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歸海一刀和荊無命對視一眼,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
“喂,我們兩個呢?”
實在忍不住,荊無命提醒一句。
“什麽?”
陸誠有些迷惑。
荊無命指了指歸海一刀,又指了指成是非和段天涯道:“你剛才把這兩個人的問題說完了,我和一刀的呢?”
一刀,叫的這麽親密,真不知道你們什麽時候這麽熟悉了。
心裏嘀咕着,陸誠看向歸海一刀,伸手,“阿鼻道三刀的刀譜我看看!”
這個要求不可謂不大膽,至少段天涯和成是非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成是非這家夥對于武功不太在意,讓他拿出金剛不壞神功也不會說什麽,可這是歸海一刀,你讓他拿的可是阿鼻道三刀的刀譜啊!
難道你就不怕他殺了你嗎?
段天涯和成是非很想提醒陸誠,可是歸海一刀的表現卻讓他們驚訝的合不攏嘴。
“刀譜在這裏!”
一本看起來很新鮮,靠近還能聞到墨香的書籍。
“你這不會是專門給我準備的吧!”陸誠拿起刀譜,慢慢的翻看起來。
歸海一刀沉默,沒有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陸誠很快翻看完了阿鼻道三刀的刀譜,開始在那裏沉思起來。
“有什麽問題,趕緊說!”荊無命催促道。
說完好趕緊說我。
“刀法不錯,依靠這個可以直接修行到指玄境,甚至可以成就僞天象境。”陸誠伸手把刀譜遞給歸海一刀,“想要成就天象,需要走出這門刀法的樊籠。”
“什麽意思?”歸海一刀不解。
陸誠道:“阿鼻道三刀修煉之後用人得恨意來引動天地間的陰邪之氣爲己用,固然能讓刀法威力大增,卻忽視了自身底蘊的修煉。這門刀法進境太快,而且需要人長期處于恨意之中,對人得心性影響太大。”
“恨太過,心性容易扭曲,愛太多,容易走極端,恨太多,愛太多,都不适合修煉武功。”
“不過這刀法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接下來你要修煉心性。恨要大恨,恨天地不公,恨時間太短,恨朝爲青絲暮白發,恨河山至今不得安,要用這種大恨,來改變你的根本,也隻有這樣,你才不會因爲愛上海棠,而境界不穩。”
歸海一刀面色恍惚,此時他才明白,自己爲什麽一直在指玄境的門口徘徊。
原來他始終沒有領悟這門刀法的核心。
恨天地不公,恨時間太短,不能收複河山。
原來是這樣嗎?
以前他用仇恨爲驅動刀法的核心,固然讓他刀法威力大增,卻也埋下了缺陷。
那樣的恨,一旦被愛沖和,便會消失,這刀法的威力也就趨于平凡。
恨要大恨,恨天地不公。
這樣的恨與愛并不沖突,這樣的大恨,說起來也是一種大愛。
“原來如此……”
歸海一刀木然的走出大堂,擡頭仰望蒼穹,一團墨綠色的刀氣在他的身邊飛舞,随着這團刀氣出現,段天涯隐隐約約聽到了鬼哭神嚎的聲音。
“指玄,原來這麽簡單!”
冥冥之中,好像有玻璃破碎的聲音,歸海一刀發絲飛舞,在他的背後出現了一抹淡淡的墨綠色刀影。
“至此,刀成!”
“當初我修煉絕情斬之時,先學絕情絕義,絕憐絕愛,絕親絕友之後,領悟後面的刀法奧義,絕天絕地,絕神絕魔。天地之間,唯有我刀。”
“今日領悟阿鼻道三刀的宗旨,恨天恨地,恨神恨魔,恨天無眼,衆生皆苦,恨地無垠,恨神魔無情意,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好霸道的刀。
陸誠内心贊歎。
歸海一刀的悟性當真不凡,一經提點,他隐隐突破了阿鼻道三刀的樊籠,假以時日,未嘗沒有進入天象境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至今之後,這刀法再也不會阻止他去愛上官海棠。
“好刀!”
荊無命右手隐隐做握劍的姿态,看着歸海一刀的背影,他有種出劍的沖動。
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一把刀的出現,這把刀現在還很弱小,可随着時間流逝,他會快速成長,屹立在指玄之上。
是個好對手。
“無命,你的缺點不在劍法,而在于人。”既然說開了,陸誠也不介意說一下荊無命的情況。
荊無命躬身聽候。
“天象和指玄的差距,其實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大,便是修煉到天象境,也不意味着不會從這個境界上跌落下來。天象需要武者本心與天地相合,你覺得自己可以做到這一步嗎?”
荊無命松開手掌,整個人有些木然的愣在那裏。
他追求更高的實力,追求更高的境界,便是上官金虹也沒有告訴他進入天象境需要什麽條件。
“金剛境煉體,指玄境悟招,天象境心與天地相連。你現在注重殺敵,心中無有天地,又怎麽會進入天象境呢!”
我的心中沒有天地?
荊無命面色懵懂,隐隐約約感覺自己好像想到了什麽。
可是始終差那麽一點。
“若是對敵,你覺得自己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麽?”
“拔劍!”
“拔劍做什麽?”
“拔劍殺人!”
“若是殺不了呢?”
“修煉,繼續拔劍殺人!”
說到這裏,荊無命恍然開悟,“原來如此,我一直執着于進入天象境,其實我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進入天象境,如果僅僅是想殺人,那我完全可以繼續研究劍招。”
原來如此!
“招式并不一定比天地的力量差,比如我有一招名爲‘天清地濁分陰陽’,練到後面便是爲天地劃分秩序,天清爲陽,地濁爲陰。”
“天本爲清,地本爲濁,老大你這招式好像沒有意義啊?”成是非不懂就問。
‘啪!’
旁邊的荊無命忍不住伸手給他一個大逼鬥,抽的成是非委屈的趴在地上裝死。
“成是非你說的不錯,天本爲清,地本爲濁,可是你要知道,這是原本的天地,而當天象境使用招式引動天地力量後,這天地便會陰陽混淆,不清不濁了。”
“所以,老大你這個招式用好了,是不是能打落别的高手的境界啊!”成是非雙眼冒光,“老大,這個好,我想學這個。”
‘啪!’
這次是歸海一刀給了成是非一個巴掌,“你想學,我還想學呢!”
“不是我不教給你們,這樣的招式隻能依靠自己去領悟,如果自己學識不夠,就算是我教給你們,你們的領悟不到其中的精髓。對了……”
陸誠伸手一抓,直接把成是非抓了起來,“我剛才用招式爲你傳法,你領悟了嗎?”
“老大,你可别說了,别看你們隻有這麽一點點時間,在睡夢中,我可是經曆了好幾十年,你知道我這幾十年是怎麽過的嗎?”
“你知道我是怎麽過的嗎?天天吃在念佛,現在我佛經都能倒背如流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好壞啊!”
說完,陸誠随手把成是非扔了出去。
“自己在外邊蹲着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
“成是非被扔出去了,不知道他是怎麽惹到咱們的捕神大人了。”慕容仙得到下人的彙報,對着雲羅郡主說到。
她們這些女人除了聊聊家常,就是關心自己的男人,從大廳過來後,慕容仙便讓人注意前廳的動靜,如今正好有下人來報,也算是爲幾個人的談話增加了一個話題。
“哼,就算是被捕神打死,也是他自己做的。”雲羅郡主堵着嘴角,不滿的說到。
她和成是非分别很長時間,結果兩個人在一起還沒有三天,就開始吵嚷起來。
經曆了事情之後,雲羅郡主很想讓成是非變得成熟一點,這樣可以保護她,還有她将來的孩子。結果成是非自己還是一個寶寶,沒事需要她來哄,這讓雲羅對他多少有些恨其不争。
她以爲經過這麽多事情,成是非應該變得更加成熟了才是。
“雲羅,自己選的男人,含着淚也得把生活繼續下去。”上官海棠伸手拍了拍雲羅的肩膀,話裏同樣有些不滿,“我家那個你們也知道,他練刀如命,而且練得是天下最邪氣的刀法,時長要以恨意維持刀法的威力,我現在都不知道他對我是什麽感情了。”
“姐姐們!”
柳生飄絮俯身做小,她是東瀛人,來到這裏嫁給段天涯後,一直委身求全。
“飄絮,怎麽了,是段大哥欺負你了?”海棠問道。
雲羅揮舞拳頭,“他敢,若是他敢欺負你,我讓成是非打他!”
她倒是聰明,沒有說自己動手的蠢話。
出宮之後,雲羅别的沒長,這見識和明哲保身之道,學的很快。
“那倒不是,他對我很好,就是……”柳生飄絮有些難以啓齒。
“是不是段大哥最近表現不好,我找神醫幫幫他!”上官海棠明白了。
“也不是,他身體很好的。”
見到這些人越說越離譜,柳生飄絮隻能老實說:“就是段大哥一直對我姐姐餘情未了,很多時候都會把我當成她,這個該怎麽辦啊!”
‘嘶……’
幾個女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時候她們才想起來,柳生飄絮是搶了自己姐夫做男人,所以這個困惑,他們根本解決不了啊。
雲羅和成是非是臭味相投,都喜歡玩耍。
上官海棠的第一任男人也是歸海一刀,慕容仙就更不用說了,和陸誠也是初戀。
至于旁邊的劉菁,不用提了,人家都沒有男人。
“你們幫我想想辦法啊!”柳生飄絮決定賴着幾個人了,畢竟話說到這裏了,她也不太好意思。
“要不你裝扮成你姐姐,給他來點刺激的,反正你姐姐也死了,怕什麽。”雲羅開始出馊主意。
上官海棠的眼皮都快翻過來了,“那這樣的話,還不如你就自己表演,不要裝成你姐姐,讓他加深對你的感覺。”
“這個我知道,東瀛那邊一直有皮鞭蠟燭的玩法,我倒是可以給段大哥安排上!”柳生飄絮在幾人的開解下,發現了新的天地。
慕容仙在這個問題上保持沉默,她總覺得柳生飄絮和雲羅、海棠不在一個層面上,說的話好像牛唇不對馬嘴。
“說起來,飄絮你的武功好厲害啊,咱們這幾個人之中,就屬你的境界最高了。”都是江湖兒女,話題難免會扯到武功上。
柳生飄絮看了一眼慕容仙,小聲道:“哪有,這裏最厲害的還是仙兒姐姐。”
“這個你就不用推辭了,武功的話我和海棠差不多,都在金剛境。”慕容仙擺擺手,示意柳生飄絮大膽點。
以六扇門的資源和武功,如果陸誠想要把慕容仙提升到指玄境,那是輕而易舉,隻是陸誠想要讓慕容仙打好基礎,不要最後成爲指玄境的花瓶。
資源隻能當做輔助,來壓縮成長的時間,不能成爲成長的主要來源。
說到底,還是個人對武功的領悟,以及功法的修煉。有明玉功和移花接玉在,慕容仙進入指玄境不是恨困難,隻是她需要時間來打好基礎。
比如說她現在明玉功還沒有修煉到第九層,移花接玉還沒有領悟完全。
“飄絮你怎麽修煉的啊,我現在才是先天,還是皇兄給我少林寺的大還丹,天師府的龍虎金丹,吃了之後才進入這個境界的。”
“我也是在父親的嚴格要求下,慢慢才達到現在的境界。”說起修煉,柳生飄絮面色有些恍惚。
她的生命才是悲苦的。
從小最喜歡的姐姐死了,哥哥也死了,長大之後,父親也死了,家族破敗連東瀛都回不去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
慕容仙見柳生飄絮臉色不對,連忙制止了這個話題。
“武功什麽的,咱們幾個夠用就行,不要太在意這個。”
“今天是咱們幾個一塊守歲,大家說點高興的事情,對了雲羅,聽說燕妃娘娘開始張羅你的婚事了,等過完年沒幾個月你就要成親了,現在什麽感覺,激動嗎?”
“我能說不激動嗎?”
雲羅抱着海棠,臉上帶着憂慮,“就成是非這個吊兒郎當的樣子,我真不知道哪天皇兄會後悔把我嫁給他,到時候我該怎麽辦啊!”
“不會吧,皇帝都答應你嫁給成是非了,還能食言不成?”海棠不信。
雲羅面露擔憂,她就是看穿了自己皇兄的面目,才覺得沒有什麽不可能。
萬一,萬一成是非的表現不理想,皇帝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雲羅,如果你是擔心這個,那大可不必,隻要有捕神在,你們兩個的婚事便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慕容仙說的斬釘截鐵。
“希望是這樣!”雲羅沒有安全感,她真的害怕那樣的情況發生。
“放心好了,有捕神在,一切都會好的。”海棠勸說道。
慕容仙聽了眉毛不自覺的挑了挑,這話聽着,怎麽感覺要搶自己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