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那混沌中孕育出來的高階生靈一直在咆哮,不過這時候的咆哮更多的是憤怒了,并不像之前宣誓主權的時候那樣的霸道,有種穿透靈魂的力量,或者說,那樣的咆哮估計那高階生靈也不可能一直發出來,總歸是要動用一定力量的,經過了最初的震懾以後算是徹底的滅火了,一時間倒是影響不到我們幾個了,隻是我們幾個心裏頭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虛,沒辦法,那生靈實在是太恐怖了,力量本源和四方之神裏的青龍有些相似不說,如今已經是天尊級别的了,一旦遭遇,我們幾個幾乎是絕無幸免的機會,總感覺生命總是時時刻刻都被威脅着,換了誰恐怕也不會舒服。
更重要的是,那高階生靈現在活動很是頻繁,身上應該帶着熾烈的火焰,在遠方的黑暗中,火光明滅不定,正在飛快的移動着,時而在這裏,時而在那裏,搞的我們就是想選擇一個方向與它背道而馳都不行,最後哥幾個也已經認命了,閉着眼睛不去管那來回逡巡的火光,憑着本能和直覺去逃命。
這時候,那些被那高階生靈震懾住兇獸也已經漸漸的擺脫了控制,在後面開始瘋狂的追擊我們了。
不過,在這混沌中,就連聖人的感應都變得遲鈍了起來,感應範圍非常的有限,這些兇獸也是如此,此時我們已經漸漸的走遠了,它們要想找到我們已經是難上加難,所以,我們幾個倒是也不那麽的着急的拼命逃跑了,開始安心尋找青衣他們的蹤迹,這一行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進入這裏以後就徹徹底底的消失了,幾乎沒留下任何的痕迹,讓我的追蹤也變得無限困難了起來。
這片梵天淨土到底有多大目前爲止我們根本不知道,感覺就像是無邊無際一樣,要在這麽大的空間裏去追蹤一行故意隐蔽蹤迹的人,那絕對是難上加難,這件事情做起來難度不走到現在,就連我們幾個也迷失在了這裏,隻盼望青衣他們最好能被那頭高階生靈發現,這樣倒是省卻了我們幾個的事情。
反正,在這裏,我們越走越偏,到了後來,幾乎已經無法确定自己的方位了,至于那個高階生靈,也在沒有出現過,至少,那遠方熾烈的火光我們是看不見了,估摸着那高階生靈到了現在基本上也消停了下來,不再頻繁活動了。
我們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事實連唯一的指标我們都已經失去了,現在,我們這一行人徹底變成了孤魂野鬼,漫無目的的飄蕩在混沌世界中。
最後,就連我都産生了一絲疑惑這片混沌世界的面積該不是能和撒哈拉大沙漠相媲美吧?換而言之,就是整個撒哈拉大沙漠地下,全都是這片混沌世界的領域?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在這裏迷失了自己,豈不等于最後要被活活困死在這裏?!
連日走來,那些來自于萬獸圖中的怪獸的蹤迹消失了,那高階生靈的動靜也沒了,缭繞在我們耳畔的是死一樣的寂靜和永恒的黑暗,哪怕我們一行人相互依存,也仍然難免會感受到一些孤獨,那種滋味兒很難說清楚,總之,是一種對靈魂的煎熬和考驗。
我也曾經和太籬他們三人探讨過如何離開這裏的問題,最後得到的結果讓我很絕望,他們告訴我梵天淨土就是這樣,世界的一切原始真谛都在這裏孕育。我們所在的世界,從前都經曆過了一次從無到有的過程,現在的勃勃生機和姹紫嫣紅,從前都是一片虛無。這個虛無,指的便是混沌,這裏無邊無際,一片空曠,但卻蘊含着一切的可能,也是道的原始發源地,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說的便是這個道理了,一旦在混沌中迷失,除非得到明确的指引,否則要想走出去,很難,難于上青天!
他們告訴我,在太古年間,兇獸頻頻從梵天淨土中走出爲禍世間,于是有修煉者組成浩瀚的大軍遠征梵天淨土,企圖肅清禍根,但是大軍進入梵天淨土後,絕大多數都是有去無回,從此杳無音信,也有大軍倒是有人回來了,隻不過回來的就是一兩個幸運兒而已,問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麽,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在混沌中,他們一直都在往前走,越走,身邊的人越少,已經忘卻了時間和季節,等他們走出來的時候,世間已經大變,而他們也已經白發蒼蒼。
這就是混沌的恐怖,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地方,生靈進入這裏以後很容易徹底的迷失
聽完後,我也懵了,就抱怨他們說爲什麽不早提醒我
不過太籬他們倒是不以爲意,在他們看來,天命之人不至于被困死在混沌中,既然迷失,肯定是有蒼天的指引,之前之所以不提醒,是因爲讓我先趕緊避開那個高階生靈,那種東西一旦遭遇了,天命之人都不好使,人家能逆天
所以,那個時候他們也顧不得提醒我了
天命之人不會困死混沌?
這話我不這麽相信,我隻是聖王輪回中的某一個片段,類似于我這樣的片段有很多,那些人不也挂掉了麽?最後不也沒成爲聖王麽?說我身上帶着天命不會死,這話總覺的有那麽點神棍言論的行爲,感覺就像是清末那些愚昧的軍閥一樣,讓女人脫了褲子站在城頭上,就以爲太平軍的大炮打不進來,總是帶着那麽一些自欺欺人的味道,而且這種自欺欺人最後會導緻的後果還是特别嚴重的那種
不過,事實上,也不知道是太籬他們三人的話真的有所依據,還是他們也僅僅是蒙對了,事實上,最後我們在這混沌中還真是尋得了一處不同尋常的地方!
這一日,我們仍舊漫無目的的前行,誰知,走着走着,走在最前面的老白就忽然“哎喲”的慘叫了一聲,緊接着捂着自己的臉就坐在地上,憤怒的吼道:“誰他媽的在出幺蛾子?是走的無聊了,所以拿老子尋開心,就上來揍老子一拳頭麽?”
說着,老白似乎有些憤怒,就不捂着臉了,一擡頭就準備起身來與我們算賬。
哪知道,他這一擡頭,似乎是受到了什麽巨大的驚吓一樣,“媽呀”的尖叫了一聲,然後連滾帶爬的就往後跑,叫道:“誰!他媽的吓死爹了!”
然後他又捂住了臉
這個神經病!
當時我就心裏有罵了一句,心說這老王八蛋又在作死了,走的無聊拿别人來尋開心的人就是他才對!
方才老白走在最前面,與我們所有人保持着兩米左右的距離,在他身後的就是我和紮西、陳煜三人了,雖然我們沒有撐起光球,但是,我身邊站着倆人,我還能感覺不到麽?陳煜和紮西根本就沒動,老老實實的在走路,怎麽可能上去揍他一拳?而且,這兩個人也不是那種愛鬧的性格!
“行了,老白,别折騰了!”
我有氣無力的推了推已經退到我腳邊的老白,說道:“這幾天走的我心累,沒工夫和你鬧騰,快起來吧!”
說着,我彎腰就去扶他。
“我沒鬧!真有人揍了我一拳頭!”
老白有些激動,放下了捂着臉的手,大聲和我說了一句,這時候雖然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但我與他距離近,還是能隐隐約約看到老白的臉上似乎挂着什麽液體一樣
這是
不對,有情況!
當下,我豁然起身,“铿”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的百辟刀!
轟!
媛在後面也一瞬間撐起了亞特蘭蒂斯之心的能量球,熾烈的強光瞬間照亮了這一片區域。
然後,我才終于看清楚了老白臉上的情況。
這家夥約莫是真的受到了襲擊,鼻子裏面流淌出了兩管濃烈的必須,鼻梁骨上一片烏青,明顯剛才受到襲擊的地方就是鼻梁骨,而且疼的不輕,眼淚汪汪的。
看來,剛才那一下子不輕啊,好歹老白是一個聖人了,而且修煉魔經,肉身強悍,能一下子給他我打成這樣,對方怕是不簡單!
最重要的是,動手的肯定不是我們這邊的人,這手下的黑,我們這邊的人縱然和老白鬧着玩,也不會這麽沒輕沒重!
也就是說,必有其他人蟄伏在我們四周!
“給我滾出來!”
當下,我口中發出一聲暴喝,其他人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紛紛做好了戰鬥準備。
哪知道,我這一聲喊出去,根本沒有任何的回應!
“是一個長着一張死人臉的家夥偷襲的。”
老白捂着鼻子站了起來,指着前面說道:“起初我遭受到攻擊的時候,還以爲是咱們的人跟我鬧着玩,可是坐下來以後卻一下子看到一張慘白的臉,那張臉幾乎是和我臉貼着臉,吓我一大跳,本能的就往後退,然後再看,人早沒了”
别說前面沒有,這四周也沒看到個人影兒啊!
我心中一陣發寒,沒找到人影兒這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剛才老白遭受攻擊的時候,我們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完全沒有感受到有什麽生靈靠近我們!
這說明什麽?
那生靈如果想做掉我們的話,割了我們的脖子我們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一時間,我們幾個僵持在了這裏,全身戒備的看着四周。
“不用看了”
這時候,忽然一道女聲從我旁邊傳來,我扭頭一看,發現太籬竟然趁着我緊張沒察覺的時候出現了,她明亮的眼睛帶着一絲審視觀察着四周,眼神十分銳利,看了半天,嘴角終于浮現出了一絲笑容,淡淡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攻擊你們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陣法!”
“什麽陣法?”
我愣了一下,随即蹙眉道:“是洛書玄天陣?”
太籬默默搖了搖頭,忽然擡起手就朝着前方劈了一掌,頃刻間,狂暴的能量噴湧而出,那是與我殺氣差不多的力量。
結果,這力量在打到前面的時候,卻被一層無形的力場給阻擋回來了,然後,太籬劈出的那并不強大的能量竟然以一種洶湧之勢反彈了回來,反彈回來的力量何止百倍,倒是吓了我一條,當下我沖上去就阻擋。
轟!
那反彈回來的力量竟是直接給我擊飛了。
在我落地前,我看見,前方似乎出現了一個人形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