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給你師父留那麽一丢丢面子嗎?
“……你記得一年多以前,師傅帶着你去東溪坊的崗豐村壓制惡靈的事情嗎?”
唐今眨巴了眨巴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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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以前,唐今差一點滿四歲,那時候已經習得了不少文字,在風水玄學上已經展現出驚人的天賦。
當時網上流傳着一座鬼村,就是崗豐村,怪事頻發,對于風水玄學師來說這地方是妖孽橫行。
算是青山道人帶着唐今出的很遠的一趟門,聯合東溪坊的五蘊道觀将崗豐村的事情處理鎮壓。
崗豐村在很久以前被思想禁锢的非常嚴重,不少人枉死,附近還有一個亂葬崗,周圍城鎮找不到姓名的屍體都會被扔到那邊,日積月累就形成了風水上的死局。
那時候已經很危險了,人命關天,也顧不得追究根本消除怨念,都是快速鎮壓處置了,那時候唐今沒真正下場,但根據老祖宗留下來的卷宗,對一種驅鬼靈符做了些許改良,派上了大用場,後續唐今因爲種種原因不再使用那種符紙,卻還是給小奶團心裏留下了深刻印象。
崗豐村也是貧困村,而且建在山上,這兩年的時間地方脫貧,政府已經組織了崗豐村的大半居民遷離。
但現在還有小部分居民留在崗豐村。
這地方不是風水上的不太平,實在是人命積壓出來的不太平,要想安安穩穩的在這地方居住,每隔幾年就要鎮壓一次魑魅魍魉。
東溪坊距離神都比距離三清山那邊更近一些。
加上之前這事情就是唐今參與,這次有了新委托,除了崗豐村的事情,還有新雇主沒了解情況就在周圍建了民俗住房,結果現在成了鬼宅了,五蘊道觀發了消息給不少人尋求幫助。
唐今人小鬼大,知道了解的可多,這才打電話過來。
小團子那邊已經跟師父說完,被唐文钰抱着喂完了早飯,旁邊是爺爺專門給她做的小木劍,還有幾柄更長一些的,也是定做出來讓小團子教着唐家衆人舞劍,鍛煉體魄。
唐文钰懶在一旁,小團子倒也沒催,托着自己的下巴。
五蘊道觀——
跟三清道觀一樣,是個一路傳承下來的道觀,不過五蘊道觀跟三清道觀不同,五蘊道觀的觀主就是個能看得風水的道士,沒有青山道人那樣的本事,自然也沒有青山道人那漏财的命格。
最近兩年五蘊道觀是香火鼎盛,靠着周圍的老百姓過的風生水起相當不錯。
也就是說——
對方發布的委托,有着數不盡的小錢錢。
唐今徹底想通,眼眸一亮,刷的一下從沙發上跳起,抱着自己的小木劍,用木劍的尖尖去戳唐文钰。
“美人哥哥,快點動起來,人的生命在于運動,讓今今教你一套厲害的劍術!你得知道,男孩子出門在外要記得保護好自己!學起來!”
唐文钰:……
少年擡手,雪白的小臂搭在頭上,蓋住長睫與狐狸眼。
可饒了他吧,他覺得他還是适合回去敲鍵盤。
***
崗豐村入夜。
周圍的風呼嘯,吹着枝丫,都像是喪女哭泣,從古至今的傳統,村内人一入夜就不敢出門。
夜色晚風裏,隻有一個中年男人帶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走在村外。
江安握着手中的桃木劍,小心翼翼的在外面行走。
“師父。”
身後略帶稚嫩的聲音也壓得很低。
“這裏的鬼怪好像很厲害,周圍很濃的煞氣。”
“噓——小一你小聲點,要是你驚擾了周圍的東西,師父可說不準來不及救你。”
江安連忙示意江小一安靜。
江小一懷中也抱着一柄木劍,身材練得倒壯實,聽見這話,眉眼堅毅,認認真真點頭。
他們也是風水玄學師,隻不過祖宗輩上就不曾加入什麽道觀,風水玄學的法術都是自己祖輩傳下來,跟大道觀的傳承也不一樣。
而且現在這樣的風水玄學師越來越稀少,畢竟有這種天賦的人現在是越來越少見。
江安是他祖上風水玄學的最後傳人,而江小一是他在十幾年前撿到的小孩,找不到父母,也有風水玄學上的本事,就被江安記在自己名下,又當爹又當師父,傳授他風水玄學。
平時也是靠着算命看卦,行俠仗義,處理一些事情生活。
這一次是他們在行到附近,聽說這邊鬼村的名聲,由幾個村民請來處理這裏事情的。
白天這裏看着還好,入了夜,這裏的情況簡直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他額角冒着細汗,走南闖北這麽多年踢到了他可能踢不動的硬茬。
正想着,風聲更戾,夜色下好似籠着漆黑的霧,漆黑之中亮起了無數的小亮光。
像螢火蟲那般。
但江安卻在看清楚的一瞬間頭皮發麻。
哪裏是螢火蟲——這分明是一雙雙惡鬼的眼睛。
凝聚了所有黑暗面的情緒——嫉妒、委屈、憤恨,想要将所有人拉入跟他們同樣的境地。
在那些東西盯上自己的瞬間,江安想也沒想反身拉住江小一就往最近的屋子那邊跑。
“開門,老鄉開門——”
他解決不了這裏的問題。
已經不是要不要小心謹慎的問題了,在這村子裏,他完全可能将兩人的性命都丢上。
門鎖不斷轉動,裏面的人雖然看不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但聽見這話也想要開門,隻是屋内的燈光和屋外的漆黑像是分割開來的兩個世界。
“哎?怎麽打不開鎖——”
屋内的聲音隔着門闆。
太晚了。
江安伸手将江小一護在懷中,指尖顫抖。
而下一秒。
那些撲過來的惡鬼身上像是點燃了火焰,在哀嚎之間,虛虛的火焰連成一片,厲鬼盡散——
好生厲害。
江安還驚魂未定的回頭去看自己的救命恩人。
是個二十歲冒頭的少女,她黑發高束,身上穿着藍白兩色道袍,手中拿着一柄看不出材質的長劍,長劍尖上有着一點燃的符紙,在此刻還緩緩燃燒。
神情倨傲,身邊還站着兩個青年,那目光并不友善,完全是奚落看好戲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