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鬼,神神秘秘的,一會兒問一句特重要的,一會兒要吃飯,有事兒飯後不談淩晨談,到底是要鬧哪樣?
不過,我知道,這一次,應該是重頭戲終于來了,今晚陳伯懿說話似有所知,我感覺他說話就像是寫一樣,在不斷做鋪墊。就是爲了迎來這一刻的對話!
我睜開了雙眼,一翻身下了地,因爲我一直都在打坐,所以也沒脫衣服,直接穿了鞋就出去了,開門一看,海瑟薇也已經被叫起來了,正與裏奇在外面等着。
不過,我看到裏奇的脖子上面似乎露出了一截紗布,看那樣子,估摸着上身是纏裹了紗布的,穿過肩膀,因爲他身上的麻衣過于寬大了,所以露出了一部分的紗布,麻衣上面也隐隐有血迹滲透出來,似乎是受了傷了,于是我不禁問道:“裏奇,你這是;;”
“哦。你是說這些傷口啊?”
裏奇看了眼自己的上身,苦笑道:“這就是做錯了事情代價,也是我自己懲罰自己的。”
說着,裏奇恭恭敬敬的對着我鞠了一躬,說道:“葛先生,之前的事情是我出的主意,我的意思是讓暴熊去試探試探你,沒想到暴熊出言無忌,竟然辱罵到了您的長輩,他得了那麽一個下場也是咎由自取,爲此我也自己割了自己三十六刀,以此爲誡。希望葛先生您也能不和我計較。”
這一次,裏奇很誠懇,如實跟我說了一切。
自己割了自己三十六刀?
我去,這也太狠了。
我蹙起了眉,然後想到陳伯懿讓裏奇自我反省去,裏奇露出的那副表情,頓時我有些驚訝的問道:“裏奇,别告訴我你自己反省就是拿刀自己割自己?”
“是的。”
裏奇很認真的說道:“魁首一直說,作爲一個武人,如果犯錯,就必須要付出血的代價,因此,如果犯錯,必須自我懲戒,否則下一次在敵人面前犯錯,就會付出性命的代價,這很有道理。暴熊因爲我的錯誤已經付出了自己的性命,我自己割自己幾刀,真的不算什麽!事實上,這麽大的錯誤,本應該斷掌以明志悔錯,不過我是個武人,這雙手還得使用大劍,所以不能斷掌。故而揮刀切腹!”
變态!
我輕輕倒吸了一口涼氣,看着裏奇,總覺得這家夥就跟一些沒有理智的狂信徒一樣,至于不,陳伯懿也沒有明确要求他怎樣怎樣做,他就來一發這麽狠得?而且還是對自己下手。也真是能下得去手!
裏奇看了我一眼,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了,頓時苦笑道:“其實,本身我已經知錯,自我懲戒也不算什麽了,如果犯了這麽大的錯還不做出一點表示的話。魁首就會很生氣,等他動手懲戒的時候,就不是這麽簡單了,他生平最恨的就是知錯不改的人了,在他看來,一個人犯錯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生下來就一點錯都不犯,那就是庸人,最要緊的是犯了錯得知道改,而改錯的唯一方式就是;;知道什麽叫做疼。我這還好,他的上身全都是傷痕,不是戰鬥中得到的,而是每一次他決策失誤的時候,都會懲戒自己,所以,我們下面的人都很服氣!”
我腦海裏面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陳伯懿那一身儒雅的氣度,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這麽狠,對手下狠,對自己也狠,難怪能讓手下這麽敬畏。
“看我;;這些幹嘛。”
裏奇苦笑一聲,然後正色說道:“總之,葛先生您應該好好和魁首相處談一談的,他從來不會讓盟友,讓自己人失望。我們組織的每一個人,都認爲他能爲我們帶來真正的和平;;”
說完,裏奇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無疑是要帶我去找陳伯懿了。
我也不磨叽,快步跟了上去,不過有了這樣一件事情,對于陳伯懿的手段我也更加了解了一些。
七拐八彎的在樓道裏面兜轉了許久,最後,裏奇停在了一間房的房門外,指了指這間房,說道:“葛先生,海瑟薇小姐。你們進去吧,魁首已經在裏面等着你們了。”
然後裏奇就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我和海瑟薇推門而入,頓時,一股濃烈到極點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
這是一間裝飾打扮有些像辦公室的屋子,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總之沒開燈。隻是在書桌上點了一盞蠟燭,所以光線昏暗的很,周圍滿地都是一個個的小箱子,足足有七八十個,那些都是木箱子,血腥味就是從那箱子裏面散發出來的。甚至有些箱子已經滲透出了鮮血。
陳伯懿就在書桌後面坐着,昏黃的燈光下,他的面色顯得有些陰暗,臉上帶着些許疲憊,畢竟他就是個普通人而已,折騰了這一晚上,不疲憊才怪,眼睛裏面也有着一些血絲。
在他面前,放着的是一把大劍,那把劍是之前暴熊用的,我認得出來。
“不好意思葛先生,之前見面匆忙。沒能給您準備一份您能看得上眼的禮物,所以吃飯的時候才匆匆忙忙開始準備,好在,時間上倒是趕上了。”
陳伯懿對我颔首微笑,然後一指地上那一堆箱子,說道:“打開看看吧。這些就是我給您準備的禮物,您看看還滿意嗎?”
我揚了揚眉,大概已經猜到那箱子裏是什麽了,不過還是走上去打開了距離我最近的一個箱子。
霎時,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躍入我的視線,那顆人頭的臉上還殘留着死亡前的憤怒,眼睛怒睜着,似乎在怒斥着什麽,看模樣,分明就是東方人。
我擡頭看向了陳伯懿,揚眉問道:“恕我眼拙,這是?”
“天道盟在北歐境内活躍的所有人員。現在都已經在這裏了。”
陳伯懿微笑着說道:“最近天道盟很不老實,他們的情報人員滿世界各地跑,在西方也不少。而因爲歐洲三足鼎立的形勢,雖然明知道他們在我的地盤上鬧騰,但我還是沒有對他們下手,畢竟誰也不想再招惹一個東方的巨無霸組織摻和進來不是?不過。今日您的到來,讓我改變主意了,一共七十八人,一個都沒走掉,這份禮物您喜歡嘛?”
殺了天道盟的人?
我眉頭一跳,這種行爲,對于天道盟來說,已經可以說是戰争信号了,雖然天道盟現在忙着幹别的事情,不大可能來和瓦爾哈拉撕逼,因爲這種組織的碰撞,可能一旦招惹上,就是漫長的戰争,天道盟耗不起,但是,從此瓦爾哈拉和天道盟斷交乃至相互仇視是闆上釘釘的了!
這簡直就是投名狀啊!
不過,陳伯懿這麽做,顯然證明他已經洞悉了我的目的。而他也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我,他已經決定幫助我對抗天道盟來複仇!
這是我最喜歡的事情了,可以說,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道:“喜歡,這份禮物我當然很是喜歡了,隻是我不太明白,您爲什麽要這麽做?斬殺天道盟的情報人員,向天道盟直接宣戰,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陳伯懿笑了起來,道:“因爲;;我們是自己人啊,自己人當然得幫助自己人喽!你是我的朋友,海瑟薇也一樣是!”
這事兒有意思了!
我與海瑟薇走到陳伯懿所在的辦公桌前坐下,隔着搖曳的燭火看着他,問道:“仔細說說?我很想知道,我什麽時候多了您這麽一位朋友?”
“好幾萬年前,不,我們的友誼更古長存,從很早之前就開始了!”
陳伯懿一指海瑟薇,笑道:“不過,咱還是先說說瓦爾哈拉和您的友誼吧!”
說完,陳伯懿将那把大劍推到了海瑟薇面前,笑着說道:“您還是先看看這把劍是誰的吧?”
海瑟薇有些疑惑的拿起了那把大劍,一看,面色頓時大變:“圓桌騎士首領,蘭斯洛特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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