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輕輕歎了口氣,其實這和我身上的殺氣也是一樣,殺氣本身僅僅是一種工具,雖然這個工具過于犀利了一些,有時候甚至都會影響到我個人,但終究做出怎樣的事情,還是全因我自己的心聲而定,我若心念歪了,殺氣便是助纣爲虐,最後終究成魔,我若心念正,殺氣也可以幫我立地成佛,隻是這個佛是舉着屠刀以暴制暴的
歸根究底,還是看人!
洛凰他們在着正魔觀念上還是沒能跳的出傳統觀念的條條框框的約束,竟然還在說這件器物的正邪,終究他們是站的太正了,所以對于一切蒙上了黑色的東西都有一些忌憚和戒備,與我不同,我特麽一生都沉墜在了魔功的深淵裏面,自陷其中對這些東西的感悟更深,所以,對這正魔之分的看法和見地自然也要比他們更加清晰一些。
不過,這些事情我到頭來還是沒和洛凰他們往深了說,這種都得自己親身去體内,道理誰都明白,說一千遍,聽一萬遍,不如自己真正的站在我正邪交錯的十字路口上去抉擇一回,去體驗一把!
我搖了搖頭,問道:“然後呢?鬼索在吸納了無盡的陰怨之氣以後,到底又生了什麽事情呢?”
“鬼索有了靈魂!”
洛凰有些艱難的說道:“我知道你在和你師父伏羲大帝相識的時候,曾經面對過一頭衆生惡靈是吧?那衆生惡靈是個什麽東西你應該知道的,就是吸取了許多活人的生命和記憶以後,最後凝聚在了一頭惡靈身上,一身有着塵世衆生的死相,于是稱之爲衆生惡靈!鬼索吞噬了那時天下的所有陰人,凝聚在了冥海之精淬煉出的一條鐵鏈上,結果如何,不用我過多贅述了吧?到頭來就是形成了一個和衆生惡靈差不多的可怕靈魂,但卻比衆生惡靈兇殘的多,畢竟衆生惡靈你就是放開它讓它去吞噬,又能吞噬得了多少生靈呢?可是鬼索在許多大帝的合力促進下,一舉平定的陰禍,所殺陰人無數,說到底也非鬼索之禍,而是**!那時的許多的陰人大抵都出于毫無約束的狀态,久而久之的都變得十分兇狂,比現在你們這法治社會裏的那些亡命狂徒兇殘一萬倍,什麽殺人惡魔白寶山之類的狂徒兇惡程度都不及那時陰人的萬分之一,這樣的無數陰人湊在一起形成的靈魂可怕程度可想而知,那靈魂沒有理智,隻知道瘋狂的吞噬,什麽都吞噬,最開始隻是吞噬天地間的精氣,到了後頭甚至趁着酆都大帝偷偷遁走出去吞噬生命了,所過之處,白骨成山,村落變死域,就連花草樹木裏面那點精華都不會放過,造成了巨大的破壞,等酆都大帝覺的時候,已經在東海一隅造成了赤地千裏的慘象,事情也就壓不住了!當時,許多修煉者知道他們雖然平定了陰禍,可到頭來卻也早就了一顆毒瘤後,紛紛無法淡定,聯名去見酆都大帝,甚至當時還有幾位大帝也出面了,聯合施壓,說鬼索在鍛造的過程中雖然是酆都大帝出力最大,但畢竟是大家一起才做成的這件事情,要不就憑酆都大帝一人根本采不出冥海之精,也打造不出如此逆天的器物,隻是因爲大家信任酆都,這才将鬼索交給了他來保存,現在出了問題,鬼索爲禍,全賴酆都大帝保存不善所緻,酆都理應爲這件事情負責,紛紛要求他給一個說法。
其實,那時候天下修煉者已經對酆都大帝有了怨言,這鬼索爲禍之事不過是借題揮而已,真正的禍根早在之前就已經埋下了,說起原因,也不是天下修煉者的錯,那時候天下方定,人心求安,還真是團結的夠可以,也沒人抱着太多的功利色彩做事,惹出這内讧,要怪就隻能這怪酆都私心太重!而引這聲讨的原因,我之前其實也和你說過,陰禍平定之後,天下各處欲重鑄輪回,而真正的輪回奧義隻在酆都一人手中,當時其他容納陰人的地方紛紛要求酆都大帝爲天下計,拿出輪回奧義,在各處修煉輪回之路,可惜酆都大帝藏着私心,哪裏會拿?這件事情我和你說過,隻是當時沒把前因後果都說了,而酆都那麽做最後的結果就是得罪了天下所有的修煉者,這才招緻了後來被圍堵的結局。
當時,更有幾個大帝聯袂放話,酆都如果不給一個交代,将組成十六路大軍聯合讨伐酆都。
那些大帝雖然不是這條路上的巨擘,單獨出來一個兩個的話,酆都還未必會害怕,畢竟曾經聖王最欣賞的大帝,酆都之強橫可想而知,但是面對着十六路聯軍的讨伐這說實話,天底下沒有一個大帝敢真的和這樣的力量挑戰,而且當時的情況來看,這根本就不是吓唬他的,陰禍之中,酆都大帝獲利最重,可事後該做事的時候做的事情卻最少,誰看他順眼?想滅了他的人太多了,隻是沒有個很好的理由而已,畢竟酆都藏私,于理來說沒錯,人家的東西人家拿不拿不出來都是人家的心思,誰也奈何不得,于情卻有點沒意思了,當時的情況都那樣了,你這麽幹讓别人情何以堪啊?
所以,酆都在那個時候終于慫了一次,當着天下所有修煉者的面,直接把鬼索給毀掉了,以此來證明自己并無利用鬼索禍害天下的心思!”
說到這裏,洛凰閉上了眼睛,苦笑了起來:“可憐,輿情洶洶,最後還是讓酆都給上了眼藥水,鬼索還是保存了下來!”
我也隻能苦笑了,這怪誰?
那麽多的大帝,那麽多的修煉者,十六路聯軍啊,最後竟然被酆都給都騙了,怪他們太傻嗎?那麽多人,強者能人無數,怎麽可能是傻子?要說,隻能說是酆都好手段!
“确實是好手段,好一個縛骨鬼索,真是狠辣啊!”
墨桀這個平日間沉默寡言的男人這個時候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滿臉憤恨的說道:“我就說鲲鵬爲天下第一獸,不光度天下第一,就是力量也是天地間排的上号的,能與它角力的存在是少之又少,爲什麽會被囚禁于這個地方,就這牆上的這些符文,哪裏能控制得住鲲鵬啊?鲲鵬就是用肉身都能給它撞碎了,問題就在于這縛骨鬼索了,這鬼索洞穿了鲲鵬的身體,纏繞在它的脊梁骨上,利用鬼索吞噬一切的特點來盜竊鲲鵬的力量,盜竊來的力量都會被用來無限度的加持這銅牆鐵壁,鲲鵬如何能掙脫的開?說到底,打敗鲲鵬的根本不是這些沒什麽用的符文,而是鲲鵬自己!也就難怪這座墓爲什麽會那麽堅固了,當初威力那麽可怕的一顆彈頭都沒能将之摧毀,原來是鲲鵬的力量被盜竊了用來加持這座古墓了,而那些隕石無疑能良好的傳導鲲鵬的力量!既然鬼索出現在了這裏,那麽做這件事情的人就肯定是酆都無疑了,鬼索隻在他手中,看來這墓主人和酆都大帝的關系甚笃啊,酆都大帝就是爲了給他保護陵墓,就敢對鲲鵬這狂暴的家夥下手,連鬼索都用上了,也是真的下了血本了,真不知道這位叫張道陵的人到底有什麽樣的本事,竟然讓酆都這個吝啬的貨色甘心爲他做這麽多的事情,怕是有不同尋常的本事吧!”
“還能有什麽本事?你以爲酆都想啊!”
太籬冷笑道:“要我看,這家夥分明就是沒得選擇了,你想想,這家夥早就已經動了異心了,從第二文明紀元開始,他就一直在給自己留退路,把天下的修煉者得罪的幹幹淨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陣營,也就是最後一個陣營了,如果不好好抓住的話,他未來會有什麽下場?死無葬身之地都是輕的,有太多的人一門心思的想弄死他了,懂麽?這一次他是不大方也得大方,必須竭盡全力的把他選擇的人扶持起來,要不然,一旦有事,他将孤立無援!人身邊總得有幾個好哥們幫助他吧?無疑,酆都那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想不明白這一茬,他就是在給自己找好哥們!”
别說,太籬這話說的雖然不大好聽,但卻很犀利,一針見血,仔細想想也就隻有這個可能了,當一個人把天下的人都得罪的差不多的時候,如果再不找一個幫手,再不盡心盡力的在自己身邊培養幾個人的話,他最後絕對會死的很慘!
隻是,雖然這話聽着挺有道理,可是我還是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酆都留下的絕筆。
從那絕筆上來看,這個人其實是個有信念的人,至少,他願意爲了自己的信念去做出犧牲!
事實上,他也是這麽做的!
我這邊心裏剛剛一轉,太籬那邊就沒好氣的怼上了我,看來她對酆都的成見真的是太重了,我心裏就那麽一想,壓根兒沒有給酆都辯解的**,可就是帶上了一點嫌疑,太籬就炸窩了,毫不客氣的說道:“酆都是個聰明的人,他帶着私心給自己留路,也在追尋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他有他的閃光點,但他也有他的卑劣,事實上,他也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不過要說他心甘情願的去犧牲,那我不信,肯定是被逼到了必須去的地步他才會去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拿出一副悲壯的姿态很正常,那并不能說明什麽,他也不是一個慷慨悲歌之士,他就是一個卑劣的小人!”
我垂頭苦笑了起來
我還能說什麽?
“算了,咱們也不争執了,再轉一轉就上去吧,這裏也沒什麽好看的了,鲲鵬已經完了,縛骨鬼索纏上了脊椎骨,這輩子無法擺脫,誰也幫不了它,雖然它是大帝,但到了最後也隻能和鬼索同歸于盡了!”
洛凰歎了口氣,道:“這座小島會動的原因也找到了,被鬼索日日夜夜的吞噬,那滋味兒就跟活抽骨髓一樣難受,痛苦之下它掙紮也是正常,掙紮的時候撞擊四周,以它那恐怖的力量撞得這座小島往前挪動也是正常的事情!這古今第一奇獸,算是徹底完了,好好看看它吧,從今往後,世間之人對鲲鵬永遠都隻能存在于幻想中了,也無人在能看到它扶搖直上九萬裏的英姿了”
想想,确實是一種悲涼。
我歎了口氣,哪知道,就在我們這邊談話的工夫,上面忽然傳來了一聲女性的慘叫,那尖叫分明是林青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