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海瑟薇的話又一次将我的好奇心推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結果,海瑟薇反而倒是不着急了,笑眯眯的靠在椅子上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
這眼神裏侵略性未免有些過于重了,事實上,我一直覺得,這樣的眼神都應該是男人用來打量女人的,能把女人看到臉紅的地步,完全沒想到原來女人也能露出這樣的眼神,更沒想到的是,我會是被打量的那一個
她一言不發,就這麽默默的看着我,嘴角似笑非笑,蔚藍的猶如天空一樣明淨的眼睛仿佛在光線昏暗的客廳裏面會發亮一樣,愣是給我看的都有些發毛了,最後我忍不住說道:“我說你有話能不能直接說?就這麽看着我算是個什麽事兒啊,我特麽臉上又沒花!”
說此一頓,最後我又補充了一句:“或者說,難道你也像三清道人那個神棍一樣,動不動就不可說?”
“倒是可以說,你也知道,我在你面前一向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海瑟薇雙手交叉在胸口,饒有興緻的看着我,笑着說道:“隻是我覺得,你與當初來到歐洲的時候的狀态不一樣了,最開始的時候,你的雙眼裏面隻有仇恨和戾氣,已經不像是一個正常人了,說實話,我雖然見過你,可仍舊被你的模樣吓了一跳,滿頭的白發,臉上到處是傷疤,帶刀而行,整個就是一頭随時都會擇人而噬的野獸!而現在,你身上的氣息圓潤了很多,不過,當你說起西方世界的時候,你的眼睛裏面仍然隐藏着很多的情緒,不要否認,那樣的眼神我看過了太多,那是熊熊燃燒的野心!”
我錯愕了一下
野心?
頭一次有人說我有野心?
這倒是對我來說是個新奇的事兒了,不過想想一路走到現在,我的心境可不就是每一天都在發生着巨大的變化麽?有時候,甚至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我就已經變了。
隻是,這野心,又從何說起呢?
我沒太明白,怔怔的看着海瑟薇。
誰知,海瑟薇根本沒回答我,又一次将話題扯開了:“不過,這對你來說也是好事,自己咬着牙來到了這異國他鄉,卻試圖向一個在東方稱王稱霸已經将近十個世紀的龐然大物發起挑戰,這本身就是一個基本上難以完成的任務,光靠着你自己的仇恨用你的雙手去完成這樣一件事情,更是可能性幾乎爲零,如今你也總算是開竅了,隻是但願你能遏制你的野心之火,野心可以成就你,也可以摧毀你,多少建立了大業的人,不都是因爲自己的野心而崛起,最後又毀滅在了野心上?雖然這一直都是我希望看到的。”
她說的這些莫名其妙的,不過我好像也漸漸明白了海瑟薇的意思,不外乎說,我對西方世界的興趣,就是我野心的開始而已。
而她顯然察覺到了這些我之前還未察覺到的東西,不過她卻沒有繼續和我探讨下去的興趣,略一猶豫,便笑着說道:“其實西方世界的格局你雖然不是特别了解,但心裏應該有數,一切都不過是權利和地盤的争奪罷了,這一點和東方沒有區别,有人的地方就會有争鬥,隻不過華夏人似乎在權力鬥争上玩的更加明白罷了,來回内鬥内鬥了足足五千年都沒能真正的滅種,說來也真是個奇迹。好了,言歸正傳,接下來我便和你仔細說說這西方修煉世界的格局吧,我想這才是你想聽的。”
我默默點了點頭,之前海瑟薇說的那些讓我着實有些難堪,仿佛我好像是個貪得無厭的貨色一樣,不過不可否認,我确實有了一些别的想法,所以才忽然一下子對西方世界的事情有了足夠的興緻。
海瑟薇也再沒磨叽,直接說道:“西方世界的修煉者也不少,絕大多數都是一些家族傳承的,一脈相承,傳承已經非常久遠了,可以想象,這些家族可能并不是純粹的人類血統,他們的祖先起源于太古,留下了自己的修煉方式,就像是滾雪球一樣,一代代的傳承下來,漸漸也就形成了一個個的家族,遍布在西方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他們有的入世,看似是商人,其實家族的根本就是修煉者,隻不過是與這個世界融合了而已,也有的不入世,躲藏在深山老林裏面,就像你在長白山見到的祁氏家族一樣,過着與世無争的生活,但是家族當中隐藏的力量卻不容小觑。這些家族就是西方世界的修煉者的生活方式,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像是繁星一樣點綴在西方大地上,彼此之間根本沒什麽過于大的沖突。
直到這個文明紀元開始的時候,也就是希臘文明形成,進而影響到整個西方世界的開始,莫名其妙的就冒出了兩個組織。
這兩個組織,一個叫做聖殿,一個叫做瓦爾哈拉。
他們一出現,就是橫空出世,組織内有很多高手,然後就開始沖擊西方的修煉者世界了。
那時西方修煉者世界格局形成時爆發的第一次變遷,聖殿在瘋狂的拉攏那些魔法師、巫師傳承的家族,如有不從,殺無赦,瓦爾哈拉也在瘋狂的拉動那些武士家族,用的方式也是一樣的,都是那麽瘋狂,因爲這兩個組織的力量實在是過于強大了,西方世界的那些家族哪裏能擋得住?最後不得不紛紛投靠在了這兩個組織麾下。
當然,也有不少硬骨頭的家族不願意屈服,最後進入了深山老林裏面,遠遠的躲開了這兩個組織。
西方修煉者世界的最初格局形成了,而聖殿和瓦爾哈拉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最高領導者似乎彼此認識,而且關系特别的融洽,時常會晤,根據我的家族目前掌握到的訊息來看,那時候的他們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們合謀将整個西方修煉者世界給整合了一樣。
不過到了後來,這兩個組織的領導者好像是因爲某些理念産生了沖突,彼此之間的和平被打破了,于是他們之間竟然爆發了一場瘋狂到極點的吞并戰争,彼此不顧一切的向對方發動進攻。
那是西方修煉者世界的第一次大規模戰争,整個歐洲,甚至波及到了歐非邊境線上,雙方瘋狂的火并,到處可以見到彼此交戰的身影。
最後,那場戰争以瓦爾哈拉的戰敗而告終了,聖殿取得了對歐洲的控制權,而瓦爾哈拉隻能龜縮到了丹麥一帶的北歐休養生息
在後來,這個平衡又一次被打破了。
在公元三世紀的時候,羅馬人征服了猶太人,因爲不甘心被羅馬人壓迫,猶太人在公元66132年多次發動起義,失敗後遭到更殘酷的鎮壓。由于起義的失敗,被壓迫的群衆感到無能爲力,他們把希望寄托于宗教,期待出現一個救世主,使天國降臨地上,來拯救人們的苦難。你通讀世界曆史,應該知道,在那樣的大背景下,基督産生了。
基督産生以後,很快就在民間取得了巨大的反響,進而影響到了修煉者,當時,那些不甘心屈服于聖殿和瓦爾哈拉的統治的修煉者家族走出深山,紛紛加入了教會,因爲相對于聖殿和瓦爾哈拉的激進,基督相對于平和的理念,更加讓這些修煉者家族傾慕,于是,第三股力量出現了,打破了聖殿和瓦爾哈拉之間的格局。
因爲教會崛起的位置比較特殊,這極大的威脅到了聖殿,已經占據了對瓦爾哈拉的戰争主動權的聖殿在極端膨脹下,竟然開始打擊教會,想征服教會!
西方修煉者世界的第二次戰争,爆發了,這一場戰争的影響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其實真說起來,那場戰争聖殿壓根兒就不該打的,兩面開戰,你再厲害也受不了啊,誰知道當初那位聖殿的領導人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竟然發起了這樣一場極端錯誤的戰争。
要知道,教會可不是一個單純的暴力組織,他們征服的是别人的靈魂,那些歸附他們的修煉者家族全都是一群被他們的傳教士洗了腦子的狂信徒!你也知道,這人一旦有了精神信仰,要想征服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教會雖然剛剛起步,相對來說十分羸弱,可也不是說打就能打的,聖殿這一進攻,算是捅了馬蜂窩了,那就是黏在屁股上的屎,想甩也甩不掉了,教會在扛過了最開始的猛烈進攻以後,和聖殿開始了一場長達一百多年的漫長相互撕逼,聖殿時時刻刻都在承受着教會的騷擾和襲擊,那些狂信徒就是一群瘋子,動不動就引爆自己的能量玩自爆,擱誰誰能受得了?再加上瓦爾哈拉就是一根攪屎棍,時不時的跑出來給他們來一發,這麽糾纏下來以後,聖殿慢慢的也就疲軟了下來。
等到了中世紀的時候,教會已經壯大,培養了不少人才,教皇與瓦爾哈拉的領導人第一次會面,約定一起滅掉聖殿,三方頭一次爆發了大規模的戰争
不過,那場戰争最後的結果就是三方元氣大傷,都消停下來了,而趁着這個機會,教會開始了瘋狂的擴張,也就是你所聽說過的十字軍東征,教會也是在那個時期才真正開始傳播到了全世界
到了現在,三方之間仍舊維持着一個微妙的平衡,不斷在拉攏力量和人才,給其他兩方秀肌肉,小的摩擦也是時常發生,不過,經曆了上一次的大規模戰争以後,都在竭力避免着再一次爆發全面沖突。
這大概就是現在西方世界的格局了。”
說到這裏,海瑟薇笑着一點我,說道:“而你,葛天中,從東方來的男人,你現在身邊已經聚集起了足夠厲害的力量,你可能不知道的是,經過這一次行動,你在阿爾卑斯山裏的表現已經不小心被傳開了,成爲了整個西方修煉者世界的新貴,三方組織都在盯着你看,甚至認爲你會打破三方之間的微妙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