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臨近年關。
嚴家産業就算面對困局,年終的總結還要做,以前的一些重要文件都被擺放在桌,此刻被他一下子揮落,露出下面被夾在裏面的一份報告。
親子鑒定——
看見上面這幾個字,他表情一愣。
冷不丁就回想起來唐今之前的一句——已經确定了的事情,不妨再多确定一下。
他心頭猛地一跳。
——
“越哥,你回來了?”
馮欣宜坐在沙發上拿着遙控器,看着嚴啓越步伐匆匆進門,隻簡單回了幾句話就去了房間。
她臉色變了變。
雖然過往的很多痕迹都已經被抹掉,但畢竟是發生過的事情,就算是再怎麽利索也不可能全數抹掉。
而自從上次回來,嚴啓越對待她的态度也很顯然改變了不少。
這樣下去不行,她想着微微咬着牙。
“媽媽?”
嚴笙也察覺到最近父母之間氣氛不對勁。
馮欣宜勉強帶出一點笑容來,心中思考着該要怎麽辦。
***
有了懷疑。
重新親子鑒定,結果也來的很快。
上一次雖然也是他親自參與做的親子鑒定。
他自我感覺肯定不會出錯。
但被唐今那麽一說。
他心中的疑問不斷擴大——忽然就想起來,當初去做親子鑒定時候的醫院就是馮欣宜挑選的醫院。
但那好歹也是個正經的醫院——
他捏着文件袋,抿着唇角坐在車上,最後打開文件。
大概是他自己騙自己。
馮欣宜向來柔柔弱弱,之前的生活一直過得很艱難,怎麽可能有那個能力聯合醫院來騙他呢?
心中本已經放松下來,但真正看見報告結果的時候,他指尖瞬間收緊。
‘——兩者并無親緣關系。’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再撥通醫院的電話。
再三确認這是統一送檢,流程不會出任何問題,甚至還被醫院的人不知道以什麽樣的心情科普了一下有些不正規的私立醫院送檢可能做出來的貓膩。
這方面有利可圖,不統一規整就難免出現一系列的問題。
嚴啓越手狠狠的砸在方向盤上。
想着剛剛醫院工作人員的口吻。
他像是個終于發現老婆綠了他的可憐男人。
手指都氣的發抖,去撥通馮欣宜的電話。
但并沒有打通。
匆匆忙忙沖回家中。
家裏值錢的東西包括馮欣宜都不見了蹤影。
不等嚴啓越反應過來。
他的電話再次響起。
上一次登門他徹底惹惱了江家,本來江家就掌握着嚴家命脈,現在嚴家這邊資金回流不回來,江家又徹底撤資。
雖然江家不能說沒有損失,但是比起嚴家來,那點損失還不至于打擊到江家的産業鏈。
嚴家終于支撐不住,要宣告破産,接下來的幾天銀行方面将會來回收評定他名下剩餘資産夠不夠還清款項。
一個月前還意氣風發,到現在近乎一無所有。
被愚弄了。
想着馮欣宜的樣子。
他被人狠狠的愚弄了。
他終于沒忍住,開始摔家中的東西。
***
馮欣宜卻已經僞裝了假身份,坐上了郵輪,将嚴笙甩給了她曾經癡心不忘的窮姘頭,就幹脆利落卷着嚴啓越的錢财準備逃跑。
她手中有這些資源勢力也純粹因爲她最後交往的那個男友是在道上混的,雖然已經被捕被抓進去,但他的确對她有幾分情面在。
留下了人給她安排了不少事情。
‘嫂子,這可是兄弟最後一次承季哥的情,以後這忙兄弟可就幫不上了,看你不也卷了那老實人的錢跑了,到外面的國家找這個人辦個身份信息的确定,以後就别回來了。’
馮心怡一頭妩媚的長卷發,楚楚可憐的一張臉,手中拿着手機,看着上面發來的信息。
良久她哼了一聲。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上趕着獻殷勤。”
不過——
她看着自己新賬戶裏面的餘額,唇角又忍不住的揚起。
雖然嚴家看着隻是普通世家。
但嚴家這些年能變現的東西也不少。
去外面消費水平低一些的地方可以讓她潇潇灑灑的過上一輩子了。
“就當做精神補償了。”
她擡手在拆下來的之前的電話卡上輕吻,随後将電話卡折斷,唇角帶着笑意。
到時候誰也找不到她。
嚴啓越那種男人就跟自己的自負過日子去吧。
在上郵輪之前她還需要格外小心,但在郵輪于海面航行之後,她已經徹底放松下來。
新國家假的身份信息在港口并不會查的很嚴格。
到時候找到接頭人,将信息補好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想到自己以後的的美妙生活,馮欣宜換了件衣服就去參加船上的派對,漂亮的長相妩媚的身姿也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她留了幾個人的聯系方式,臉上因爲酒精而微微泛紅,擡腳往自己房間走。
隻是很奇怪——
她有些迷茫的眨着眼睛。
這條路是不是有些太長了?
而且周圍也太安靜了些?
她伸手捂住自己微微脹痛的額角。
大概是船上房間都長得一個樣,所以讓她有點迷路了。
“小姐——”
她看見不遠處的人影,溫溫和和的開口。
那人影穿着一身藍白色調的裙衣。
這樣的打扮讓馮欣宜覺得有些古怪又有點熟悉。
直到被海上吹來的風給凍得一個激靈,她才反應過來。
爲什麽這個人在船上欄杆旁看海——會穿的這麽少?
而下一刻,那人輕飄飄的往前一栽,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筝,直接落進海中。
馮欣宜的酒吓醒了。
下意識的扶住了欄杆往下看。
黑夜之中,海面随着船隻的行動泛着波瀾。
漆黑的海完全看不見海底的模樣,這郵輪本就很高,從這往下看就難免有種眩暈感,好像站在萬丈懸崖上,往下眺望。
在神秘深邃的黑暗之中,是來源于未知的可怕驚恐。
“錯覺——應該是錯覺——”
馮欣宜已經徹底醒了酒。
她這個時候恍惚的想起來。
曾經讓她羨慕嫉妒的人,那個婚生子馮安安,因爲心髒方面疾病從樓上摔落的時候,穿着的就是藍白色的裙子。
她也沒做什麽——
她隻是很厭惡這個所謂的姐姐。
她從小吃盡了苦頭,明明都是爸爸的孩子,爲什麽所有好的名聲都是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