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外面一片幽靜,我躺在這已經完全腐爛掉的棺材裏面,仰面對天,可以清晰的看到天空正有一輪冷月孤懸于中間,顯得有些凄涼!
“誰!給我滾出來!難道人都死了你們還不打算放過他,連屍體都要折騰嗎?”
忽然,一聲厲喝從旁邊傳來,那聲音赫然是林青的,然後,我就看見一道高挑的身影漸漸走入了我的眼簾,就站在被我一拳頭轟開的大坑旁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我,明月之下,她俏臉生煞,雙目含怒。眸中殺機畢露,隻是饒是如此,也難言那俊俏的模樣。
這人,可不就是林青!?
我擦了把臉上的泥土,整個人都快是個泥人了,身上的衣裳也腐爛的厲害,不過,當我看到林青以後,還是忍不住的咧嘴笑了起來。
臨别一幕,至今曆曆在目,現在,我唯一的情緒就是想笑,雖然,在笑的時候周圍還沒有完全平息下來的泥沙總是不停的滾落下來,最後往我嘴裏頭鑽。
林青也愣了,在看到我的刹那,身上的煞氣幾乎在一瞬間全都消失了,小嘴微微張開,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過了許久才讷讷嘀咕道:“小,小天…;…;你…;…;”
話還沒說完,她就像是個孩子一樣嘴巴一癟,“哇”的一下子哭了出來,然後…;…;這妞竟然直接從大坑外面跳了下來,直撲我的面門而來!
嘭!
我身下的棺材瞬間碎裂!
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裏,反正這個地方的土壤非常濕潤,幾乎已經到了泥濘的地步,要不不至于一年的工夫我這棺材和身上的衣服就全都腐爛了,林青這一下子跳下來,這可妥了,就像是重錘砸在了釘子上面一樣,差點給我整個人都釘進濕潤的泥土裏面!
不過,她對這個是一點都不管,死死的抱着我,不斷的哭嚎着,我都想不通,她平時鐵骨铮铮整個一比硬漢還要硬的妞兒,咋的哭起來就這麽帶勁兒,就跟打開了水龍頭一樣,眼淚稀裏嘩啦的往出流,而且是在使勁兒撕扯着我的衣服,很快就跟我在泥水裏面滾在了一起。
于是,這就出事了。
我現在身上的這些衣服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了,哪裏經得住她這麽折騰啊?來回一撕扯,身上的衣服都快變成碎布條了,再扯下去都快全裸了,而且,林青好歹一香噴噴的大美女,跟你在一泥水窪子裏翻滾,擱誰不得有點感覺?可惜這是我姐,我也就能眼睛欠欠的看看而已,至于别的,不敢做非分之想,生活不是網絡種馬文,所以,到了後頭,我也有點受不了了,雖說我也很享受這一刻的相聚,不過,還是連忙說道:“哎,姐,姐,稍微等等,咱都很久沒有見面了,你不覺得有很多話要和我講嗎?而且,我們之間也确實有好多事情需要說啊,這個地方确實不是太合适呀!”
我這邊開了頭,林青才終于一點點的冷靜了一些,哭泣的聲音漸漸變小了,擦了把臉上的泥水和淚水,掙紮着從泥窪子裏面站了起來,方才的那一番姑娘姿态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後用力在我大腿上踢了一腳,然後說道:“你給我解釋解釋,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死去的人又活了,你是在浪費我們的感情玩嗎?”
别說,我現在擁有了完整的龍力,能力搏肉身成聖之人,照樣有些受不了。踢得我的肉都隐隐發疼,當下詫異的看了林青一眼,隻見她雖說滿身泥水,看起來頗爲狼狽,但是雙眸卻甚是明亮,眼中光華内斂,顯然在我進行蛻變的這段時間内,她自己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估計應該是和鲲鵬疾之間的默契程度已經大大提高了,我聽她以前說過,當她與鲲鵬疾之間走的越遠,最後二者的力量貫通程度就越高,當這種默契程度達到一個地步的時候,就會出現力量反哺的情況,就是鲲鵬疾的力量來反哺林青,讓她變的更加的強大。是自身力量的強大。
這個,和時間沒什麽關系!
和天賦、本命獸的自身潛力有關系!
換而言之,如果本命獸或者是薩滿的天賦不行,可能一輩子都達不到反哺的程度,薩滿沒天賦就不用說了,肯定走不遠,本命獸潛力不大也不用說,它自己的力量都不飽和,怎麽可能會反哺薩滿呢?而林青顯然是非常适合這條路的,她繼承了祁岚的天賦,而本命獸卻遠遠高于祁岚,已經是混沌高階生靈了,是這個世界上生命形态級别最高的生靈,能走到反哺這一步也是必然的,隻是她能這麽快走到這一步,實屬不易!
至少,在原始薩滿教,恐怕一直都沒有人能走到這一步!
看來,這一年的時間裏,林青的經曆恐怕不是三言兩句就能說明白的了,她必然經曆了更加可怕的狂風駭浪,而今已經是一個站在強者之林中的真正的聖人了!
也不知,我的那些兄弟都有了怎樣的進步!
對于林青的問題,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就在這一輪冷月下面,坐在這大坑的邊緣,看着四周的樹林,沉默許久,最終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将我這一年以來的所有變遷全都說了出來:“掙紮,活下去,然後,回來見你們。”
林青一聽這個。嘴一癟,差點又哭了!
不過,這一次她強行忍住了,不至于像是最開始一樣情緒徹底崩潰,扭過頭去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後強笑了起來:“不管怎樣,能回來就好,你不在的時候,總是少了些什麽,老白和比利、劍十三他們也不鬧了,莊園裏面總是冷清了些,大家就是彼此之間說的話都少了,不過也因爲有一個靈魂和信念在我們身後支撐着我們,所以,隊伍沒散,隻是更努力了,沒人再想看到誰以一人之力扛住強梁,血染大地,最終隻是爲了大家活下去。”
這些話我聽的心裏難免酸酸的。
想來,這一年大家都過的很辛苦吧?
我歎了口氣,準備起身,與林青好好談談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發生的一些事情,而今我歸來,有些賬,還得清算,這是武人的命,至死方休。
誰知,就在此時,一道淡漠的男性聲音忽然從小樹林中傳來:“好一個白發少年郎,難怪這些人都這麽信你,卻有非凡之氣!”
語落,一個白衣男子緩緩從樹林中走出。
白衣。白鞋,一塵不染,隻是頭發卻是淡金色的,背負一把劍,看這造型,像是東方人,可是面孔卻是一團模糊,身材修長,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雙很尖很尖的耳朵,十分搶眼!
精靈?
我被吓了一跳,頓時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這男子看了起來,發現我根本看不透他,他就站在那裏,身影明滅不定…;…;
從這種種特征來看,毋庸置疑,這是一個天尊級别的高手。已經封印了自己的容顔和氣息!
隻是,從未聽說,精靈族什麽時候出現了這麽一個高手啊,事實上,精靈族不是早就滅絕了麽?
不過,我倒是沒發現這男子身上有什麽敵意,所以也沒有表現的過于尖銳什麽的。
林青倒是和這男子很熟絡,擺明了就是認識,對着男子拱了拱手,笑道:“他就是我們經常和您說起的葛天中了,沒想到…;…;不過,您怎麽出關了?”
“承諾他人,自然要說道做到!”
男子點了點頭,扭過頭看向了我,淡淡說道:“果真是有天命的人,因緣際遇中自留一份生機,最終能逆天奪命,起死回生,也算是一樁造化了!”
說此一頓,他對着林青擺了擺手,道:“他蘇醒了沒什麽不正常的,當初看似是死了,可這世界上的生生死死誰又能說的準呢?尤其是對于武人來說,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情,要不然修道又有何用?我來這裏其實也沒什麽事情,主要是承諾了三清要替他守墓,當然要做到,前不久,我察覺到了一道極其強橫的力量在這裏複蘇,本來以爲是什麽歹人來這裏行不軌之事,所以趕來看一看,竟是他蘇醒了。那我也就放心了,你們許久不見,應該有許多說的吧?我就不打擾了,先行離開了。”
說完,男子對着林青一點頭,轉身就走,十分幹脆利落,看來也不是個多話擅長交際的人。
一直等他走了,我才扭頭問林青:“這誰啊?”
“易天歌!一個武癡,也是一個情癡,第三紀元誕生的強者!”
林青和我說道:“第三紀元你也知道,沒有誕生智慧生命,遠古幸存強者彼此通婚,進行生命的繁衍,他就是這樣一個‘混血兒’,據說是西方的奧丁神族的某一位神和一個精靈族的女子生下的孩子,不過他的父母具體是誰已經不知道了,好像是一段偷情史吧?我也不是特清楚,他的出身也是一段忌諱,别說我,三清都不知道!反正,挺見不得光的,正因爲這個,他打小嗜武成癡。立誓要傲立強者之林,所以,走遍世界,求道東方,最終總結出了自己的一套劍法,名曰天行劍,是一套很恐怖的劍法,分爲三十六諸天式。曾經風靡一時,不過,後來他陷入了情牢。”
說到這裏,林青的表情怪異了起來,口吻有些怪異的說道:“他喜歡…;…;三清!”
基佬?
我眉頭狂跳,眼看着這哥們的架勢還挺牛逼,應該是個挺帥氣的人,結果。竟然喜歡三清?是個基佬?
一瞬間,我說不出的别扭!
“不過,此人也是你的幫手!”
林青道:“還記得青衣剛剛進入北非的時候嗎?三清道人狙擊青衣,結果,遇上了那柳焱,那時候曾有一人幫助青衣力拒柳焱,甚至追殺了柳焱上萬裏地,那個人就是這個易天歌了,從那次出手以後,也不知道三清和他說了什麽,竟然把這位隐世無數歲月的高手給請出山了,隻要三清一聲令下,立馬能爲三清沖鋒陷陣那種…;…;”
沒想到這當中還有這些關節呢!
這一年的變化,太大了!
我看了眼自己沉睡了一年的地方,然後直接拉起了林青,道:“好了,多餘的咱們慢慢說,先離開這裏吧!”
說完,我起身就準備離開,打算慢慢聽林青來說這一年來發生的種種事情,至少,我得知道,現在這個修煉者世界,變成了一個什麽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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