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問從來都沒有愧對過張金牙和胖子,我想不明白,爲什麽在華山青衣設下埋伏決定坑殺我的時候,他們會跟着青衣一起對我下手!
放不下,也無法放下!
于是,今日有了這一問。
“如果我說,我和胖子根本不是去殺你的,你信不信?”
張金牙回頭看着我慘笑:“青衣埋伏了人要幹掉你,我們一早就知道,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我們也了解你,更知道你一定要去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們根本不希望你去那裏,更不希望看到你和青衣自相殘殺,所以,我和胖子很早就想通知你的,可是就在我們調查你的位置的時候,青衣軟禁了我們,一直軟禁到決戰那天,我們才終于見到了他,當時他就問我們,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去,我們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但不是爲了殺你去的,而是爲了去阻止你和青衣的決戰,去告訴你有埋伏,讓你趕緊走!
可惜我們兩個人沒有什麽力量,擋不住你和青衣之間的決戰,胖子也一再提醒你趕緊離開,你也不聽
我們不是想殺你,而是我們弱小的根本無法阻擋那一切!”
我陷入了沉默,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咬了咬牙站了起來,一步步朝着張金牙走了過去。
我每走一步,張金牙渾身就不可抑制的哆嗦一下,等我站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的眼中已經全都是恐懼了,咧開嘴輕聲說:“看來你今天是說什麽都不會放過我了,也對你現在是人屠,你在華山的時候就已經割袍與我們斷義,沒理由放過我的”
我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一腳踢在了他腿彎上,當時他腿一軟就跪倒在了地上,咧嘴慘叫了一聲,扭頭一臉驚恐的看着我!
哐!
百辟刀出鞘,冷冷的弧光在刀鋒上躍動着。
然後,我高高舉起了刀。
“啊”
張金牙這個沒出息的當時就尖叫了起來:“葛天中,我草你祖宗,你還真要殺老子。”
說着,他居然連眼睛都閉上了。
而後百辟刀落下,不過我沒有朝着他的脖子砍,而是砍在了綁着他雙手的繩索上面,百辟刀鋒利無比,吹毛即斷,落在那繩索上以後,無聲無息的那繩索就斷了。
然後,我守刀,轉身朝着我先前坐着的那塊石頭走了過去,矮身坐下,随後拿了瓶酒,“嘭”的一下撬開瓶蓋,仰頭“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
烈酒入腹,猶如刀穿腸胃,但是很爽。
至于張金牙這個沒出息的現在還跪在那裏閉着眼睛捂着頭一個勁兒的在慘叫呢,褲裆地下黃濁的液體橫流,居然是吓尿了
嘴裏,更是不幹不淨的在罵我:
“葛天中,你個挨千刀的,你連我都殺,你沒人性,你喪心病狂,老子可沒坑你”
“你爹當初就該把你射牆上,你這種連朋友都殺的混蛋就不該生出來”
“我草你爹的,當初就不該救你,讓你丫自生自滅多好,老子當初好吃好喝的在家供着你,還帶你去找亂葬崗找鬼媳婦你他媽都忘了嗎,你居然現在翻臉要殺老子”
“”
這個慫包
我都已經無語了
啥人了這是?還哭爹喊娘的
沒錯,張金牙這孫子确實是哭了,還尿了
最後我都被氣樂了,忍不住說道:“行了,你個龜兒子,你沒死!而且,你還有臉提以前那點事兒?老子去餘江投奔你的時候,除了第一頓吃了點火鍋,你還咋好吃好喝供着老子了?特麽頓頓都是蛋炒飯就着五毛錢的辣條吃,喝你瓶兩塊五的可樂你得從老子兜裏掏三塊出去,還說剩下五毛是你拎回來的人工費!至于你說的鬼媳婦說起這茬老子就想抽你,你給老子找的那個是個啥玩意?一個吊死鬼!舌頭都快耷拉在褲裆裏了,來個法式濕吻舌頭都能怼死老子,你還有臉說!”
我一開口,張金牙才終于不哭了,擡頭趕緊摸了摸脖子,然後回頭看了我一眼,鼻子上挂着一坨大鼻涕,都快耷拉到胸口了,臉也已經哭花了,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好一會兒才終于确定自己沒有嗝屁,然後有些懵的問我:“你不殺我?”
“你的話,我信了,所以我不殺你!”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回想了一下當初在華山的種種,好像從始至終張金牙和胖子都在阻攔我與青衣決鬥,而且,胖子也曾經一次次的提醒我,讓我趕緊走,隻不過當時我見到青衣早就已經紅了眼睛了,哪裏還能聽得進去他的話?直接就爆發了,根本沒來得及及時撤離!
時至今日,回頭再看當時的事情,好像就有了一種不一樣的解讀了。
我拍了拍身旁的石頭,對着張金牙昂了昂下巴:“過來坐坐?”
張金牙愣了一下,哆哆嗦嗦的走了過來,我看他大概是真冷,所以就把我的外套給了他了,又遞給了他一瓶酒,猶豫了一下,和他碰了一下才默不作聲的喝了半瓶,好像是有了酒精的刺激,又或者說确定我不會殺他了,總之張金牙哆嗦的是沒那麽厲害了,隻不過有些瑟縮的坐在我旁邊不肯說話了。
“伊詩婷的事情”
我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開口問道:“青衣真要殺伊詩婷?”
張金牙垂頭不說話。
“不想洩密?”
我不禁勾起了嘴角:“其實,不管青衣是不是真要殺伊詩婷,我都會去,隻要青衣在的地方,我就一定會去的!”
嗖!
張金牙一下子身子挺了個筆直,手裏的酒瓶也一下捏的很緊,指關節都有些隐隐發白了,然後他有些激動的說:“難道就不能讓一讓,罷手嗎?非得弄到生死相向?”
生死相向
這個問題好!
我“咕咚咕咚”一口喝光了一瓶酒,仰頭大笑了起來:“我讓?就算我讓了,青衣會放過我嗎?”
張金牙一下子沉默了下去,過了很久才幽幽說道:“小天,你不該殺那麽多人,如果你僅僅是報仇,不濫殺無辜的話,或許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尤其是你不該殺曹家那個孩子!他隻是個孩子啊,你怎麽下得了手的?當初青衣也是因爲那個孩子,才立志一定要鏟除你的!”
“狼子野心,不可留!留了,後患無窮,就這麽簡單。”
我撇了撇嘴,笑道:“說起殺人,似乎他青衣比我更加狠吧?天道盟的血色巨變,他青衣的屠刀下面趴下了多少人?縱容手底下的人奸殺擄掠,動辄就是滅門,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吧?”
“青衣是原因的!”
張金牙一下子激動了起來,連忙說道:“小天,青衣他真的是有原因的,最起碼在他發動那次事件之前,和我、和胖子都說過,我們是完全認可他的所作所爲的,他是對的,爲了更多的人,去殺死一小部分人,這樣的代價值得,青衣他也一直在成長!”
我眉頭跳了跳,隐隐約約的察覺到了張金牙話裏有話,當時就問張金牙青衣想做什麽,結果張金牙卻閉上了嘴,就是在一邊默默的喝酒。我知道,這大概就是張金牙不想說的内容了,恐怕我打死他他也不會說的,無奈,我隻能不問,又一次将話題扯到了伊詩婷的身上。
“青衣确實準備殺伊詩婷。”
張金牙長長呼出一口氣,終于肯開口給我透露一些消息了:“伊詩婷一直在宣揚你的無辜,在天道盟内确實動搖了不少人,而這是青衣絕對不允許的,隻能對她下手了,事實上别說是她,就算是我和胖子做那樣的事情,恐怕青衣也一定會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