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嶽急得冷汗直流,其中一個原因是手腕處的疼痛,另一個原因卻是害怕,恐怕這老賊調息結束後,就會立刻要了自己的性命,最最可怕的是,還要被吃掉!絞盡腦汁,卻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難道自己真就要折在這兒?
一個小時後,段嶽一籌莫展,而那個老賊已經調息完畢,一臉欣喜,看來收獲不小。老賊高興地連拍了兩下段嶽的左肩,咔嚓一聲,肩胛骨被拍碎。段嶽緊咬着牙,愣是不吭一聲。老賊眼睛一眯,怪笑着說道:“小子,是條好漢,想必是甯死不屈了?那老夫成全你……”說完擡起右手,就要往段嶽天靈蓋來上一掌。突然傳來一聲巨吼,聲波滾滾,感覺整座山都在震動。
老賊眼睛一亮,收回右手,沖了出去。
段嶽長長的吐了口氣,手腳有些發軟,全身都被冷汗浸透,微風一吹,冷飕飕的,打了個冷顫。
“小黑蛇,這次聰明了,竟然找來幫手,倒是讓老夫大開眼見啊!不過,一條臭蟲、一隻扁毛畜生,能奈我何?……”
聽聲音似乎逐漸遠去,段嶽強忍着痛苦,摸出了那瓶長生液,咕咚咕咚灌了半瓶下去,将剩下的收了起來,以防再次被老賊重傷。不一會兒,全身開始滾燙起來,仿佛被放入沸水中蒸煮一般,臉色潮紅。咬牙扶正左手,等待長生液發揮效用。那條傻龍睜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看段嶽喝着什麽東西,不自覺的伸出大舌頭舔了舔大嘴巴,龍涎流了一地,尾巴搖擺十分歡快,活脫脫一隻小狗崽。
不愧是長生不老藥的精華,半個小時後,段嶽已經恢複如初,甚至連被老賊吸盡的内力,也恢複了一成,實在幸運!段嶽狠狠的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維變得清晰起來。現在是脫身的唯一機會,若是那老賊回來,有八成的可能是他會一掌送段嶽下地獄,另有兩成可能是他若大敗而歸,必定會拿自己撒氣,很可能會折磨一番,生不如死。可一時也沒有好辦法,看着那隻傻龍,眼睛一亮,計上心來。
段嶽摸出了半瓶長生液,開始誘惑它,道:“小黃龍,想不想喝啊?這可是好東西,堪比蓬萊仙釀,味道真是美極了。”還裝模作樣的,微微喝了一點。
小黃龍跳得更是歡快,龍涎嘩嘩流,幾乎彙成一條小溪,使勁的點着頭。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想必也不會白白占我的便宜,這可是丢你們龍的臉,是也不是?”
小黃龍呆了呆,想必是在思考,這‘無功不受祿’是什麽鬼。随後使勁的點着頭。
“好,是條正經的龍,這樣,你把我身上的鐵鏈給弄斷,那我就把這東西給你喝!”
小黃龍連忙搖頭,那老賊給它留下了極爲嚴重的心理陰影。
段嶽一看那眼神,絕對沒戲,隻能另外想辦法。突然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雙手都能動了,拍斷身後的石柱就好了,幹嘛還要費這麽大的力氣來哄騙那隻傻龍呢?那老賊爲了吸段嶽的内力,将他的雙手給松開了,後來卻是忘了重新綁起來。段嶽反手兩掌,震斷了石柱。
悄悄到山洞口看了看,老賊還沒有回來,遠遠可以看見,黑龍、還有一隻怪鳥聯手,和老賊纏鬥着,雖然老賊實力強大,但是他的對手們也不是吃醋的,左右圍攻,上下偷襲。更關鍵的是,這山洞前就是懸崖,雲霧籠罩,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安然無恙的下去,若是冒然下去,必定摔死。又看了看那隻漆黑的弓,反正都是死,一咬牙,決定铤而走險,偷襲老賊。拿了弓,悄悄躲在洞口右側,待老賊回來,就給他一個‘驚喜’。調勻呼吸,如同獵豹一般,等待着獵物進入伏擊圈。
二十分鍾……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九十分鍾……
終于回來了,段嶽全力拉開弓,一根晶瑩剔透的箭矢出現,光線一暗,箭矢飛了出去。先天高手實在那是難以想象,迅雷不及掩耳,老賊急速轉身,右手如黑龍出洞,一把抓住了箭矢,一臉猙獰的看着段嶽。老賊顯然在黑龍和怪鳥的聯手下,受了重傷,嘴角鮮血溢出,胸口三道血痕,流血不止。就算是這樣,眼神湛湛,精氣神反而更好了。正要将箭矢丢掉,可惜他看走眼了,那箭矢轟然炸開,老賊慘叫起來,右手被炸斷。
“小雜種,就算死,老夫也要拉你墊背。”老賊飛速點了幾個穴道,血止住了,爾後沖了過來。
段嶽暗暗叫苦,那一箭幾乎吸光了他殘存的内力,現在一個三歲小孩都可以将他輕松撂倒,更何況是先天高手呢!
就在老賊馬上要掐住段嶽脖子的時候,鐵鏈撞擊聲響起,一根黃色的鞭子一下子抽在老賊腦袋上,老賊跌跌撞撞的朝着左邊倒去。眼看要倒下,那老賊突然伸出左手扶在洞壁上,站穩了腳跟,搖了搖腦袋,惡狠狠的看向小黃龍。
小黃龍本想來個落井下石,沒想到這老賊竟然還這麽強悍,被老賊的眼神吓到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很好,兩個小雜種竟然想趁人之危,好得很,若是老夫直接殺了你們實在太便宜了,老夫要你們生不如死!老夫要讓你們嘗一嘗新發明——點天燈!”
半個小時後,段嶽終于知道什麽是‘點天燈’了,他和小黃龍被一根鐵鏈綁着,吊在山體上,那鐵鏈則綁在山頂的一根鐵柱上。這老賊果然狠,若是遇到雷雨天,山頂的鐵柱就是專門招雷啊,到時天雷被引下來,段嶽和小黃龍就遭殃了,真的天打雷劈!想想就頭皮發麻,隻有那傻龍什麽都不知道,還在傻呵呵的樂着。段嶽闆着個臉看着小黃龍像一隻風筝一樣飛來飛去,玩得不亦樂乎。
說曹操,曹阿滿就到。烏雲密布,雷公電母開始發怒,方圓百裏的雷電,全被那山頂的避雷針給勾引了過來。一人一龍可就慘了,慘叫聲是一個接一個,好像接力賽一般,沒幾下空氣中就彌漫着一股熟肉香味。天色越來越陰沉,沒多會兒,暴風雨來臨,鴿子蛋般大小的雨點噼裏啪啦打在身上,段嶽五髒六腑都在巨震,嘴角溢血。小黃龍倒是沒事,有龍鱗護體,這雨點都是小事兒,很是惬意的看着段嶽大呼小叫。
老賊站在山洞口,看着一人一龍受苦,很是開心,感覺連斷手之痛都減少了大半:“小雜種們,好好享受吧!老夫非要點它個九九八十一天不可。”
高出不勝寒,夜裏特别的冷,風又大,一人一龍身上開始結冰碴子。到了後半夜更冷,小黃龍睡得很香,段嶽冷得直罵娘,體内一絲内力都不剩,自從修煉神功以來,就沒有承受過嚴寒之苦,現在倒好,很可能要冷死,世事變遷,真是玄妙!
好不容易挨到太陽升起,身上的冰碴子開始融化,那又是另一番酸爽,牙齒都差點碰碎,又冷又餓。
老賊到了中午才從山洞裏出來,臉色蒼白,精神非常不好。
這時倒是不冷了,可問題又來了,開始熱了,大汗淋漓,沒過一個小時,嘴唇開裂,饑渴難耐。餓得頭昏眼花,看着小黃龍的龍尾都像是一根香腸,抓住狠狠一咬,差點把牙齒咯掉。小黃龍氣呼呼的一尾巴甩在腦袋上。段嶽頓時覺得腦袋被鐵錘敲打了一下般,很幹脆的昏了過去。
段嶽又饑又渴,忽然好像有一滴滴的水滴到幹裂的嘴唇上,想必是下雨了,連忙張開嘴巴來接雨水,喝了一口,感覺有點不對勁,有點黏糊。睜開眼睛一看,他上面的黃龍正吐出一口龍涎往他嘴裏滴着,玩得不亦樂乎。段嶽感覺胃裏翻江倒海,哇哇吐了起來。
指着黃龍,氣得直發抖,喉嚨裏像是火燒一般,話都說不出來,隻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努力壓制怒氣,罵這傻乎乎的小龍,隻會是浪費口水,徒勞無益。
到了傍晚,天色又開始不對勁起來,陰雲密布,厚厚的雲層中悶雷炸響,電光四射,眼看又是一場暴雨要來臨。
段嶽心裏暗暗祈禱,快點下雨、快下雨……
一個小時後,那場雨還在醞釀,好似難産一般,天雷倒是轟個不停,一人一龍的慘叫聲不時響起,老賊聽着他們的慘叫聲,精神竟然好了許多,開始在山洞口罵罵咧咧。
可惜段嶽什麽也聽不見,饑、渴已經把他折磨得耳朵好像失聰了,隻能看見老賊動口,揮動着僅剩的左臂,指指點點,好像在演默劇一般。
又半個小時,終于下雨了。
段嶽張開嘴巴,任憑雨水往嘴裏灌,感覺舒服了很多,可能灌了太多水,饑餓的感覺慢慢消失。
是夜,寒冷來襲。
段嶽順着鐵鏈慢慢爬了上去,又順着黃龍龐大的龍身一路上爬,直到龍頭。雖說是‘小’黃龍,但它一點也不小,約莫六十米長,直徑能有四五米粗。剛好耷拉着腦袋,段嶽扶住龍角,四仰八叉的躺下,拉過兩側的鬃毛蓋在身上,呼呼大睡起來。
睡得正香,忽然感覺正往下掉,猛烈的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接着铿一聲,老腰差點挂斷。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看到小黃龍氣呼呼的瞪着。
“太小氣了,小氣龍……”
段嶽嚷嚷了幾聲,也不再白費力氣,不去看小黃龍那氣呼呼的表情,專心考慮逃脫的對策,可惜根本沒有辦法,隻能暗中積蓄實力,靜靜等待機會,卧薪嘗膽,十年磨一劍,隻要活着,總會有機會的,不覺中又睡了過去。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