
“該死！”帶着惱怒，牧戈低聲發出一道低語。
當看見不遠處車後那個警察已經舉起槍，正對着自己時，牧戈當即抖了一下肩。
小白若有所覺，直接從牧戈的肩上跳下，然後極快的朝着鑽入一旁的人群之中。
“砰！”
清脆的槍響打破了寂靜。
牧戈在槍聲中身體一側，朝着身旁閃躲而去。
子彈帶着死亡的氣息從牧戈的臉龐劃過。如果在晚一刹，那子彈便會直接鑽入牧戈的額頭。
“轟！”
背後，一扇玻璃門被子彈打的粉碎，晶瑩的玻璃碎渣像是水滴般濺射向四周。
“啊！警察開槍殺人了！跑啊！”
“媽媽，媽媽，我怕！嗚嗚~~~~”
驚叫聲，哭鬧聲，在槍響的瞬間充斥整條街道。原本湊着看熱鬧的人群，在此時卻是四亂而逃。
亂雜的人群，讓先前開槍的警察再也不敢開第二槍。
呆愣的看着那消失在人群之中的牧戈，那警察雙手一直打着顫，如同雕塑一般，隻是舉着槍，卻沒動一步。
“呼......呼叫總部，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連殺三人，李警官已經被殺，請求援助，請求援助！”
某個瞬間，那警察似是回過了神，掏出身體一側的對講機，口唇幹燥，不停的呼喊起來。
“王，一切都按照你說的做了。那小子表現的很好，可以給予他的家人更高的賠償金。”
街道某處，一個大漢看着遠處站在街道中央，被吓的神魂俱散的警察，兀自挑了挑嘴角，然後收起耳邊的手機，随着人群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