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是一雙跟黃豆大小差不多的眼睛,看起來說不出的滑稽,也說不出的詭異。
因爲,它沒有眼白,它的眼白可以稱之爲眼紅,咱們正常人的眼白處,它呈現出的是一種詭異的血紅色,而且,它有兩個瞳孔!
兩個黑黢黢的瞳孔一字排開,就跟兩顆黃米大小一樣,如果不仔細瞧,一下子還真瞧不出來!
很難想象,一雙黃豆大小的眼睛裏面竟然會有這麽多的内容。
那侏儒老頭子就盤坐在鐵籠裏面,披頭散發的,垂着腦袋,兩隻紅嗖嗖的小眼睛裏閃爍着兇光,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一絲帶着說不出的猙獰味道的笑容,甚至伸出舌頭輕輕舔舐着自己的嘴唇,他這一伸出舌頭不要緊,更是顯得猙獰,因爲那舌頭就跟毒蛇的信子一樣,細長細長的,在舌尖部位還有一個分叉,呈現出一種黑紫色。
這侏儒老頭子竟然醒了!?
我當時頭皮就炸了,畢竟,現在我是面對着一個大帝級别的高手。
從前面對我師父的時候,可能是因爲它是人祖,我是聽着他的傳奇故事長大的,所以骨子裏面對他有一種親近,再加上那個時候自己也是個經典之蛙,沒有窺見到逆天改命以外的世界,也是應了那句無知者無畏了,總之不知道怕字兒怎麽寫,但是現在,我是真的有些畏懼的,一個聖人就能輕松降服狂化後的我,那種武力溢于言表!
而這,是個大帝級别的高手,别的不說,一口吐沫噴出來,吐沫星子都能給我砸穿!
這是一種建立在絕對力量差距之上的恐懼,很難說明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或者說,生活在和平世界中的人無法理解這樣的感覺,比如現在的老百姓,哪怕就是面對着一國元首,對方也不能說殺就殺掉自己,畢竟帝王時代已經過去了,可是在我們這一行,那可真就是弱肉強食,說殺就殺,這侏儒老頭子一個不開心給我幹了,我都沒的說!
說白了,其實就是一種極端缺乏安全感吧,生命得不到任何的保障,當然會恐懼害怕了。
由來獅虎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
顯然,現在我就是那種麋鹿,出于對這老頭子的忌憚,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不要怕不要怕,我并不想傷害你!”
這個時候,那侏儒老頭子又一次開口了,攤開了手背是綠色,手心呈現出一種粉紅色的手,對着自己四周的牢籠昂了昂下巴,然後有些無奈的說道:“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我還有傷害你們的能力麽?”
我心裏的警惕一點都沒有降低,反而更加忌憚了,當一頭老虎對着你露出微笑的時候,絕對不是來表達善意的而是,它懶得費勁巴拉的去追逐你,去獵殺你,因爲那樣太費力氣了,還不如騙的你毫無防備,然後一口給你吞掉來的容易一些。
現在,我一邊不動聲色的朝着那封印鳳鳥的大陣的中心退,一邊雙眼盯着那侏儒老頭子的動作,看他似乎沒有察覺我的小動作,于是便和他說話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你能聽懂我們的語言?”
“這有什麽難的?”
侏儒老頭子攤了攤手,笑着說道:“你們這樣的生命體,在進行交流的時候會産生一種非常細微的能量波動,隻要捕捉到那種能量波動,就能輕而易舉的弄明白你們的語言,這不是什麽難事。”
說此一頓,侏儒老頭子話鋒一轉,淡淡道:“小夥子,你好像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其實不用這樣的,我覺得我們之間完全可以談談。”
談?
談你怎麽幹掉老子嗎?
我咬了咬牙,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怎麽個意思?”
“很簡單啊,你看,我們之間似乎沒有什麽仇恨吧?”
侏儒老頭子小秘密的,隻不過他的鼻子實在是太大了,一笑起來鼻子都會被牽動着,看起來皺巴巴的,着實是醜陋的很,怎麽都給不了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他攤着手,瞪着那雙猶如黃豆大小的大笑的眼睛,可能他也在讓自己看起來盡量的和藹,輕飄飄的說道:“戰争已經結束2600多年了,曾經的傷害和矛盾,都已經成爲了過眼煙雲,是時候該一筆勾銷了,你看,現在你們隻想解決掉當年那點事情的遺留問題,而我隻想回家,我們之間的目的并沒有什麽沖突!”
“但是,我不放心你啊!”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輕笑道:“畢竟我們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難保您老人家出來一個心情不好給我摁死在這裏啊!”
“我可以對天地立誓!”
侏儒老頭子連忙說道:“走到我們這個級别,已經不能随随便便的就立誓了,因爲有這諸天看着呢,如果違背誓言的話,那可是會被天誅地滅的!而且,我知道你肯定也是受到了坐在我頭上這個小家夥的威脅,他詛咒了你們幾個,是吧?我能感覺得到,你們被他詛咒了,不過,那些詛咒都是小問題,隻要你們不放出那隻風鳥,并且幫我破掉這困住我的牢籠,我立即就可以幫你們抹掉身上的詛咒,如何?而且,要破掉這個殺陣,對你們來說其實非常簡單,因爲你們現在就是站在殺陣外面的,隻要你們對着那星空圖上面的一顆星球一起出手,集中全力,一下子打爆一顆,我就自然而然出去了,這并不危險,不會威脅到你們的性命,對你們來說,簡直就是最合算的買賣了!隻要我出去,我必然會送你們一場大造化,像我這個級别的,也不可能會欺騙你們,怎麽的,拿得出手的東西都不會寒酸了!!”
“好大的條件啊!”
老白聽完以後,一邊砸吧着嘴,一邊大大咧咧的說道:“聽着聽着就連我都動心了,可是實在是不敢相信你啊,這本來是要我們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買賣,一轉眼就成了天上掉餡餅的勾當了,誰敢信啊!”
那侏儒老頭面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這麽說來,你們是鐵了心要和我作對了?”
還别說,這侏儒老頭子面色一陰沉下來,還真是夠吓人的,身上冒着黑氣,隻不過那黑氣沒辦法滲透出來而已,每一次都會被鐵籠子給壓回去,估計是星空殺陣在壓制着,要不然,那些黑氣冒出來,恐怕我們幾個還真有點吃不消,不過饒是如此,我仍舊是感覺到了一陣壓抑,那是一種很難受的氣息,就像是面對着一座仰望不到今天的高山一樣,特别壓抑,氣短胸悶。
我有一種直覺,這個侏儒老頭子哪怕是身陷牢籠,怕還是有對我們出手的力量,隻不過要想對我們出手,可能他會付出很大的代價,所以,他才一直用比較懷柔的方式在和我們談判。
我猶豫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決定先不惹這老家夥了,眼看着白無敵就要讓這老家夥炸毛了,連忙說道:“前輩,說真的,我們還是非常非常動心的,隻不過對于從前的恩怨,我們也不太了解,實在是不敢保準您會不會真的忘記,所以,我想知道您從何方來?”
“這”
侏儒老頭子陷入沉默,也就是趁着這個機會,我趕緊朝着身後的封印大陣退了去,隻等我感覺腳後跟稍微一沉,似乎踩到那鳳鳥印記的時候,那老頭子才終于開口了:“說到底,都不過是一場因爲感受到了彼此的威脅,所以才爆發的戰争而已當初的侵略,我不過是奉命行事,談不上仇恨與不仇恨,你且看看我身上的這一身裝束就知道了,我是個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至于其他的,我也就不告訴你了,不能說。”
軍人?
服從命令
命令着大帝級别的高手?
太古年間,滅絕了兩河流域文明的那批侵略者,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啊
我心思急轉,不過這個時候,我已經站在了那鳳鳥印記上面,争取的時間已經争取到了,再不敢拖延了,搖了搖頭隻跟那老頭子說了一句:“可惜,我還是要拒絕您,生活告訴我,不要把自己的生命交給别人!”
說完,我“哐”一下子抽出百辟刀,割裂手掌,然後轉身将鮮血狂飙的手掌就摁在了那鳳鳥印記上面!