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奴連忙說道:“老祖,是真的,我一晚上一個噩夢接着一個噩夢。你看我黑眼圈都出來了。”天奴爲了證明他沒有說謊,靠近天沐子讓她看他的黑眼圈。天沐子伸出一根手指将天奴推開,說道:“算了算了,不打就不打,下次再收拾他也不晚。”說完,轉身往山下走去。沒走出幾步,大自在散人從路邊跳了出來,完全沒有了起先那種英俊潇灑的形象,衣服破破爛爛的,鼻青臉腫,差點就嘴歪眼斜。一邊龇牙咧嘴,一邊說道:“我說那小子怎麽回事?怎麽見人就打呢?不會是瘋子吧?”
天沐子看到他那樣子,心情突然變好,呵呵笑着說道:“什麽瘋子?人家是南荒的青年才俊。你這爛蛤蟆還真是小心眼兒,你打不過人家,就說人家是瘋子。你覺得這樣好嗎?”大自在散人聽這話,一下子就炸毛了,大聲說道:“你說我打不過他?笑話,我大自在散人縱橫江湖數千年,一路橫推,我怕過誰!我怎麽可能打不過一個毛頭小子,今天要不是我狀态不好,早就把他打得哭爹喊娘的。你若不信,把他叫出來,我打不死他。”天沐子簡直懶得理他,腳步都沒有停下,繼續往山下走。
大自在散人的臉面頓時挂不住了,于是拉着天奴說道:“小兄弟,你相信我吧?我看你誠實可信、天資聰穎、骨骼驚奇,必定是練武奇才。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要實話實說。”天奴一看就是老實人,體魄強健,孔武有力。聽到大自在散人誇他,搞得他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你真打不過他!”大自在三人立馬垮掉了,一張臉像便秘了似的,哼了一聲,撇開天奴,大步往前走去。天奴抓了抓頭,感覺莫名其妙。
天沐子看到這一幕,心情更是愉悅,幾乎要高歌一曲。天女也是抿着嘴笑着,說道:“天奴,你怎麽實話實話呢?你就不能瞎說讓大自在散人前輩高興高興嗎?”天奴連忙擺手說道:“這可不行,大自在散人前輩可是誇我誠實可信,我怎麽能騙他呢?我當然要實話實說啦!”
天女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而前面的大自在散人聽了這話,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吃屎,很是狼狽,幹笑了幾聲,道:“這小兄弟還真是實在!”天沐子絲毫不顧淑女形象,咯咯笑個不停。
大自在散人也是個老牌的皇級老祖,在真武境浸淫近千年,可沒想到今天卻是被一個小輩欺負,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裏那個委屈,簡直是天還要高,比海要深。憋了一肚子的悶氣,一張臉像是吃了狗屎一般,五官都變形了,好好一張帥臉,卻是變成這樣,也是奇迹。自言自語着:“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偷襲了!我還真就不信,老子真打不過你!”心裏意淫着要如何如何虐待那小子,心情逐漸好起來,甚至有些手舞足蹈,怪笑個不停,好像是得了癔症,瘋了一般。
天女看大自在散人那副模樣,對天奴說道:“你看看,現在大自在散人前輩都瘋了。要是你說句假話,也不至于到現在這個地步。”天奴可不認賬,他的一根筋可是出了名的,愣頭愣腦。像是孩子賭氣一般,小聲嘟哝着:“那可跟我沒關系,若不是他誇我誠實可信,我怎麽會實話實說呢?說起來,都是他自找的。完全跟我沒有關系!”
天沐子聽到他的嘀咕,咯咯笑着,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對對,跟你完全沒有關系。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有道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天奴聽到天沐子的誇張,原本皺巴巴的一張臉,如同花兒一般綻放。
大自在散人用實力演繹了‘意淫雖然沒用但是很快樂’的真理。一路上盡是大自在散人歡快、爽朗的笑聲,驚得樹林中的飛禽撲棱棱飛向遠方。可若是在前方觀察他,便會發現他五官極度扭曲,雙眼赤紅,是動了真怒了。他苦追天沐子近百年,不知制造了多少浪漫的場景,才逐漸打動天沐子的芳心,允許他接近她。本想在逍遙峰一舉拿下,可沒想到突然出了這麽一檔子事,他完全像個傻瓜一般,顔面盡失,被天沐子嘲笑。這幾乎不亞于奪妻之恨,他豈能不動真火?
“小子,這梁子算是結下了!想我大自在散人交遊滿天下,我就不信沒人能治得了你。明的來不行,我那就搞暗殺,不取你的狗命,難以洗刷加之在我身上的恥辱!”大自在散人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幾乎要将他點燃。
一到逍遙鎮,大自在散人便去聯系他的一些朋友。他第一個找上的便是墨夜,前些日子在西荒逗留,正好結實了血神教的長老墨夜,兩人相談甚歡,飲酒作賦,差點就桃園結義。一見到墨夜,他就将段嶽如何趁他不注意偷襲毆打他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而墨夜此時也正爲天神子的死而難過,兩相結合,兩人一拍即合。“墨老哥,那我們就定在今晚,一同上山,幹掉那個無恥的小人。”大自在散人欣喜若狂,沒想到這墨夜老哥如此義薄雲天。墨夜正愁沒有理由上山呢?若是無故上山,肯定會被群起而攻之,現在有了這個爲友出頭的借口,完全可以大搖大擺的上山。一則是幹掉那小子爲血神子報仇,二是順便開啓神藏。這才是一舉兩得,那是血神教教主也沒法怪罪他。
是夜,大自在散人和墨夜喬裝一番後,往山上趕去。兩人輕輕松松就進入了逍遙派門院。“墨老哥,那小子喜歡躲在虛空中搞偷襲,卑鄙無恥,你可要小心了!”大自在散人出于好心提醒墨夜。墨夜聽這話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畢竟他一個堂堂半聖,何須你多嘴?
正巧段嶽剛剛在後山木屋那兒弄了點吃的,剛踏入演武場,就看到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大喝一聲,道:“何方宵小?敢來此造次?”往脖子上一摸,化血天刀出現在手中,一步踏空,喝道:“看我‘天神六式之屠神式’!”嗡地一聲,耀眼的血紅色将大殿前方映得通紅,巨大的刀影裹帶着猩紅的刀氣從天而降。墨夜怒吼一聲,竭力阻擋。這一切發生太快,他根本就來不及躲閃。轟隆一聲,墨夜悶哼一聲,蹬蹬蹬後退了三步,噗一聲,噴了口血。他手中的兵器瞬間爆碎,替他擋住了近六成的刀氣。段嶽發現是一個半聖,大喝一聲,全身瞬間被紫金色的鱗片覆蓋,又是一式‘屠神式’。
這次的威力更大,感覺天都在顫抖,如銀河墜落。墨夜亡魂皆冒,撕裂空間,迅速遠去。大自在散人本是躲在墨夜後邊,先前那一擊,他毫發無傷。現在墨夜突然跑路了,他就像一個赤果果的美女突然出現在幾十個饑渴的壯漢中間一樣。轟隆一聲,來不及阻擋,就被猛烈的刀氣撕碎。
墨夜從半空中再次出現,此時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大自在散人已經隻剩下幾縷布條了。墨夜暗恨不已,沒想到被那小子占了點先機,後果卻是這麽嚴重。
段嶽看着半空中的半聖,全身繃緊,絲毫不敢大意,伸手将纏住眼睛的布條扯掉,火力全開。一步步踏上半空,邊走邊說道:“你是誰?深夜來我逍遙派所爲何事?不要跟我說你是來賞風景的!也不要說是路過的!”墨夜冷哼了一聲,說道:“小子,當初你一刀就将我們血神教的天才血神子給宰了,老祖是來報仇的。若是閻王問起,就說是血神教的墨夜長老送你下去的!”段嶽冷笑一聲,說道:“好,我佩服你!若是你不小心到了閻王面前,就說是逍遙派掌門段嶽送你下去的!”
墨夜表面雖然鎮定,但是看到那雙金黃色的眼睛,仿佛有一股岩漿要從裏面噴出來似的,根本不像是一個人應該擁有的,心裏有些發憷。大喝了一聲,壯壯膽,率先出手。而段嶽則是将天刀收起,身體節節拔高,手握盤古斧。看對方發動攻擊,氣定神閑,突然大喝一聲:“天地開!”嗡地一聲,感覺天地都震動了一下。墨夜一驚,攻擊停滞了一瞬間,爾後滿臉懊悔,跨步橫移近千米,躲開了段嶽的緻命一擊。看了看剛剛站立的那個地方,全身一顫,終于知道姜十三等人的胳膊是怎麽丢的啦!
段嶽看一擊失利,淩空跳起,又發動一式‘萬物生’!墨夜下意識使出了最厲害的招式,大喝道:“看我傾城一刀!”他沒有選擇隻能拼命,他感覺到四周的空氣都在炸裂,若是在晚一秒,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出手了。
轟隆一聲,段嶽被震飛了近百米,全身如遭雷擊,咳了一聲,一口血上湧,從嘴角溢出。那邊墨夜也不好受,他本來就失了先機,受了傷。此刻更是神情萎靡,已經心生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