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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艘科考船是怎麽堅持到現在的,都沒人搞得清楚。
這種長度的船,還不如遇到風暴之初就全速開回海岸,遇到礁石觸礁就跳船遊回岸上。
終于可以肉眼看到這艘船了,簡直就是一艘,泰坦号乘以五的版本,這玩意兒居然在風暴裏堅持了将近五天了!開什麽玩笑!
“不能靠近了,在靠近有撞擊的風險了!”
“放救生艇過去吧,接人過來,就算被拍翻,救生艇也不會沉下去,隻要系上安全扣,保命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不少水手都來到了駕駛艙,要在這種時候下海,留在船上的人必須全神戒備。
“船長,救生艇開不過去浪太大了!馬力不足!”
費德羅松皺眉:“怎麽也要嘗試一下,難道見死不救?”
方宏上前:“泰坦号的馬力可以達到三十三節,沖過去應該沒問題。”
“泰坦号可不是充氣艇!如果被海水拍爛,會出問題的!”
“如果泰坦号爛了,那隻能說明他們的命不好,至于我,我可以遊回來。”
一個水手站出來:“遊回來?你的體格可以嗎?”
方宏一把拍在這個一米九高的大個身上,把他摁在牆上:“相信我的體格,我一個人下去。”
費德羅松:“不行,這是上帝給我救贖的機會,讓我去。”
“别逗了約克,如果你死了,沒人能帶領船隻走出風暴,大家都會死,隻有我去,我有自信能夠回來。”
此刻,直播間的畫風卻不一樣,黑子天天都有,此時此刻,又有人出來了:“喲,學雷鋒啊。”
“又是一波救人出名的好機會。”
水友們也是反擊,各種怒怼,黑子也不怕,也是回怼。
方宏開口:“就這樣決定了,我去!”
“現在的浪沒有前夜大了,如果是前夜,我是不回去送命的,但是現在,我有自信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唯一要擔心的,是能不能救到人。”
船颠簸的沒有前夜厲害,浪的頻率變高了,但是每一波浪的威力和高度都弱了很多。
費德羅松拍了拍方宏:“果然沒有看錯,你是一個勇士,或許,你真的是海神的私生子,能夠救到他們也說不一定呢?”
“怎麽這個梗還繞不過去了呢?”方宏拿上了收集來的所有安全繩,頭也不回的走向船舷,順着繩梯一路向下。
這個時候,方宏還不忘怼黑子:“沒錯,老子是裝逼。這大西洋的風暴,這遇難的漁船,都是道具組安排的,爺爺就是要去擺拍救人。”
“雷鋒或許是擺拍的,就像基督的故事八成也是拼湊出來的一樣,但是耶稣在信徒眼中是真的,雷鋒也活在每一個有熱血有善心的人心中,這是一個符号,一個代表着溫良恭儉讓的符号!”
抓着繩梯,解開篷布的扣,将自己身上的安全繩扣在泰坦号上,方宏擡頭:“放船!”
“放船!”
“開絞盤!”
“慢一點,慢一點!”
“穩住!”
“下,下!”
嘭的撞擊,讓方宏知道,自己下水了,泰坦号下水了。
解開纜繩,甚至都顧不上關閉駕駛艙門,方宏開足馬力,沖向科考船。
沖向了風雨中飄零而傾斜的科考船。
“一日賺他十日狂,算來三萬六千場!”
“沖啊!”
氣勢恢宏的出發。
然而前進的那叫一個慢。
“一米一高的世界很小,有黑貓警長和葫蘆娃,還有仲夏夜的滿天繁星。一米五高的世界很忙,有夕陽下的奔跑和苦澀的哀傷,還有熱血沸騰的過往。一米八的世界很空,有高樓沒有家,有異性沒愛情,有鍵盤鼠标沒有使命。”
“一米一高的世界,我們充滿了正義感,一米五高的世界,我們充斥着拼搏精神,等到有一天他M的成年了,我們變成慫包了嗎?并沒有,老子還是要牛逼哄哄!”
“他M的大浪滔天,他M的冰冷徹骨,他M的黑暗前程,都他M的來啊,看看到底是誰慫!”
铿锵有力的口号下,牛逼哄哄的方宏還在前進。
然而牛逼哄哄的口号下,方宏也隻是剛剛離開了塔裏塔号,前路一點不近,一點不順暢。
“你們說,我槍哥如果活在千年前,是不是就是某個民族英雄?”
“我覺得槍哥活在千年前,肯定是一個安安分分的廚子,因爲多得是熱血青年,多得是滿腔抱負的好青年。”
“要我說,就算是活在千年前,我槍哥也是頂天立地的一号人物,就憑他叫我槍哥!”
方宏依舊眼神堅定,所有人都在等着方宏的豪言壯語。
方宏隻是說:“他M的,還有這麽遠,再喊嗓子啞了。”
所以說,少說話,多做事。
孤獨的大浪中,看上去比漁船矮很多的浪濤,卻比泰坦号高得多,方宏根本看不清前路。
“哔——哔,哔——噢!”伴随着鳴叫,一隻白色的飛鳥出現在船頭。
方宏詫異,信天翁怎麽上船了?
信天翁振翅高飛,似乎在向三天前打敗它的風暴宣戰。
“槍哥,它在給你引路!”
白色的信天翁在黑暗的四周顯得如此耀眼。
那是通往救援的航道。
方宏哈哈大笑:“我們的使命是什麽?”
“宣……宣傳美食?”
“那是我的使命,我們直播間的使命是,怼天怼地,我們怕什麽風浪,這點風浪算個屁,對不對!”
“槍哥你牛逼,你說的都對!”
此時此刻,安賓魯斯科考船上,一個中年教授指着信天翁:“你看,信天翁!”
視力更好的學生指着更遠處:“船!他們開船過來了!有救了!”
經過十多分鍾,方宏艱難的駕駛泰坦号靠近。
當靠近時,方宏才知道,這艘科考船到底有多慘,桅杆折斷,砸掉了後船尾擋闆,側闆依稀可見翹起的鐵皮,海水肯定正在湧入。
方宏将安全繩套着一根木頭,用力的丢上了五米高左右的甲闆:“系上!”
兩船靠近,由于流體原理,即将撞上,方宏單手抓住船舷,在船即将撞上之時,一腳揣在安賓魯斯船側闆上。
一腳下去,居然踢出了一個坑,但是也避免了相撞。
麻痹,這麽破的船也敢開進風暴?
“跳下來!”
“跳?”一個學者放下了繩梯,往下走。
波瀾起伏中,這個學者屢次踩空,差點沒掉進冰冷徹骨的海水中。
又一次,終于到了方宏能觸及的地方了,方宏伸出手一把抓在他的後背上:“撒手!”說完猛然一拉,将這個學者直接丢上了甲闆:“再來!”
“還有四個,還有四個人!”
“再來!”
啪!一個大浪襲來,兩船相撞,上面那人手沒抓穩就要掉下來了。
如果摔在甲闆上,鬼知道會不會出事,方宏一腳将兩船蹬開:“啊!”
兩船分開,上面的人掉進了海水裏,半秒之後浮了起來,方宏一把将他拽上船。
或許是因爲拖拽動作太大,兩船再度相撞,方宏眼看就要一頭撞在安賓魯斯科考船上了,急忙擡起右手擋了一下,然而還是撞上了。
方宏撞的發暈:“抓穩了,搞什麽!”
水友感歎:“事實證明,當遇到危急的時候,一聲腱子肉絕對是保命法寶,看看槍哥的力氣,看看槍哥的皮糙肉厚,不說了我要去練鐵砂掌。”
另一個水友:“我看鐵頭功比較合适。”
方宏腹诽:“尼瑪隔壁,老子鐵擋功都點了一級,怎麽沒學到鐵頭功。”
的确是撞到了,不過不重,反而是蹭破了皮,鮮血留下。
高清鏡頭下,方宏就像是一個浴血沙場的百戰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