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兩個多月不見,林平之就從當初他随手可拿捏的小人物,成長爲現在他都摸不透的高手。而且看他大紅的衣衫,妩媚的容貌,陸誠可以确定他已經修煉了辟邪劍法。
“陸大人,你這樣看着人家,人家會害羞的!”林平之用袖口半掩容貌,嬌滴滴說道。
陸誠:‘……’
難道說修煉了辟邪劍譜之後,人都會變得這麽自戀嗎?
我陸誠大好男兒,還會看上你不成。
垂下眼簾,陸誠心态平和,“你怎麽會來這裏?”
林平之也收起浮誇,正色道:“聽說陸大人要當江南神捕,我是擔心陸大人的安危,所以前來相助。”
這個話,陸誠暫且相信,繼續問道“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去報仇?”
福威镖局一百多口的性命,陸誠相信林平之絕對不會忘記。
“時間還早,平之打算在明年父母忌日的時候,親自上青城山,送他們一程。”
陸誠道:“我記得當時給你一些銀兩,并且提醒你去找個女人,你好像沒有聽我的?”
修煉辟邪劍譜,就意味着要斷子絕孫。林平之是福威镖局唯一的血脈,陸誠是想讓他能找個女人,爲福威镖局留下一個子嗣。
這樣他将來想重建福威镖局,也能有傳人留下。
林平之道:“陸大人的好意,平之心領了。不過平之報仇心切,也顧不得其他了。”
陸誠道:“那你現在實力如何?可曾摸到了先天門檻?”
知道的越多,陸誠愈發感覺辟邪劍譜的奇特。
先天之路都被朝廷和諸大門派壟斷,這辟邪劍譜究竟有何秘密,能夠讓人擁有先天宗師的戰鬥力。
林平之道:“辟邪劍譜的修煉,本就是逆反常規,走的也是天人化生,萬物滋養的‘獨’路,除非修煉辟邪劍譜,不然我這一條路對大人來說沒有任何益處!”
說到這裏,林平之用手輕輕拂過臉龐的長發,柔聲道:“若是大人願意修煉辟邪劍譜,平之願雙手奉上!”
“不用了!”陸誠直接拒絕林平之的好意,根本不給自己留下考慮的空間。
“真是毫不留情呢!”林平之滿是遺憾的看着陸誠,“若是陸大人願意,便可以和平之做姐妹了。不過……”
“不修煉也好,有平之保護大人,大人無憂矣!”
“放肆!”
劉菁眼神如劍,死死地盯着林平之,“大人放你上來,是一片好意。你豈可這般輕浮放蕩!”
“妹妹說我放蕩!”林平之先是錯愕,待仔細打量一番劉菁的身材後,俏皮的眨眨眼,“原來妹妹是嫌我搶了你的風頭啊!不過妹妹放心,我是不會和你搶陸大人的。妹妹與其和我在這裏争辯,倒不如多放些心思在慕容大人那裏,畢竟她才是陸大人的心頭好!”
“言談無度,舉止輕浮,若你再這般放肆,那便出去駕車吧!”随着劉菁話說完,她那黑色的眼眸,也随之化成了死灰色。
那是絕望的深淵,那是死寂的歸墟,萬物凋零的最終歸處。
‘危險,危險!’
林平之心頭警兆響起,在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死亡。在面前這個女孩身上,他感受到了比令狐沖更強大的氣息。
那是能讓他死亡的極緻殺意。
“你們兩個不要吵了,馬上就要到金陵了,讓我安靜一下。”
伴随着陸誠一句話,馬車随之陷入了安靜。
……
金陵、城門處。
一隊六扇門捕快安靜的站在那裏,領頭的是兩個身着青衣的捕頭。
“老王,從咱們接到調令,都一個月了。天天來這裏等着,他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到!”
“别說了,等着吧!這回上任的是一個年輕人,年輕人心氣盛,咱們還是老實一點,不要給他留下什麽借口才是!”
“我也知道是這個啊!可是這天天等着,兄弟們都煩了啊!”
站在二人身後的捕快,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那裏,聽到捕頭這樣說,他們内心一陣嘲諷。
煩,他們是不煩的。
他們在六扇門處于底層,就算是回去了,也是要做其他的任務。不是巡街,就是明察暗訪。尤其是這新任的江南神捕上任這幾天,他們比之前還要忙好幾倍。
什麽街道不幹淨,需要清掃了。
什麽城門百姓有礙通行,不讓走這個城門了。
總之這兩位是有事找事,沒事弄出事情,也要找事。
‘登登登……’
“王大人,劉大人不好了,神捕大人已經到了府衙,現在召你們兩個回去呢!”
兩個青衣捕頭對視一眼,心裏頓時慌亂起來。
新上任的神捕,這是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他們兩個在這裏等了半個月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按照正常的套路,這位大人來了之後,他們要緊跟大人的腳步,讓他們兩個向東,他們絕不向西,讓他們摸狗,他們絕對不偷雞。
事情有變啊!
……
金陵、六扇門分部。
“大人,這是金九齡大人犧牲之後,金陵六扇門的卷宗,還請大人過目!”
一個三十多歲,看起來頗爲憨厚的男人,正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陸誠。
陸誠看了一眼卷宗,随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屬下李大壯,見過大人!”憨厚男人李大壯,立刻回答道。
陸誠道:“很好,以後金陵諸捕頭,以你爲首,如何!”
李大壯面色一喜,随後便是面露難色,“大人,這金陵原本是以王捕頭爲首……”
“你這是在質疑我!”
陸誠面色變冷,厲聲道:“既然你不想坐這個位置,那就不要做了!”
“不是,不是!”
到嘴的肥肉就要丢了,李大壯直接扇了自己兩個耳光,“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那王捕頭和劉捕頭,對大人心懷不滿。”
陸誠道:“心懷不滿?你是擔心這兩個人接下來對本官的命令,會陽奉陰違,是這樣嗎?”
李大壯連連點頭,“這兩個人搜刮民脂民膏,手下的兄弟大部分都受過他的恩惠,如果他們不聽大人的話,那大人以後在金陵處事會很艱難啊!”
陸誠道:“這個簡單,既然他們搜刮民脂民膏,那就把他們拿下。至于接替的人選。這位是華山派嶽不群長老的高徒,便暫時擔任青衣捕頭的職位,沒問題吧!”
令狐沖想要拒絕,可在李大壯這個陸誠屬下面前,他不得不給陸誠一點面子。隻能把想要說的話咽到肚子裏。
李大壯朝着令狐沖恭維道:“原來是華山派的高徒,失敬失敬啊!”
令狐沖隻能抱拳回禮,“客氣、客氣!”
見李大壯還想說什麽,陸誠及時開口,“金陵的青衣捕頭是三人,現在有了你們二人,剩下的那個就從平常表現好的兄弟裏挑選吧!”
利益動人心。
如果空口白話讓手下的捕頭配合,那可以說是癡人說夢。因爲那王、劉兩位捕頭用利益把下面圍成一個小團體,想要破局,唯有讓手下人看到更好的出路。
而恰巧,官職的提升,就是一個很大的好處。
大到如果不是陸誠來,這些人隻能按部就班的在底下混,除了拿點錢,什麽功勳都得不到。
“令狐沖,你随着李捕頭去把那二人擒下來,至于剩下的捕頭名額,你們兩個共同磋商,最後報給我就行。”
“是,多謝大人信任!”李大壯激動的身體微微顫抖,原本他因爲不會拍馬屁,所以地位一直是最低的。如今得到陸誠的信任,一躍成爲心腹,又如何不會激動呢!
“去吧!”
陸誠吩咐一句,随後端起茶杯。
送客。
目送二人離開,林平之面露嘲笑,“不好好想着提升實力,執着于權利,沒有什麽發展前途了!”
陸誠慢悠悠品了一口茶,随後才輕聲道:“人各有所求,有的喜歡财富,有的喜歡權利,有的執着于武功,有的貪圖美色,隻要做好自己,他人的追求是什麽,對我們來說又有什麽關系呢!”
“況且,沒有這麽多人喜歡權利,朝廷又如何維持呢!”
林平之用手輕輕地撫摸長發,細細品味一番陸誠的話之後,他悠悠起身,“我追求實力,一個是想報仇,另外一個就是想留在陸大人身邊,爲大人分憂。此間雜事,我不喜!”
……
“公子,那林平之來到後院,選了一間主卧,在那裏收拾起來了!”劉菁來到陸誠身邊,小聲述說着後面的情況。
“他願意住,便在這裏住下吧!”陸誠說完,手裏拿出幾張銀票遞給劉菁,“這裏吃住不用發愁,衣服還是需要買幾件的。這是詩音姐上次給我的銀兩,你去買幾件合身的衣服吧!”
陸誠一個男人,衣服也可以穿六扇門配套的服裝,可劉菁一個女孩子,總不能沒有換洗的衣服吧!這次來到金陵,身邊隻有劉菁一個女人,陸誠不想在這上面虧待她。
“公子,我帶來換洗衣服了!”劉菁開口拒絕。
“不用擔心花銷問題,如今我已經是江南神捕,過年之後各方的孝敬也會到位。”陸誠從京城來到金陵,走了一個月,就是讓自己當上江南神捕的事情,傳遍江南。
這樣做,可以讓江南的勢力放心,讓他們以爲陸誠過來是混功勞,混待遇的。
當然,這麽理解也不錯。
陸誠不想在江南掀起多大的風雨,他現在隻想好好的修煉,一切維持現狀,對他、對江南諸多勢力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你穿的漂漂亮亮的,也能給我長面子!”
“好吧!”劉菁有些茫然的接過銀票,在衡陽的時候,衣服飾品會有母親幫她選擇,之後劉家滅門,有慕容仙在她身邊。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穿着問題,如今猛然要自己選擇,劉菁有些不知所措。
“咦,師叔這是發錢了?”令狐沖來到門口,正好看到陸誠把銀票給劉菁,眼睛頓時一亮,“馬上要過年了,師叔也給我一些銀兩吧!”
陸誠眼睛一瞟,“要銀兩做什麽?你可知剛才我給你安排了官職,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要錢喝酒啊!”令狐沖理直氣壯道,“從華山下來的時候,師娘和小師妹也給我一些銀兩,然後都被我拿來換酒了。”
作爲酒鬼,令狐沖可以三天不吃飯,但是不能一天不喝酒。
“再說了,我來師叔身邊,是保護師叔的。如今師叔沒有問我就給我安排一個活,這都打亂我修煉的時間了!”
陸誠無語,“照你這樣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了?”
“嘿嘿嘿,倒也不全是!”令狐沖用傻笑來掩飾自己的尴尬,“重要的是師侄我沒錢喝酒了,作爲我最敬愛的師叔,您是不是該照顧一下師侄我啊!”
原本讓令狐沖喊一個年齡小的人叫‘師叔’,他還是不願意的。可如今爲了銀子,他這師叔叫的簡直比親的還親。
“給你可以,不過要從你的俸祿裏扣!”陸誠可不慣着令狐沖。
要說照顧劉菁,那是因爲她無家可歸,而且是女孩子,不照顧說不過去。
令狐沖年齡比陸誠還大,居然舔着臉朝着陸誠要錢,這臉皮厚度,簡直比陸小鳳還陸小鳳。
“師叔不要啊!”
令狐沖叫苦道:“剛才我問了一下,這青衣捕頭的俸祿,一個月才幾兩銀子,連我的酒錢都不夠,更别說馬上要過年,我還得給師父、師娘、小師妹買禮物呢!看在我來爲師叔分憂的份上,師叔您就給我一張銀票吧!”
爲我分憂?
我看你是過來給我找麻煩的吧!
陸誠現在很想問問嶽不群,他爲什麽要這樣害自己。明明他來金陵當神捕就夠麻煩的了,還要給他塞個混吃混喝的過來。
這是怕自己不夠麻煩嗎?
“嶽兄和甯女俠的禮物,我到時候會準備!你的話,先待着菁兒去買幾件換洗的衣服,剩下的銀子,就給你買酒吧!”
“師叔,多謝師叔!”令狐沖一個飛撲過來,就要給陸誠來個大大的擁抱。
“滾!”
陸誠擡手一掌,渾厚的掌力形成一道氣牆,把令狐沖推了出去。
“你最近的表現,我會記錄下來,到時候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師父和師娘,明白嗎?”
令狐沖一個腳步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師父和師娘對他不滿意。
如今陸誠用這一招對付他,那是直擊要害。
“明白,我明白了!”令狐沖沮喪着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